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呢?”钱多多歪着头,调皮地看着唐世奇。
略一沉吟,唐世奇认真地说道:“那我就以身相许吧,怎么样?你要不要呢?”
“啊?”钱多多愣住了,他这是……在求婚吗?可是……黯然地低下头,半天不说一个字。
“多多?”唐世奇心中一沉,略略叹了口气,“没关系的,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的那句为止。”
摇了摇头,钱多多用手指在唐世奇胸前画着什么,“世奇,给我时间好吗?如果在以前,我一个人,可以给我自己做主,无论做什么,只要自己觉得行,就会不计后果的去做。可是现在不同了,我突然之间有了个父亲,而且,是亲生父亲,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更不知是否应该认他。如果我妈妈在的话,也许她一定会要我认他,可是……可是我心里,总觉得他愧对于我和我妈妈,心里的小疙瘩怎么也解不开。我……”
“我知道了,”唐世奇闻言松了口气,“你是想说,等你解决了你和他之间的事,就会考虑我们的事,对不对?我觉得这样挺好,首先,你先要摆好自己的位置,虽然他是错过,可是,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有些时候,如果错过了,就有可能永远的错过。他已经老了多多,而且,身体好像也不怎么好,若是你现在仍不肯与他相认,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那个大房子里,如果真有个什么闪失,你就是想认,也认不到了。所以多多,有些事情,我们要学会忘记。你不也说了吗,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就让它随风飘逝吧,我们,要看重的是将来。”
钱多多定定地看着唐世奇,眼中闪着泪光,“世奇,你知道吗?我心里其实挺想认他的,可是……可是我……”
“我了解。”唐世奇叹了口气,将钱多多再次拥入怀里,“有些事情,可以慢慢的等,可有些事情,是等不来的。多多,你心中怎么想,就顺着你自己的心意去做吧,我想,他也在等着你呢。”
“可是……他会等吗?”钱多多犹豫着,想着他苍老的样子,心中也隐隐作痛。
“怎么会不等呢?”唐世奇擦干钱多多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他牵挂了你二十多年,等了你二十多年,我想,这一天,他就是做梦,也经常会梦到的。别让老人留下遗憾,去吧,我等你回来。”
怔了半响,钱多多终于点了点头,“好,我去,可是……”
“可是什么?”唐世奇有些奇怪,多多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可是你得等我,我不回来,你哪儿都不许去!”任性的语气,像了孩子似的嘟起嘴,钱多多抓紧唐世奇的手,不愿松开。
“好!”唐世奇微怔了一下,心中顿时溢满了甜蜜,“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
“嗯!”钱多多重重地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唐世奇突然抓住钱多多的只,轻轻一拉,“啊!”钱多多顺势倒在唐世奇怀里,还来不及反应,微微张开的红唇上,就被印下深深的一吻。
愣愣地睁大眼睛,钱多多只觉脑海里一片空白,浑身瘫软无力,只得将全部的重量都交给唐世奇。
唐世奇紧紧地抱住钱多多,贪婪地汲取她的柔软与甜美,沉溺其中,几乎无法自拔。
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钱多多越来越迷糊,这,就是接吻的力量吗?为什么她以前不知道?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苏醒了,钱多多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唐世奇赋予她的这一切,心几乎要跳了出来,就连呼吸,也几乎要停止了。
终于,唐世奇慢慢放开了钱多多,深深的凝望着她通红的脸颊,难以抑制的幸福感,充盈着他心里的每一个角落。他几乎都有些舍不得放开她了,早该知道的,她的甜美,会让他迷失自我!
钱多多怔怔地看着唐世奇,呆呆地样子,惹得唐世奇忍不住又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手抚着略有些红肿的唇,钱多多脑子里轰的一声,终于缓过神来,逃也似的跑开了。身后,传来唐世奇一阵轻笑,他的多多,果然是个宝贝!
冷不丁撞上一人,钱多多顾不得道歉,低着头跑开了。再不离开,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看着钱多多逃也似的背影,莫凌风握紧了拳头,猛地砸向墙壁。刚刚那一幕,他全都看到了。如果,如果真要付出生命才能等到你,那我也可以。他唐世奇可以做到的,我莫凌风一样也可以做到!
是不是只要他也为她流血,那么,她就会回到自己身边来?可是,怎么做才能让她回来呢?唐世奇与她之间,真的已经这么亲密了吗?多多是个极为保守的人,能让他做到这种程度,就说明,在她的心里,已经认可了他,那么,自己还有机会吗?
想到钱多多羞赧的脸颊,那少有的少女娇羞,却不是因自己而起,这让莫凌风心里憋着一股气。他是个不肯轻易认输的人,不到最后的关头,他是不会放弃的。除非……除非她开口要求自己放弃,否则,他一定会与他争开最后!
莫凌风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虽然知道她是不可能来这样要求自己的,这样做,不过是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罢了。只有这样,他才能坚持下去,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知道,自己在她的心里,与唐世奇相比,到底差在哪里?!
打定主意,莫凌风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病房一眼,转身匆匆离去。单亦雄坐在轮椅上,微微皱着眉头,神情困厄。
“我说老东西,你也用不着如此犯愁。”莫志超神情闲适地喝着茶,那怡然自得的神态,让单亦雄看了极为不爽。
“哼,你当然不用犯愁,我的女儿在你这里,你怎么会愁?”单亦雄心里颇不是滋味儿,自己的女儿,反倒叫一个外人做爸爸,而他这个亲生父亲,却连看都不看一眼。虽然心里难受,可又没有立场说什么,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哪!
“你也别这么激动嘛!”莫志超得意地朝单亦雄笑道,“现如今,你那个不成气的哥哥,和那个歹毒的女人,都已经认罪伏法了,他们将所有的罪责都拦在自己身上,对单真,你也不亏欠什么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至于多多,那孩子你就放心吧。她呀,是个明事理的孩子,绝不会不认你这个爸爸的。再说,你凭你这么多年没有让刘艳红进单家这一点,她也会认你的!”
“唉,”单亦雄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是滋味儿。你说,她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从来没有关心过她,不知道从小到大她都经历了什么,更不曾在她以前的人生里扮演过任何角色,我这心里,有愧啊!她不认我,我一点儿也不怪她,这是我应该受到的惩罚,可是……可是我就想跟她当面谈谈,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这样,即便是死,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你个死老东西,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莫志超瞪了他一眼,不赞同地说道:“你这就不对了,你对你自己没信心,可你不能对多多没信心啊!告诉你,我可以给你打保票,多多呀,她会认你的!只要世奇事一了,你们父女团圆的日子,就不远啦!”
“唉,但愿如此吧。”单亦雄甚为悲欢的说道,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钱多多的声音响起,隐约好像是问自己,不由与莫志超对视了一眼。
“看来,你可以不用遗憾了。”莫志超神秘兮兮地说道。
“干爹,”钱多多快步走进客厅,率先朝莫志超打声招呼,然后,犹豫地看着单亦雄,欲言又止。
“啊,多多回来了。”莫志超站起身,“我呀,出去走走,你们父女两个,就好好谈谈吧。”说着,朝单亦雄挤了挤眼睛,拄着拐杖,慢慢离去。
偌大的客厅里,只留下单亦雄与钱多多,面面相觑。“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了下来。
钱多多踌躇了半天,还是先开口说道:“你身体好些了吗?”
“老毛病了,没事。”单亦雄心中划过一丝暖流,不知道钱多多会说些什么,心中甚是忐忑。
看着单亦雄满头的银发,钱多多鼻子一酸,眼睛差点儿掉下来,来不及多想,心中的话就脱口而出,“爸,你要多注意身体,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单亦雄呆呆地看着钱多多,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声问道:“孩子,你……刚刚叫我什么?”
钱多多含泪微笑,“你是我爸,我当然要叫你一声爸爸了,也许,我早该这样叫了。”慢慢走到单亦雄身边,蹲下身子,“爸爸,请恕女儿不孝,让你吃了那么多苦,甚至差点儿就丢了性命,我……”
“孩子,别说了,别说了……”单亦雄老泪纵横,紧紧地握住钱多多的手,哽咽着说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两个,我……我不配做这个父亲啊!”
“爸爸!”钱多多扑进单亦雄怀里,失声痛哭。
“我的孩子!”父女两个,就这样抱头痛哭。良久,钱多多才抬起头来,擦去脸上的泪水,对单亦雄说道:“爸爸,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你说,”单亦雄握着钱多多的手,不愿松开,这是他老年唯一的寄托,唯一的希望。
“我……”
“不好了,不好了!”阿昌急急地冲进来,惊慌地对钱多多说道:“小……小姐,你快去看看吧,老爷……老爷他晕倒了!”
“晕倒了?”钱多多愣住了,“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是……是凌风少爷,他……他……”
“凌风怎么了?”钱多多觉得心跳都快停止了,屏气问道。
“凌风少爷他……他……他被人刺了一刀,快……快不行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