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领队的方向望了一眼,又往他们既将经过的北熊的势力范围望了一眼,南宫瑜心里默默说道:“北熊啊北熊,你惨咯,惹到这么一个不能惹的人。”
想要知道一个人是什么样,只要看她身边的人就行了,阮烟罗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无用的,就连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陆秀一,到最后,都能发挥出谁也想不到的巨大作用,成为决定一场战役的关键,可想而知身为他们所有人领袖的阮烟罗,会是什么样子。
南宫瑜十分确定,北熊这一次一定会吃个大大的亏,何况,还有他在这里。
在阮烟罗一行人与流沙,与狼群搏斗的时候,风沙也渐渐小了,众人受了惊,在原地歇息了一会儿,缓过力气,就继续往前行。
沙漠里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休息的,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宿营地。
又赶了大半日的路,众人眼中忽然出现一片绿色,这让所有人都兴奋不已,这个宿营地,居然是个小型地绿洲。
众人欢呼着拥了进去,南宫瑜透露了身份,也就没再去做抢位置这么有损形像的事情,不过他们这一行人实在是太强悍了,也没人敢和他们抢,因此还是占了最好的一块宿营地。
点燃篝火,做了饭,兰月还打来了一些水,让阮烟罗擦洗一下。
等到收拾的干干净净,又洒足饭饱之后,其他人把东西收拾了,阮烟罗则和南宫瑜坐在火旁聊天。
“你打算怎么做?”南宫瑜问道。
“看情形再说。”阮烟罗说道,虽然南宫瑜对她说了一些北熊的身世,但对于北熊势力内部的情况,他们却还是知道的极少,所以不可能事先定下策略,唯有到时候见机行事。
两人又大概说了一些北熊的事情,拟出几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和彼此联络的方法,停顿片刻,阮烟罗咬了咬牙,终究还是问出心中的问题:“他……好不好?”
这个话题转换的实在太突兀,就算是南宫瑜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待到想明白阮烟罗问的意思,南宫瑜促狭地笑起来:“谁好不好?”
阮烟罗抬眸怒瞪向南宫瑜,南宫凌与她在一起时曾有几次提起过南宫瑜,说他们小时候的趣事,虽然说的平平淡淡的,但阮烟罗能体会得到,南宫凌与他这个二哥很是亲厚。
她尊敬他也叫他一声二哥,可是南宫瑜明知她问什么,却故意挤兑她。
一时着恼,起身就打算走开,刚转过身,便听南宫瑜幽幽说道:“你不在,他能好吗?”
简简单单一句,却道尽南宫凌的处境。
南宫凌也和她一样,想着对方,念着对方,可是却被现实种种束缚着,不得相见,不能相见。
阮烟罗瞬间觉得心头酸楚一片,胸腔闷地喘不过气来。
“弟妹,小凌不是个善于说话的人,可是他认准了一件事情,就一定会想办法坚持到最后,你若信我,我便告诉你一句话,小凌他绝不会放弃,所以你……”
南宫瑜本想说让阮烟罗也不要放弃,要相信他们的未来,可是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摆摆手说道:“没什么所以,总之你知道小凌的态度就是了,要怎么做,是你的事情。”
阮烟罗豁然转身,说道:“我和阿凌发过誓的,我们对月起誓,永不相弃!”
这话是她和南宫凌的私房话,对着别人,阮烟罗是断不会说的,但对着南宫瑜,她却觉得说出来十分自然。
南宫瑜微微笑了,阮烟罗发现,他笑起来的时候和南宫凌尤其像。南宫凌不常笑,可是在她面前,却从不吝啬笑容,这么看着,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心里也更加思念那个远在天边不得相见的人。
“小凌的眼光不错。”南宫瑜微笑着,愉快地下了结论。
阮烟罗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南宫凌母后早逝,盛安帝实在没有尽到半分父亲的责任,而太后对他又根本全是利用,这么算起来,竟是唯有南宫瑜才可算是他的亲人,如果他们大婚的时候南宫瑜在,她其实是应该敬南宫瑜一杯茶的。
那个时候南宫瑜不在,此时说出这么一句话,立刻让阮烟罗觉得自己是被南宫凌的亲人认可了似的,这种感觉,微妙而难以言说,似熨贴又似局促,阮烟罗居然不知该怎么反应,索性借口累了,过去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众人吃了早饭,领头的人却没有急着带大家上路,而是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严肃地嘱咐他们说,接下来就要进入北熊的领地,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北熊手下的风盗,如果万一遇到了,叫他们一定要听话,不要顶嘴,更不要反抗,因为如果这样的话,风盗看在他们老实的份上,就会只劫点财物算了,而不会伤人。反之如果有人抵抗,则不仅会害了自己,更会连累大家。
领头之人还特意警告,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他是绝不会相救的,只凭那些人自己的造化。说这些话的时候,还特意往阮烟罗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意思很明显,这只队伍里如果有刺头,那也只有他们这些人了。
这番话威胁有之,诱惑有之,成功地打消了众人反抗的意念,阮烟罗听的直想笑,难怪北熊一直是势力最大的那一支,他们的打劫根本已经形成了流程化。
先摸清财物数量,再解决掉棘手的人物,然后恩威并施,一层一层做下来,等到风盗真正动手打劫,根本就连一根手指头都不用动,自然更没有伤亡,日积月累下来,想不坐大都不行。
这人占着一个熊的称号,给人一种憨直的印象,但实际上,他其实是四个势力中最狡猾的一个,这种表面憨直内里狡猾的特性,倒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戎国人。
领头的人告诫完这一番话之后,便领着众人再次上路,阮烟罗和南宫瑜这个小团体照例走在大部队后面一点,今天就能遇到北熊,也就意味着,有些人的命要到了终点了,她简直有些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