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要见不到他了。”南宫暇忽然就不想让阮烟罗好过,冷森森说道:“阮烟罗,你究竟知不知道北熊把你们抓来做什么?”
阮烟罗还真不知道,方才套话的时候,那个牵着她的人本来都要说了,却又半途打住。
“风盗习俗,每有大事必要祭天,所谓祭天,原本只是上些供品,当场宰杀,宰杀的东西牛羊猪鸡都有,看习惯和事情的大小,可是在北熊这里,规矩却变了,他祭天也要宰杀东西,但他宰杀的……是人!”
“你知道北熊是如何用人祭天的吗?他会把人绑在柱子上,然后用刀慢慢抹过脖子,让血一直流一直流,人活着,醒着,感觉得到疼痛,也知道自己的血正在流,可是却毫无办法。他就是喜欢这样慢慢地把人折磨死。”
南宫暇其实自己也没见过北熊是怎么祭天的,他知道的这些都是听人说的,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添油加醋的说给阮烟罗的听,他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态,总之就是不想看到阮烟罗这么淡定的样子。
他希望看到她惊慌失措,看到她害怕恐惧,也许是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阮烟罗显得更像是一个女人。
然而阮烟罗偏偏不如他所愿,她只是静静地听着,一双眼睛连丝波动都没有的,同样安静地看着南宫暇。
前世的时候,更变态的事情她都了解过,有些还亲眼看过,南宫暇说的这个,实在算不得什么。
南宫暇看着阮烟罗那副淡定的神态,心头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终于再也说不下去,有些恼怒地低吼道:“阮烟罗,你马上就要死了,当然无法再和南宫凌见面,我凭什么要信你?”
“你希望我死?”阮烟罗问道。
“我有什么理由应该不希望你死吗?”
“有。”阮烟罗立刻点点头,问道:“你还记得那支箭吗?”
阮府后院,那只射向南宫暇的箭,可是箭头处,却先被人锯断了四分之三。
南宫暇面色一下子就变了,他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支箭,如果不是那支箭,只凭阮烟罗杀了华妃,他也早就该杀了她了。
心头积聚了好久的一股气似乎被那支箭头给戳了个孔,忽然之间就泄了。
南宫暇瞪着阮烟罗,满是不甘,这个女人,永远知道怎么抓到他的最薄弱之处,他的性子,的确有恩报恩,不可能对曾经帮过他的人狠下毒手。
可是这一次,他偏偏不想让她猜中。
忽然转向一个方向,说道:“北熊当家,既然到了,不妨就出来吧。”
听到南宫暇的话,阮烟罗面色骤变,低声说道:“锁链!”
其他人立刻反应过来,他们现在锁链都是开的,如果被北熊发现,那就糟了。
好在方才陆秀一帮他们开锁的时候,他们想着晚上还要被押出去,被人看到了不好,都没有扯下来,还是原样缚在身上,只是手自由了而已。
可是陆秀一就不行了,他的锁链已经被他自己扯到地上了。
陆烟罗微移一步,挡在了陆秀一的身前,其他人见状立刻有样学样,都从某一个角度,恰好挡住了陆秀一。
几乎他们刚刚站好,一阵爽朗的大笑就从入口处传来,北熊边走边说道:“南狐兄弟真是好耳力,我才刚刚到,你就听到了。”
北熊嘴里说着话,眼睛却往阮烟罗和南宫瑜的身上打量了一圈,精光灼灼。
他抓到的到底是什么人?竟会让南狐不顾规矩,在他的地盘里还乱跑乱探,特意来看他们。
若是能在外面听上一会儿,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好了,可惜南狐人如其名,也是狡猾多端,武功又不弱,他刚到就被他听到了。
“南狐兄弟不是出来如厕吗?怎么会如到这里来了?”北熊打着哈哈问道,实际上却是在责怪质问南宫暇为什么在他的地盘里乱跑。
南宫暇只做没听说出来,睁眼说瞎话道:“走错路了。”
北熊怒火上冲,可是表面上却装出一点心眼都没有的样子哈哈大笑道:“南狐兄弟真是有意思,迷路能迷到这么七拐八弯的地方来,幸好我出来找你,这就跟着我回去吧,咱们兄弟先随便吃点,等着晚上喝哥哥的喜酒。”
“也好。”南宫暇点了点头,正要往外走,忽然转过头说道:“北熊当家,我看这批人身手不弱,好像都是有武功的,可千万要小心一点。”
一语既出,阮烟罗一行人个个面色轻变,方才南宫暇一语喝出了北熊,他们掩饰锁链被打开的事情,南宫暇也没说话,可是想不到居然在这个时候阴他们一下。
北熊落在后面,目光阴森的滑过阮烟罗一行人。
南狐特意跑到这里来看这些人,一定是对这些人有所了解的,他的话虽然看似无意,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了。
一挥手,一排弓弩手立刻出现,举起手中的武器牢牢对准他们。
距离这么近,他们又在狭小的牢房里无处可躲,一旦弩箭发射,他们绝无活路。
阮烟罗气的银牙紧咬,混蛋南宫暇,枉她放他一命,现在竟敢如此恩将仇报。
“去,看看他们身上的锁。”北熊确保万无一失了,才对着一个手下吩咐道。
手下应命去,不过几步路,片刻就会到。
阮烟罗只觉得憋屈至极,如果被这人发现他们的锁早已开了,那弩箭一定立刻就会射过来,可如果不想被发现,他们就只能自己把销子扣上。
虽然有陆秀一在,扣上多少次也能打开,可是自己把自己锁住这种感觉,却实在是太窝囊了。
阮烟罗忽然明白南宫暇想干什么,他大概就是想看自己这种憋屈受气的样子。
牙齿咬的更紧,可是看着那人不断逼近,终究还是牙关一咬,手在背后把锁扣上了。
其它人差不多都站在阮烟罗身后,可以看到她手的动作,既然阮烟罗都选择了扣锁,他们自然也不会有异议,一个个都十分不爽的自己把自己给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