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红高粱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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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金色的梦2

《生活之友》之后是电视连续剧《鹰冠庄园》,这是一部外国译制片,片中有很多男女拥抱接吻的镜头。当屏幕上出现了一对恋人热烈接吻的特写镜头时,姑娘媳妇们不在笑闹,开始闭口视听,但,看得出她们的眼睛瞪得好大好亮哩,听得出她们的心房跳的好响好快哩。几个小伙子却活跃起来,春山笑着感慨道:“你看人家老外这点就是比咱强,你看人家感情表达的多么畅快、多么真率多么纯真、多么奔放!哪像我们明明爱的要死,却羞羞答答、扭扭捏捏、偷偷摸摸、缩手缩脚,自己压抑自己的感情,自己亵渎自己的灵魂!”小强最爱跟春山唱反调:“别感慨啦,我的大诗人!人家好,那我问你,那天你跟你那口子见面,怎么没敢跟人家亲一口?”春山无话可说,因为他那天确实没那个勇气哩……于是大家又是一阵大笑……大家继续看节目,一个多钟头之后是《广告文体大观》,这是大家最爱看的节目之一:一个广告之后是一个喜剧小品《双喜临门》,剧情是未过门的儿媳妇翠花,为公公引线搭桥,并说服丈夫使老人幸福结合的故事。看到这一对老人在儿媳妇的帮助下幸福结合的场面,大家不由得鼓起掌来……我不禁一愣,随即哑然失笑……难怪大家鼓起掌来,我们眼前不就是有这么一对吗?我不禁扭头看看高粱二爷和牡丹二婶,只见二婶低下头去,二爷却红光满面,热泪横流了……

是啊,高粱二爷是该和牡丹二婶幸福的结合啦!等看完电视节目,大家走后,我问二爷:“二爷,你与二婶的事什么时候办啊?先前咱村没人敢破那个规矩,而今改革开放啦,年轻人在咱村找对象的已不是一户两户了吧?你看人家满仓和桂枝结婚后多幸福?两家互相照应,多方便啊!庄稼管理的及时,副业搞得主动。

二爷抽出两根大鸡香烟,递给我一只,把另一只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着,默默的吸起烟来。过了好大一会才说:“小宝,我和你二婶的事,你最清楚,我们和人家不一样啊,一来我们差着辈,二来我们现在都这么大一把年纪啦,再提结婚,这不让人家笑话吗?十几年啦,不是也过来了吗?现在我与你二婶一起养鹌鹑,一起劳动,共同富裕,这样就挺好。”

听了二爷的话,我的心头不禁一颤,啊!旧观念怎么这么顽固啊,二爷竟然还被这样一条枷锁束缚着,年纪大怎么啦?年纪大难道就没有爱的权利?这样就挺好的,难道真的挺好吗?这叫我想起二爷的梦,我不禁问二爷:“你真的感到生活得十分美满和幸福?没有不足的地方?你真的给了二婶全部的幸福?难道你对二婶只是同情,没有爱?”

“……”二爷仍旧吸他的烟。

我见二爷不说话,接着说:“不错,在你的帮助下,二婶的日子好过多了。但是,你觉得你给了她全部的幸福了吗?不,你没有做到!这你比我更清楚!男女之间如果产生了爱情,他的最好归宿就是组成幸福的家庭。这是天理,这是人的权利!这是人类的良智!这是世界上最美好最高尚的事情!它决不应受什么籍贯、种族、门户、职业、身份、年龄……的局限和束缚。是打破这一害人桎梏的时候啦!你看人家翠花不就是这样一位可敬可爱的勇士吗?”

“……”二爷继续吸他的烟,烟雾缭绕,徐徐升腾、飘散……形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号。显然,我的话打动了二爷的心。

好久好久,二爷终于蹦出了一句话:“那就与你二婶商量商量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