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天下正义第一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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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玉鸾奇歌

歌台前挤满了人,由于以往曾有不少前车之鉴,客人们都知道这里绝非可以撒野的地方,倒也无人敢挤倒花墙,只得将身子紧贴着它,透过花间的缝隙瞪大眼睛向内望去,不用说,都是希望一窥玉鸾的芳容。许多人为争位置动起手来,但立即被人扶下去了。他们当然不是情愿退场,而是被人点了穴道身不由己,点穴和掺扶的正是此处看场之人。这时响起了一阵急彭快弦,歌台中忽然升起一股气味清香的浓烟,乐声也变得极为轻柔,随着客人们歇斯底里的欢呼,一阵清亮婉转的歌声从歌台中传出。客人们极力向里面张望,但幽暗的光线和浓烟的笼罩虽然营造出一种朦胧的美感,却也教人无法看清歌台里的景物。不但如此,许多人的眼睛被浓烟一熏,肿得如同核桃一样,且猛掉眼泪,这些人更是怨声四起。正当大家越来越不满越来越焦躁时,曲子陡然一变,换成了本地的吴侬小曲,玉鸾那别有韵味的浅唱低吟很快将客人们带到了阳春三月,大家眼前都出现了百花竞艳蝶舞莺飞的美景,最妙的是全场瞬间平静下来,再也无人吵闹。但再听下去,客人们只觉全身酥软,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受,继而开始昏昏沉沉,不出片刻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很快被人一一抬走。黄重山等一觉歌声有异便回转雅室,到了雅室正要运功与之对抗,可惜还是迟了一步,方催动真气便睡过去了。好在他们四人的内功深厚,过了不久就醒了,睁开眼竟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其中尹志光和两个陌生男子在一间屋里,黄重山亦跟一个陌生人同屋,唯独叶天扬和李志光同在一室。叶天扬随即以传音功夫叫黄重山和尹志光到自己的屋里会合。

黄重山沉声道:“想不到玉鸾的歌声竟有催眠之功,连咱们都着了道。”

李正光道:“咱们方才毫无防备才会被其所趁,倘若以后再来,只要提前运功护身,未必无法与之抗衡。”

尹志光道:“然则咱们此刻就走,还是……?”

黄重山道:“别人还在酣睡,立刻出去对方定会怀疑咱们并非寻常江湖人,即使这回不加阻拦,我等下次再来也会被其盯上,这就因小失大了。既来之,则安之,咱们索性待那些人醒来后一起出去会帐,然后离开。但咱们现在也莫闲着,不如先把今夜的收获捋一捋罢。”

三人纷纷道好。

黄重山道:“我先抛砖引玉罢。大家都看到常喜的身手了,以她的本领来看,想必常春她们三个也不会弱。几个侍酒丫头都有这等本领,这里的实力可见一斑,恐怕多数的江湖门户都没这等实力,由此已可断定'金枝皇后'号必是金龙会的产业无疑。此外我感到金龙会中至少有两股甚至更多的势力在争权夺利,例如白冰和常喜等人分明属于不同的系统,且彼此之间的矛盾似已很深,若有一个引子,不难将其点燃。而玉鸾有这等匪夷所思的本领,可能也是此间的重要人物。假如我没猜错,她的歌声能够催眠,并能使人上瘾,是因为她唱歌时施用了迷魄大法!”

李正光道:“迷魄大法!那是邪功了?”

黄重山道:“正是。照方才的情况来看,极似当年的日月教的镇教绝学迷魄大法。据说此功极其难练,当年的日月教中也只有其教主将这门功夫练到了最高境界。玉鸾既练成了迷魄大法,在这里的地位绝不会低。其实常喜等人侍酒时也使了迷魄大法,她们定是想将我等迷倒,审出咱们的身份和来此的目的,幸亏她们的火候远远不及玉鸾,咱们才能轻易破解。但练有迷魄大法已足以说明她们绝非普通的侍酒丫头,否则白冰也不会对她们如此宽容。”

李正光道:“怪不得常喜她们侍酒的时候媚眼如丝,还借筛酒之机以发丝轻拂我等的面孔来撩拨咱们,原来是以此弥补她们的迷魄大法火候不足的。幸好大哥你提醒大家别看她们,咱们才未着道。”

黄重山道:“嗯,她们的修为尚浅,需要我等看着她们,才能将咱们催眠。但迷魄大法的催眠和别的催眠有所不同,迷魄大法只能将人迷倒,却不能控制对方,令其一吐胸中之秘,亦无法让对方服从号令,为其所用。”

尹志光道:“但她们使的怎么与玉鸾完全不同呢?”

黄重山道:“听说迷魄大法有许多重境界,玉鸾能将其化于歌声中应已练到了极致,而常喜等人的造诣还在较为初级的媚功阶段,属于下乘。”

各人恍然大悟。

尹志光道:“但金枝苑为何不让客人一睹玉鸾的真容,每日都让客人失望而归,他们就不怕客人以后不来了么?莫非玉鸾长相丑陋无法见人?”

李正光道:“不,这正是他们的高明之处。因为一个人长得再美,看得多了也会觉得不过如此。他们教客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是教人感到玉鸾无比神秘,客人这次没见着玉鸾,便会期待下次来时能够一睹芳容,因此不但不会赶走客人,反倒可以留住客人。再说客人们虽然无法看清玉鸾,迷魄大法制造的幻觉同样能与他们带来无与伦比的受享,且来过一次就会欲罢不能,金枝苑自然不怕客人以后不来。”

这就是江湖和人生的阅历,尹志光和叶天扬不禁暗暗佩服。

黄重山道:“我说完了,到你们了。“

李正光笑道:“我的发现也就是这些,你都说完了,小弟无玉可出。”

尹志光道:”我也没什么可补充的。“

黄重山道:”天扬,你有何发现?”

叶天扬道:“我发现这里的杂役和侍婢个个目光炯炯,可见他们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我粗粗数了一下,仅今夜见过的仆役即有二三十人,也就是说这里起码有数十名颇具实力的武士。而玉鸾既能练成迷魄大法,其它武功也不会低,此外白冰的武功看上去也不会弱,还有金枝苑的掌柜和船上的最高负责人,他们的本领说不定更高,因此这里的实力的确十分可观。照我看这不但是金龙会的产业,多半还是它一处非常重要的生意。我们如果对这里采取强攻,即使能够成事,自己的伤亡也不会小,目下我们承受不起这等损失。何况届时金龙会很可能会趁我们实力受损之际上门决战,后果不堪设想。我觉得我们对这里只宜智取,不可硬拼。”

几人听得频频点头。

尹志光又道:“还有件事也很奇怪,玉鸾与常喜等人都练有迷魄大法,自是源出一门,纵然金枝饭庄和金枝苑分属不同的系统,也不会毫无联系,照理金枝苑的人不会不知咱们在饭庄打架之事。他们既知我等是会把式,将咱们迷倒后至少也该盘问一番,为何没下文了?”

黄重山道:“他们当然知道那事,金枝苑中处处设有机关暗门,所以彩云才能倏来倏去。这就说明所有客人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假如我没猜错,咱们方才运功抵抗迷魄大法,对方定也看得一清二楚。只是这里许多客人都来自江湖,他们不让大家看清玉鸾也是为了买卖,巴不得客人们天天光顾呢,自不会将衣食父母如何,我想只要不是有意来此闹事之人,他们都会任其离去。再者,他们可能是对自己的防卫实力十分自信,亦不惧别人有何图谋。”

李正光道:“他们会不会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等下故意让咱们走,却派人暗中跟踪,看咱们回到哪里呢?”

黄重山笑道:“无妨,一会如果发现有人尾随,咱们便带他夜游全城。”

叶天扬道:“我也有一事不解,二位叔叔,有天道气功护体不是诸邪难侵么,我怎么还会被迷魄大法迷倒?玉鸾的年纪看来与我相仿,难道她的功力会比我深得多?”

黄重山道:“虽然从玉鸾施展迷魄大法中能够看出她的功力相当高明,但我相信贤侄的内功造诣绝不会输给她。只是你方才并未及时运功防御,而是以天道气功的主动防御能力和其对抗,倘若天道气功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仅靠主动防御已是诸邪难侵,但恕我直言,贤侄目下恐怕还差少许火候。听总镖头说,这种主动防御至多只能发挥出本身功力的五成左右,你等于是用五成功力和她登峰造极的迷魄大法较量,所以才会被其所胜。”

叶天扬道:“原来如此。”

话音刚落,他陡地竖起耳朵,一听立道:“尹兄,隔壁你屋中之人醒了。”

黄重山道:“看来贤侄的功力已经十分可观。总镖头说你的内力增长极快,相信无需再等太久,你不必运功亦能诸邪难侵了。”

叶天扬道:“好啊,到时我要再领教一下她的迷魄大法。”

大家都笑了。

尹志光道:“我去跟隔壁那两位说会话,待我跟他们熟一点了,咱们便和其一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