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奎忌讳杨森的飞刀,一时无法解救徐延昭。
“别跑啊!我给你道歉来了!”朱六对着往魏国公身边跑的徐延昭戏谑的大叫道。
“够了!”魏国公终于发怒了,他猛地站起身来,怒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叫朱六。”朱六笑眯眯的道。
魏国公没有细想,喝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问你的大名!不是匪号!”
朱六脸一沉,阴测测的道:“这就是大号,我的匪号是……。”
“活阎罗!你是活阎罗朱六!”徐延昭终于想起来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什么了,不禁恐惧的大叫一声。
徐延昭叫破朱六的身份后,立刻想到了那个一直静静站在一旁微笑的男人会是谁了,他不禁更加恐惧。
他定国公府的名头是很好用,但是在那个人的面前,就是哥哥定国公都要客客气气的。
能够让朱六护卫身前的,只有一个人,锦衣卫指挥佥事,北镇抚司镇抚使陆炳!
徐延昭表情僵直,变幻了几个颜色后,突然诚惶诚恐的跑到陆炳面前,深深鞠礼道:“不知道是陆大人驾到,实在该死,恕罪恕罪!”
“陆大人?”魏国公被侄儿的举动弄糊涂了。
朱六冷笑道:“魏国公徐鹏举,还不来见过钦差大人!”
“钦差?陆大人?!”魏国公终于想到了,这两个称呼代表的是谁。
他忙从酒桌后面跨过来,衣衫带倒了酒壶都没去理会,快步走到陆炳身前,拱手道:“可是锦衣卫陆大人?”
“陆炳,见过魏国公。”陆炳笑着拱拱手。
梦姑娘和冯惟敏都惊住了。
梦姑娘眼目流转,她也对这个高大的男子好奇了起来。
是什么人,可以让魏国公如此礼遇?
锦衣卫?
锦衣卫里不都是坏人吗?
可是这个人……不像坏人啊……
冯惟敏也是目瞪口呆,这这这了半天,才说囫囵了:“你是锦衣卫?”
“锦衣卫指挥佥事,陆炳。”陆炳笑着道:“冯兄不用太客气,我对汝父崇敬已久,我们二人又一见如故,还是兄弟相称吧!”
这时,外面还乒乒乓乓的打着,陆炳对朱六道:“出去让他们别打了,有什么事情,慢慢谈嘛!”
“对对对,吴奎!快让他们住手!”魏国公也忙道。
朱六和吴奎出去,金铁之声立停,片刻后,石头和董海跟着朱六走了进来。
“你们没事吧?”陆炳问道
石头憨笑着摇摇头,董海笑着道:“我们没事……。”董海看了看魏国公,尴尬的笑了笑。
吴奎捧着血手走了进来,脸色非常难看。
魏国公看出了什么,对吴奎道:“你下去包扎伤口吧!让人换桌酒席,我和陆大人共饮几杯。”
“不用了。”陆炳道:“今天太晚了,我说两句话就走,改日再来拜会魏国公。”
“哦?陆大人有何吩咐?”魏国公问道。
“我这次来江南,乃是微服私访,意在调查海盗的事情。”陆炳边说边看着魏国公的脸上。
魏国公毫无异色,道:“江南海盗肆虐,确实该好好整治,可有什么需要本公协助吗?”
陆炳看不出魏国公是否和倭寇有勾结,只继续道:“没什么事情,就是知会魏国公一声。”
陆炳和魏国公闲扯了几句,徐延昭一直躬身在旁,恭敬的听着。
陆炳拱手道:“我该告辞了,不然外面的兄弟该等等急了。”
“不如就在这瞻园下榻吧?久闻陆大人大名,一直想要和大人结交,今日既然来了……虽然闹了点不愉快,但是常言道不打不相识,想陆大人大人有大量,也不会和本公侄儿计较吧?”魏国公笑着挽留的。
“今天就算了,还有几位兄弟在画舫上住着,过几****和众兄弟还有冯兄一起来叨扰。”陆炳微笑着道:“久闻瞻园之美,乃江南园林之首,既然来了金陵,怎能不在瞻园多住写日子?还望魏国公不要厌烦才是。”
魏国公大笑道:“陆大人是常在御花园行走的天子近臣,能看的上我们瞻园,乃是我魏国公府的荣幸,本公必扫榻以待。”
魏国公说着,又叹了口气道:“本公久在南京,少能面见皇上,心中时常惶恐,还望陆大人回京见到皇上时,传达老臣的一片忠君之情啊!”
陆炳笑着点头应下了。
魏国公再三挽留,陆炳只说要走,魏国公无法,只好同意,但是坚持要送陆炳出门。
“哦,对了。”说道这里,陆炳突然对梦姑娘道:“我也久仰梦姑娘的美名,今日见到了,果然名不虚传,我想到梦姑娘的画舫去喝杯茶,听你和冯兄聊聊词曲,可好?”
陆炳扭头对低头不语的徐延昭道:“这位兄弟没意见吧?”
“没意见,他能有什么意见!”魏国公大笑着对下人吩咐道:“快去备车,送陆大人和梦姑娘回去。”
“我让他自己说。”陆炳微笑着认真道。
“没……没意见。”徐延昭拱着手,恭恭敬敬的道:“家兄常提起陆大人,也一直希望能有机会和陆大人结交一番。”
“好说,回京城了,我会找时间登门拜访的。”陆炳笑道:“既然你没意见,那我就把梦姑娘带走了。”
“陆大人请便……”徐延昭恭敬的道。
“冯兄,我们一起去梦姑娘的画舫坐坐?”陆炳笑着对冯惟敏道。
“哦,好好!”冯惟敏看着陆炳的眼睛,立刻会意了。
梦姑娘没有多言,跟着冯惟敏,看着陆炳和魏国公谈笑风生,好似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魏国公把陆炳送到瞻园大门口,陆炳谢绝了魏国公套车相送,两人彬彬有礼的告辞。
魏国公目送陆炳等人走远,才带着异常低调的徐延昭回了府。
朱六一边走着,一边低声对陆炳道:“大哥,那个徐延昭不简单啊,能屈能伸,若不是他反应快,我定要难为难为他!不如……除掉他?”
“没有必要,他是聪明人,不敢怎么样。何况,他不过是个未袭爵的勋贵子弟,在京城一抓一大把,算不得什么。”陆炳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