第17章 月下倾曲（下）
杨瑞呆了半晌，想了又想，却怎么都无法把当时还非常瘦小的小女孩和眼前这个俏皮美丽的大姑娘联系在一起。
他喃喃地道：“怪不得高一报名的时候，看见你我觉得那么熟悉呢。不过你那两年发育得很快，我就没认出来。”
徐雅笑道：“当时我是因为坏了那帮男生的一件好事，他们就要教训我，没想到却正好碰到你经过，帮我把他们打回去了。你也是可恶，我要问你的名字的时候，你却说什么‘做好事不留名’，最后害我找了好久才找到。”
杨瑞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个时候，正是青春期的叛逆时候，他觉得那样很酷而已。
“你后来找我了？”
“是啊，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只好依着你身上的校服打听到你在哪个学校，后来又在你们学校外面等了一个星期，才找到你。”说这些的时候，徐雅不无幽怨。
“那我怎么不知道？你找到我后没和我说话吗？”
徐雅面色一红，低声道：“那时候我怎么好意思就去找你说话，后来知道你们学校是本校直升，于是自己中考也报了这所学校，就是想和你在一起。”越到后面，声音越低。
杨瑞脸也红了起来，猛然间，他回想起这3年来的点点滴滴，却惊奇地发现，徐雅似乎总会和他走得比较接近，而且对他的关系，也比一般的女同学要多，难道……
“杨瑞，你知道吗？我马上就要出国了。”徐雅的一句话猛地打断了杨瑞的遐想。
“什么？出国？”
“恩。”徐雅点点头。“我们家马上就要移民到美国去，现在一切手续都办好了，1个星期后，我就要走了。”
“这么说……”杨瑞猛地发现自己嘴里全是苦涩，同学了3年，眼看就要分别，实在不是滋味。
“没错，我想，我们以后再次见面的机会，恐怕非常小。”
杨瑞抽了抽嘴角，勉强笑道：“没关系，现在联系方式这么多，大家只要常联系，也不会全部断了的。”说虽这么说，但他清楚，人要是隔得远了，再怎么联系，终究还是无用。
徐雅再次仰头看看月亮，然后低下头，脸上的表情显示她下定了某个决心。
“杨瑞，在走之前，我有句话，一定要说。”
“什么话？”
“那……那就是……我……我喜欢你。”
“啊——”从徐雅嘴中吐出的轻声话语，到了杨瑞耳朵里，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他张大了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的，我喜欢你，我已经喜欢你5年了。自从那次你帮我打走那帮人后，我就喜欢上你了。开始我不断的寻找，还以为自己只是为了向你说声谢谢，可真的找到你后，我却发现，这声谢谢很难说出口。因为，我觉得，只要说完这声谢谢，我似乎就无法在心里和你贴着很近的距离。所以我一直把这声谢谢埋藏在心底。等到了后来，我渐渐地发现自己想说也说不出来的时候，才猛然发现，我其实，已经喜欢上你了。”清丽的月光下，徐雅的脸上泛着杨瑞从未见过的神采。
“可是我仍然不敢说，因为我怕一说出来，我们之间就再没有了融洽与和谐，我更怕我们连朋友都无法做，所以我一直憋在心里。直到今天，高中的生活已经结束，我也要马上去国外，恐怕以后无法相见。我知道，如果再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顿了顿，她又续道：“杨瑞，今天，就让我大声的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吧。”深吸了一口气，她提高声音，但却仍然有着掩饰不了的激动：“杨瑞，谢谢，我喜欢你。”
杨瑞一直静静地听徐雅诉说了，他心里也像打翻了无味瓶般复杂难明。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一个女孩子一直这么默默地关注着他，并且还关注了这么长时间，而且，她说了“我喜欢你”。
杨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迎上徐雅颤抖的眼神，微笑道：“不用谢。另外，我……”
下面的话却被徐雅伸手捂住。
“不需要多说，我不想知道你对我如何想，我也不想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我，我只知道自己的心意就行了。”徐雅突然又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道：“杨瑞，把眼睛闭上，好吗？”
没有问为什么，杨瑞听话的闭上了双眼。
“从现在开始，你开始默数100个数，直到第100才许张开眼睛，知道吗？”
杨瑞点点头，开始在心中默数：“1，2，3……”
数到24的时候，突然觉得一股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没反应过来，就又感觉一个温暖颤抖的嘴唇印上了他的脸颊。
杨瑞眼皮一动，却还是忍住没有睁开。
又数了一会儿，脚步声响起，慢慢向他身后延续，消失不见。
“……98，99，100。”
杨瑞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月光依旧，身旁清风依然，一切都和刚才一样，却只有徐雅不见了踪迹。杨瑞摸了摸脸上被徐雅亲吻的地方，露出一丝微笑。
看来自己，也是有几分魅力的嘛。
第二天一早，徐雅便向大家宣布了她要出国的消息，并说明因为还要办的事情很多，她必须今天就走。
“其实10多天前我爸妈就已经催我走了，可是我还想和同学们最后聚一次，前天去学校和昨天与大家一起玩了一天已经是我千恳万求下的结果。来之前我已经答应妈妈只玩一天，没办法，如果是两天的话她根本就不让我来。”说到这里，徐雅忍不住叹了口气，但她的脸上，却一直都挂着笑容。
“不管怎么说，大家终究是要分别，有了一天的相聚，就已经足够。我想以后不管我走到哪里，和同学们3年的同学生活我都不会忘记，昨天一天的事情，我更会清楚记得。”徐雅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杨瑞一眼，让他的脸忍不住微红起来。
沉默了一会儿，班长突然大喊一声：“同学们，我们一起唱首歌来送徐雅吧。”
“好——”
这些年 一个人
风也过 雨也走
有过泪 有过错
还记得坚持甚麽
真爱过 才会懂
会寂寞 会回首
终有梦 终有你在心中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 一辈子
一生情 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
一声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 还有痛
还要走 还有我
激荡满山的歌声中，徐雅笑着向大家挥挥手，转身向山下离去，临走的那一眼，却让杨瑞惆怅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