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我伸手触摸,一阵虚无。
“你是在梦里”阎焰说。
是他的声音,慵懒的,随意的,可是我回头,却一个人都瞧不见。
原来是在梦里,我頜首,踏着浓的化不开的雾气,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梦里勇往直前。
雾气散开,周旁的景色如舞台剧的道具一样不停的变幻。小桥流水,红墙壁瓦。前方光芒四射。
然后,我看见了晨风,在光芒的中央,院子里那棵梨花树下。
他笔挺的站在那里,衣角和花瓣一起翻飞,分不清的夹杂在一起,整个人自然而然的散发出尊贵的气势,眼神也不若平时那样轻浮调侃,只是停留在远方。突然,他转过头,似乎看见了我,也或许没有,他的眼神清淡如风,风过,他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愣了愣,心慌莫名。我转身想跑开,后面却是一间淡雅燃烛的卧室。御珏站在那里,手轻轻碰到烛台,鲜红的烛泪地在手背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不知心里有什么想法,只是一味的隐忍。
然后他又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烛火褪去,场景变幻莫测,我又梦见一个人穿着金色耀眼的盘金无色绣龙袍子,八宝衣角分叉,镶皇宝石的朝冠,金黄的绦子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朝珠。
他的面孔模糊,可是眼睛如冬日的星辰般灿烂寒冷。
我说:“你还好吗?”声音清亮,伸手去拉他的朝珠,死命一拽,珠子落了一地,到处是明晃晃的黄。
再然后,我醒了。眼睛睁得老大,看着床顶朱红色的架子和流光溢彩的帷幕。
“醒了?”阎焰问,还是那么慵懒而随意的音调。
我没有扭头,伸手去抓它毛茸茸的耳朵,可是入手的,却是一片滑溜,再抓,还是滑滑溜溜的,心中顿时骇然,揭开被子,“噌”的坐了起来。
果然,果然!幻化成人形的阎焰半依在枕头上,春目含笑的看着我。
他顺滑漆黑的长发散散的披落下来,金色的凤眸在发丝中熠熠生辉,心形的朱唇微启,喉结清秀,锁骨处交旋成一个性感的小窝,胸口的颜色略微苍白,可是却在阴柔中透着强壮,我咽了咽口水,再一路瞧下去,窄窄的腰与宽厚的肩勾勒出一个玲珑的弧度,如果手从上面滑下来,一定弹性而蜿蜒,腰下面……我发亮的眼睛顿时现出恼怒,腰下面被被子盖住了!
我伸出手准备揭开那段不知趣的锦被,可是手刚行到空中,阎焰突然翻身,捏住我的手,向上压倒头顶,然后欺身俯在我的身上。
凤眸里的金光,近看,愈加的变幻莫测。
“女人”他仍然用惯有的慵懒与挑衅,在我的唇边轻言满吐:“你还想看多少?”
“貌似,是你在勾引我”我不甘示弱的迎着他金色的眼睛,把自己黑色的瞳孔瞪得老圆,别以为你眼睛漂亮就了不起,我的眼睛也不差!
“梦中的男子……”阎焰的嘴唇突然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嫣红的唇瓣艳若桃花。
我吃惊,怒道:“你能看见我的梦?!”
难怪,难怪听见他的声音。
“我是梦王,能进入任何人的梦,能改变任何人的梦”阎焰不紧不慢的说,他的脸贴得更近,黑色的头发垂在我的脸颊,有种如梦幻般的清香。
那一刻,我不怀疑他的梦王身份,他就是世间所有男男女女的一场春梦。
“后来的那个男人是谁?”我收起花痴,敛正心神,淡淡的问。
他莞尔一笑,并不回答,他的身躯透过我薄如轻纱的睡袍轻轻的摩擦,我能感觉到肌肤里勃勃的韧性。我突然大怒,简直是公然的勾引,太恶劣了!身为宠物竟然想爬到主人的头上,用心多么险恶。倒念玉女心经一百遍,我猛地抽出被他压制的手,然后……抚上他的腰际。
手感不错,嘿嘿。
他的眼睛滑过一丝愕然,继而是一丝戏谑,再然后,他慢慢的压低身子,梦幻般的气息扑面而来。
是梦非梦?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