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们这一类人最怕什么吗?”沉寂之后,宁九爷像鼓足了勇气一般问道。
老实说,我并不知道他所说的他们这一类人是指什么人,但听着声音,他与一个失魂落魄的老人别无二样,我回到:“最怕什么呢?”
宁九爷长叹一声,说道:“孤独。”
“孤独?”
“是的,孤独,所以我们总要找一些刺激的事情来做,这样才能摆脱这个庸俗的世界,我与弟弟……”
“您还有个弟弟?”
“对,我还有个弟弟,不过不久前……”宁九爷停顿了下,继续说道:“不久前,他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隐隐生出了不安。
“我和弟弟是双胞胎,出生没多久,家里出了变故,父母把我们丢在了荒山里,自生自灭。那时候的荒山和现在是不同的,山里时常会出现狼,野猪,什么危险都有,我们才五六岁,除了哭还能干什么呢?
开始时候还以为父母有事,待会儿会来接我们,我们靠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一直没敢走远,天渐渐黑了,又阴又冷,那天夜里,我俩已经饿到意识模糊了,就是叫的力气都没有。偏偏这个时候,山里窜出了一只野狼,我们很绝望,我恨这个世界,为什么让我诞生,却又让我这样死去,如你所见,我没死,我弟弟也没死,一个老僧出现了。
他很慈祥,身上闪着光芒,那大概就是佛光吧。他对着野狼念了一段经文,我很担心他不仅救不了我们,把自己也赔进来,我也想喊他快离开,可是终究没有出声,或许他真的可以救我们呢?
念经真的可以驱赶豺狼虎豹?你现在问我,我当然说可以,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那红着眼睛留着涎水的狼真的像是被感化了一样,慢慢的不情愿的退去了。老僧和蔼可亲,人也如面相那般,果真收留了我和弟弟,带着我俩回到了寺庙。想想看,那座其实也算不上是寺庙,更准确的说是一座祠堂。”
“那……那祠堂,叫什么名字?”我不安的问道。
“名字是骷髅庙,也有人叫赵王祠,里面供奉的便是赵括夫妇。”
“骷髅庙……”我咽了口口水。
“怎么,小兄弟,你去过?”
“是……我,我去过啊,不过很早之前了,可是,并没有什么老僧啊!”,我撒了一个谎,我当然去过骷髅庙,甚至后面发生的事我终身难忘,我显然不会告诉他。
宁九爷低着头又走了几步:“你去过骷髅庙,但是没有发现有老僧?”
“是,是啊……”我回到,故意抬高了声音。
细密的冷汗在我脖子里打着滚,我左手依旧摸着墙壁,右臂稍微蜷缩了一些,宁九爷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踱步,周围静的可怕,我听到宁九爷把手装摸回了裤兜里,不知在掏什么。
“其实我并没有进去,那天挺冷的,从博物馆出来,在外面闲逛,看到庙门上写着骷髅庙,便过去敲门,想进去看看,可是并没有人来开门,也没有见到什么老僧啊。”我脑子一转,补充到。
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了我的脑子里,那天在走廊,我一头撞在老僧的肚子上,软绵绵的,又像空无一物。后来仔细回想,当时头顶正撞的位置确实是空的,可是两边确是被一双手虚按着。我明明记得老僧当时在和父亲闲谈,双手合十在外面,可是肚子里面怎么会还有一双手呢?唯一的解释便是,那老僧根本就是两个人,一个人在下,一个人在上,组装在一起,然后把袍子披着,看起来就像一个人一样!宁九爷身材矮小,臂膀宽阔,尤其是腿脚,异常粗壮肌肉发达。这么推断,那他弟弟……我瞪大了眼睛。
“这样啊,怪不得。”宁九爷说道,伸展了身子“算算的话,师傅去世有三十多年了吧,那时候,师傅把我和弟弟带回了寺庙,安排我们住下,从此过了一段还算平静的日子。最大的乐趣便是和师傅一起,去庙后的荒滩开垦,春华秋实,自给自足,其乐融融。师傅道行很高,他教会了我们做人,也教了我们一些生存的本事,攀爬滚打,几年过去,我与弟弟动作的动作也变得异常灵敏,师傅去世后,我与弟弟想要出去闯荡一番,外面可是现代社会啊,我们除了身轻如燕动作矫捷,别的也没什么特长了。
你能想得到结果会是怎样,我们走上了偷窃的道路,一发不可收拾,刚开始是小偷小摸,后来越偷越多,越偷越精。再到后来,偷盗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一种享受,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简直是人间少有的能让人提的起兴趣的感觉。我们又做了几件大案,震惊全国,引起了警方关注,只好暂时偃旗息鼓,回到了家乡,回到了骷髅庙。这时候,我们收到了番外楼的邀请。
我与弟弟心高气傲,什么番外楼,有什么意思,可是被派来发出邀请的人当场拿出了我们偷盗的证据!我们信服了,那些证据就是警方再追个十年八年也未必能发现啊!自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依旧能被人寻着蛛丝马迹找到,可见番外楼的厉害。
我们只好顺从了,加入了番外楼,以为会被人抓着把柄会被掣肘一生,那人却在我们加入番外楼的那刻销毁了所有的证据,还留下一个信封,那也是我们真正诚心归属的缘由。里面写的是一个偷窃任务,要从数百守卫守护的别墅里偷出一枚价值连城的戒指,这简直是一种极致的考验,我们策划了很久,还是完成了,再往后,番外楼会时不时的给我们一些任务,一个比一个难,这就像是解密游戏一样,我们上了瘾,不止是我与弟弟,任何加入番外楼的人都会上瘾,任务也并不局限在偷窃上,还有什么守护,刺杀,等等不一而足,所以但凡是番外楼的人,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行业尖端人才。”宁九爷越说越兴奋,我能感觉出其中的自豪感,的确,按他的说法,那也确实是值得骄傲的事了,只不过父亲呢?父亲怎么也会加入其中呢?他又属于哪一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