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琳伸手牵过若馨，转身往身后的宣和殿中走去。
身后是诸臣山呼万岁的声音，响彻云际。
宣和殿的门打开了。
毓琳牵着若馨的手，进入了门里。
众臣止步于宣和殿前。
按越国的祖制，宣和殿是外臣觐见皇帝的地方，宣和殿之后，属于内宫，迎接皇后的诸位朝臣在宣和殿前止步，不得进入内宫。
宣和殿后面的宫门，次第打开，远远的望去，是一条长得走不动尽头的廊。
黑衣盛装的德庆帝牵着他新晋的皇后，在这廊中间走着，留给辰寰的，是如此匹配的一双背影。
一生一代一双人。
他们的步伐，竟如此的协调，心，酸胀不已。
一阵热浪自腹间涌入胸口，憋不住，喷了出来。
血，染红了辰寰脚下的土地，浸湿了他枣红的衣袍。
“国师，你怎么了？”身后的官员关切的问道。
辰寰抬手拭去了唇角残留的血渍，浅浅一笑：“无碍，这段时间练功不小心伤了内脏。”
“国师要多保重身体啊！”官员叹道。
辰寰点点头，朝向身后诸臣：“礼成！诸位请移步至太液殿，陛下在那里宴请诸臣。”
说罢，辰寰往宫门外走去。
夜来得晚。
若馨捧着苹果顶着盖头，一直坐在床边，等待着新郎的到来。
殿门开了。
微醉的毓琳进来了，步伐有点凌乱。
宫女们忙上前去扶，被毓琳躲开了，“都下去吧！”
“是！”宫女们都撤了下去。
偌大的宁馨宫只剩下两个人。
毓琳和若馨。
毓琳走至龙凤床边，在若馨身边坐下。
半响，才缓缓说道：“公主，我不是十八年前与你订婚的毓敏，我是越国的皇帝毓琳，今日与你成亲之人，是毓琳，而不是毓敏，如果你愿意嫁与我为妻，便点点头。”
盖头下的若馨微微点了点头。
毓琳微微一颤，手轻轻扯下了若馨的盖头。
一张天姿般的容颜，呈现在了毓琳的眼前，柳眉斜飞入鬓，凤目灿若星辰，服若凝脂，发丝黑黛，清雅秀丽，高贵端庄，风华绝代！
这张脸在毓琳心中引起的震撼，有如电闪雷击。
他怔住了，怎么会？！怎么会如此的像？！
难道是因为天天思念他，竟连初次见面的公主都看作了楚玥？
若馨亦睁大了双眼，一脸震惊之色，久久凝望着毓琳，说不出话来，呼吸都似要停止了一般。
毓琳迟疑地抬起左手，缓缓覆上若馨的右脸。
若馨的右脸被毓琳的大手遮了去，只剩下左半边脸，这半边脸，没错，就是这半张脸，完全是楚玥的脸！
她是谁？她究竟是谁？毓琳心一慌。
覆在若馨右脸上的手，移至若馨的唇上，轻轻摩挲起来。
这双唇的感觉，竟是如此的像！
毓琳颤颤立起，满目震惊的望着若馨，用嘶哑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若馨苦涩一笑：“陛下，臣妾若馨，乳名馨儿。”
声音如溪水滴在石上，清脆，自然，毫无做作之态，却甜美温馨。
毓琳一怔，这声音，也像！
“你真的是若馨？”
“是臣妾，陛下！”若馨怔怔望着毓琳，眼中闪烁着不定的泪光。
毓琳怔怔的后退，口中喃喃似是自言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退至门口，方转过身，对若馨道：“皇后，你先休息吧，朕尚有些公务要处理，待处理完公务，再来陪皇后！”
若馨跪低，深深福了下去，颤声道：“陛下应以朝政为重！臣妾在殿中恭候陛下！”
“皇后不必等朕了！”毓琳话未说完，便便急急往轩辕殿走去。
及至轩辕殿，总管王福正要入睡，见毓琳匆匆赶来，忙起身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王福，给朕备马，更衣，朕要出宫！”毓琳边说边自行解开了身上龙袍的衣带。
王福忙替毓琳更衣，“陛下，这么晚了，您还要出去？”
“少废话。换那套青色的便衫！”
“是！”
很快，一匹黑色的骏马载着一青衣男子从皇宫中出来，没入浓浓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