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用力的点点头,也破涕而笑。
“跟爹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陆炳笑问道。
“爹爹还记得那首诗吗?”秀英问道。
“正月十五夜?”陆炳当然记得。
“是的!”秀英兴奋的道:“今年正月十五,我……跑出去看灯会,又看到了关于这首诗的灯谜,还是接上下句。”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陆炳不禁念出声来,好像那心爱的女子,就站在火树银花下,对着自己微笑。
“对,就是这个。”秀英说到和那男孩子认识的过程,表情有些迷离,陆炳心中微叹,看来这小妮子是真的动情了。
“当时我正要去猜,就听到他大声的念出来了。我一着急,就忙也抢着念,希望把那个灯笼拿回来……”秀英回忆着:“可是我还是晚了一步,那灯笼的老板,把灯笼给了他。我当时很失望,便没有心情玩耍了,就想回去。没想到他居然追上我,把灯笼送给了我。我自然不能白要人家的东西,就请他吃了碗元宵,我还给他讲了父亲给我讲过的关于中秋啊!元宵啊!之类的故事……然后就这样认识了……。”
秀英说到这里,害羞的说不下去了。
不过接下来的,秀英即便是不说,陆炳也能猜的到了。
年轻男女之间,又都模样气质出众,自然是越聊越投机,直到两情相悦……
“他到底是哪家的公子?”老夫人问道。
陆炳回忆了一下,道:“我看他穿着青衫,但是身上的玉带和和配饰都很华贵,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样子,不知道是童生还是秀才。”
秀英眼珠子一转,道:“父亲能帮他考个功名?”
陆炳哑然失笑,道:“你这小丫头,还没嫁出去,胳膊肘子就往外拐啊!”
“快说啊!”老夫人都着急了,道:“到底是哪家的公子?”
“我也没问……。”秀英吞吞吐吐的道:“我只知道他姓欧阳,叫欧阳震。”
“姓欧阳……。”陆炳略一思考,便有了答案:“当朝的大家中,只有严阁老的妻子姓欧阳,叫欧阳淑端。”
“爹爹真厉害!这都知道!”秀英惊讶道。
陆炳笑着道:“当然知道,朝中盛传,严阁老惧内,和妻子恩爱有加,举案齐眉。而且严阁老只有这一妻,连妾都没有……这可不多见。”
如今内阁的大臣中,最紧要的便只有三人,时任首辅的夏言,阁老翟銮、严嵩。
夏言,字公谨,号桂州,江西贵溪人。正德十二年进士。嘉靖二年出按皇庄,力主归还侵民之产,禁止勋戚受献庄田,颇得皇帝赞许。嘉靖九年进吏科都给事中,以赞郊礼有功,兼所撰清词最合世宗意,授四品服,许凡事直陈;累官礼部右侍郎、礼部尚书等。嘉靖十五年又加少保、少傅、太子少师,以本官兼武英殿大学士入阁预机务。嘉靖十七年为内阁首辅。十八年加少师,特进光禄大夫、上柱国。
翟銮,字仲鸣,明中期大臣,祖籍诸城,洪武初移居京师。嘉靖十年七月至十月任当朝首辅。他是弘治十八年举进士,授庶吉士,正德初改编修,继为刑部主事,进为侍读。嘉靖初,升为礼部右侍郎。嘉靖六年升为内阁大学土,以吏部左侍郎入值文渊阁,皇帝亲赐银章一枚,文曰“清谨学士”。内阁大臣杨一清、桂萼、张璁先后去职,他独掌内阁事务两月余。后因母死,回乡守灵三年。复起后,以兵部尚书兼右都御史,巡视北部边防,诸边文武将吏皆受其节制,且赍五十万两白银犒边。回京后以原官入阁。
严嵩是成化十六年生,明朝袁州府分宜县人。弘治十一年乡试中举,明孝宗弘治十八年,会试考中二甲进士,改翰林院庶吉士,授翰林院编修,旋丁优归里,在其家乡钤山之麓建钤山堂隐居读书八载,著《钤山堂集》,又总纂《正德袁卅府志》,诗文峻洁,书法超群,声名愈著,正德十一年,还朝复官,执教过宫中内书堂。
正德十六年任南京翰林院侍读,嘉靖四年调回北京,升任国子监祭酒。明世宗嘉靖七年,奉命祭告显陵,归而极言祥瑞,明世宗喜。迁其为吏部左侍郎,进南京礼部尚书,两年后改任吏部尚书。
嘉靖十五年,以贺万寿节至京师。时值廷议重修宋史,遂留京以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衔主持其事。他善伺帝意,以醮祀青词,取得宠信,加为太子太保。
既然可能成亲家,陆炳调来了关于严嵩家庭的详细情况,仔细了解起来。
这位严阁老年轻时候颇为正直,更是有一手好书法,为人称道。
他出生于寒士家庭。自小学习声律,少年聪慧,善于作对。
当地地方父母官口占一联:“关山千里,乡心一夜,雨丝丝。”他随口应对:“帝阙九重,圣寿万年,天荡荡。”对得很是工整。
弘治十一年中乡试;十八年中进士,列二甲第二名,选为庶吉士,入翰林院就读,初露才华,阁臣李东阳在内的不少士大夫“咸伟其才”。
正德二年,授翰林院编修。不久,以病请归,在分宜县境内的钤山隐居读书,有十年左右。
严嵩在钤山过着相对平静和清贫的生活。据他自己说,是:“一官系籍逢多病,数口携家食旧贫”。“近知理俗事,学种南山田”。
这也是他当时生活境况的写照。在钤山时,李梦阳曾经拜访过他,赠诗曰:“问奇颇类扬雄宅,醒酒真轻李相庄。”严嵩和诗为:“地僻柴门堪系马,家贫蕉叶可供书。莺花对酒三春暮,风雅闻音百代余。”过着这样的田园式生活,“颇著清誉”也是自然的。
陆炳想到,刘瑾执政期间,在焦芳的挑唆下,对南方士大夫采取排斥的方针,特别提出“毋得滥用江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