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旧念莫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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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士无故不撤琴瑟

徐上瀛琴艺卓有成就,他的琴学和虞山琴派的创始人严澄同出一源,都是来自陈爱桐的传统。但是,他俩的演奏风格和审美观却不同。严澄偏爱慢曲,反对快速的琴曲,包括《潇湘水云》、《雉朝飞》、《乌夜啼》等。所以,严澄编撰的《松弦馆琴谱》便剔除了这些曲目。而徐上瀛则不然,他在《溪山琴况》中指出:“若迟而无速,则何以为结构?”的确,单纯片面强调徐迟,完全排斥快速,在一个曲调中就难以形成结构。为了结构的需要,即便是快速,也还应当分成不同的层次:“速无大小,则亦不见其灵动”。由于徐上瀛从实践到理论弥补了严澄的缺陷,所以胡洵龙在《诚一堂琴谱》中肯定了严澄的成就之后,接着又指出:“青山踵武其后,稍为变通”,“徐疾成备,今古并宜”。

徐上瀛是“虞山琴派”代表人物,他学风严谨,自成一体,达到了较高的弹奏水平。他总结辑成的《大还阁琴谱》一书,是我国古代琴艺界的瑰宝。在他逝世前,曾将手稿交给学生夏溥保存。1673年,夏溥得到当时爱好琴艺的清朝刑部侍郎蔡毓荣的资助,以《大还阁琴谱》之名刊印传世。《大还阁琴谱》,原名《青山琴谱》。

和其他艺术领域一样,古琴艺术领域也存在着多种艺术观点和演奏风格的流派。在同一琴派中的共同特点,是取决于地方色彩、师承渊源、本派所依据的传谱、琴学观点及基本演奏风格。古琴家们各自遵循某些共同琴道,形成一定的琴家群。不同的琴家,对琴文化的理解自然受其天资、性格、个人修养、思想境界、心理状态的影响。随着理解的不同,流露于指下的则神韵各异,形成不同的艺术风格。

明、清之际最有影响的琴派为“虞山派”,此琴派因常熟的虞山而得名。虞山之下有一条河叫琴川,严澄组织的琴社用了“琴川社”的名称,所以也称琴川派。常熟地方的琴人很多,受过“浙派”古琴世家“徐门”的影响。当时徐和仲的父亲徐梦吉,曾在常熟教过书。以后又有著名琴师陈爱桐,严澄就是向他的儿子陈星源学琴的。据说严澄还向一个不知名的樵夫学过琴,严澄为樵夫起了一个名字叫徐亦仙。他继承了当地的琴学,又吸收了京师名手沈音的长处。用他自己话说:“以沈之长,辅琴川之遗,亦以琴川之长,辅沈之遗”。

所以,在同一地域的琴家,相互切磋琴艺,加之民风相近,性格往往相近。较易形成默契,形成相同或相近的理解和风格,最终形成琴派。北宋时,亦有京师、两浙、江南等流派,并有著录评价说:“京师过于刚劲,江南失于轻浮,惟两浙质而不野,文而不史。”到了明朝,江、浙、闽派也有很大影响。如明朝刘珠所说:“习闽操者百无一二,习江操者十或三四,习浙操者十或六七。”明末清初以后,至于现代,才出现了“虞山”、“广陵”、“浦城”、“泛川”、“九嶷”、“诸城”、“梅庵”、“岭南”等著名琴派,呈现出百家齐鸣的古琴艺术盛景,这对古琴文化的传统和发展起到很强的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