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滑头,你还狡辩!”我不满道。
“我的小祖宗,服了你了,我告诉你去哪儿,但是我依旧保留我的意见,我们要去高平市谷口村的骷髅庙。”
“啊?骷髅庙?”
不久之后,火车到站了,我与父亲又搭车走了半天,来到了终点站谷口村。只见一条长河横贯东西,淙淙流水沿着村落生生不息,青山绿水,好地方!我不禁叹道,这里就是古战场了吗?并没有那种荒凉萧索的感觉啊,可能千年过去,一切都被时光掩盖了吧,微风吹来,身子不禁打了个冷颤,好冷,我急忙回过身,跟上了父亲的步伐。
又是一阵行走,终于到了骷髅庙,一路上父亲未语一言,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沉重,是因为要见的人,还是因为当年埋葬了数以十万计的生命?
骷髅庙突兀的坐落在平原中央的一块凸起上,看上去确实有了一些年头,灰色屋瓦的古式建筑,父亲走上台阶,缓缓叩动了木门璃龙铺首上的门环。
“咚咚咚,咚咚咚。”沉重声音响起,随之,门也在吱呀声中打开了,一个老人探出头张望,父亲作揖道“大师,好久不见。”
大师笑而不语,慢慢拉开门的一边把我和父亲迎了进去,又是一阵吱呀声,门被关上了,老人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便自顾自的在前带路。我并没有看清老人的样子,只是觉得这个老人有些怪异。我没有动,自从进了门,我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阳光进入这里像是被过滤了一样,温度骤降,周围变得阴冷潮湿,我甚至看到了有像雾一样的东西在飘,先是有一团,后来变成了两团,三团,而且逐渐增多,缓缓的向我靠来,联想到这个叫骷髅庙的名字,一种不祥的预感出现了,我慌忙赶到父亲身边。
“老爹,这里不对啊!”
“恩?什么不对劲?”父亲停下来,转身问道。
“老爹,你有没有发现……”我正要说,却没注意老爹和老人都停步了,一个不留神,我一头撞到了老人怀里,糟糕,我心想,这样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被我这一撞还能好过?可是想象的情景并没有发生,老人没动,倒是我被弹坐在地上。
我心里恐慌了,摸摸头,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我回味着,我刚才真的撞的是人的身体么?与老人肚子接触的瞬间,我……我根本什么都没碰到啊!那里软绵绵的,仿佛就是一个空袍子!我抬头看那老人,只见有一团白雾离我而去,飘到了父亲身边,甚至有一块白直抵着父亲的脖子!
“老爹!”我想要说小心,只见父亲一侧身,伸手挠了挠头,还故意翘起臂膀,那团白影只好往后缩了一点,随后父亲敏捷的弯腰扶我起身,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并无任何矫揉造作之感,可我还是看到了父亲脸上似乎流转着汗珠,难道,难道父亲也发现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撞到了大师。”父亲责备道。
“父亲,我……”我又是想提醒父亲这里不对劲,只听父亲在我耳边轻语道“你什么都没看到。”
我愣神的瞬间父亲手一使劲,我就被他从地上拽了起来,然而我看到又多了一道白影立在父亲旁边,一左一右,将父亲夹在了中间。
“你看到了什么?什么不对劲啊?”这时候,老人眯缝着眼说话了。
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一张与他佝偻的身体完全不匹配的脸,虽然面皮有些粗糙,但是并没有什么褶皱,浓眉桃花眼,并不像什么奸诈之人,可这平静之下,我感觉如果我说错了哪怕一个字,我与父亲都有性命之忧。
“这里是不对劲啊!老伯,你说这个庙堂是用来干嘛用的啊?”
经我一问,老人居然有些错愕,他回到“这座骷髅庙,自然是用来祭祀、告慰战争亡灵的。”
怪不得阴气这么重,我又问道“既然是告慰亡灵,那为什么庙堂之上供奉的赵括夫妇二人,赵括打输了战争,招致降兵尽被坑杀,这难道不奇怪吗?”
父亲差异的看着我,我想他都快笑出来了吧,老人轻轻咳一声,随后白影离开了父亲,也离开了我,从院子里消失了,我不禁松了一口气。但闻老人回到“这里,原来供奉的并不是赵括夫妇二人。”
“那是何人?”
老人笑着缓缓道来,但这笑脸着实让人毛骨悚然“相传长平大战是,白起于此坑杀四十万赵卒,四十万不白冤魂啊,每天到了夜里,鬼泣不止,呜呜咽咽,回荡谷中,所以这里又名哭头,唐玄宗开元十一年时候巡至此,看到白骨遍野触目惊心,于是令高平县修盖庙宇以祭祀战争亡灵,并更名此处为省冤谷,命村南之山为头颅山。庙堂建成后,在枯骨中找了个比较大骷髅的坐立庙堂正中,封为骷髅王,所以这里也叫骷髅王庙,后来经过朝代更迭,庙堂也被不断的修葺,明代时才把骷髅塑像移走换成了赵括夫妇二人。至于为什么要放赵括夫妇,也并不奇怪,当年战争失败的原因有很多,并不能单单怪罪赵括,而赵括毕竟为军队将军,当然可以镇压的住这万千亡灵”
“那?”我好奇的问道“那骷髅王呢?骷髅王去哪里了啊?”
“呵呵,相传骷髅王高两米有余,终年食朝露享供奉,百年之后月圆之夜,长鸣一声得道而去。小兄弟你才思敏捷,想必是哲桉的孩子吧?”老人笑道。
“犬子才疏学浅,大师严重了。”父亲忙回道。
老人再不多言,引我与父亲到了院子一侧的耳房“小兄弟,晚上,你就住这里吧。”
好不容易才被我糊弄过去,没想到竟会是这样,我瞪大了眼睛“老爹!难道咱俩不是住一起吗?”
“你这小子,都这么大了,成何体统!我与大师叙叙旧,明天就走了,你别挑剔胡闹。”父亲皱皱眉。
我看向父亲,最后只好同意了。这里明显不干净,这个老僧也不正常,他是知道的,可他明知如此,却还是执意要把我留在这里,老僧推开门,我只好进去,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我心里充满了忧虑,担心这个老僧会做出什么对父亲不利的事情,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榻,倒是很干净,我苦着脸躺了上去,突然想明白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