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了无生气的人影正渐渐湮没在似能吞噬希望的黑暗里,海瑟薇不发一语,硬着孱弱不堪的身体透支着最后一丝灵力,直至那细微的脚步声回到它来时出发的地方,她终于松了一口气,重重地向后倒去。
此时,她已然不会知道这一天的破晓意味着自己生命的最后期限将至。两个浑身布满鳞甲的卫兵一左一右的将她抬了起来,并拖向了有着族人无数亡魂的刑场。一根崭新的木桩再次搭在了一片漆黑的废墟之中,卫兵将她浴血的孱弱身躯绑在了上面。飞扬的红裙是那般的刺目,让人分不清那淌血的红裙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风景究竟谁为真实,谁为虚妄。
已被解除了血脉之力的我挤进围观的人群中来到了刑场前,耳边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如同利刃刀刀致命。而我却只能站在台下,不忘台上之人所托,强忍着泪水注视着高高叠起的木头堆。随着命判者的一声令下,那渺小的火堆像是遇到了什么可燃物一般,迅速席卷了她的身体,将那最后一抹红色吞噬殆尽,顿时,学院旁的空中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声,如同下油锅的酥肉。
海德薇在上刑场前便以经去世了,使用血族禁忌的后果就是耗命而亡,流淌着最纯正的巫血族血液的人只能有三个,后人的继承便注定了前任的死亡。而这三人,便是巫血始祖。即使噼啪的声音是何等的清脆,我只是站在人群中,攥紧了拳头,等待着酷刑的结束。
尸体在烈火的焚烧下渐渐变为一具金色的骷髅,在火焰燃烧殆尽,人群散去之后,我走上了刑场,掰下一只金色的小指,并拿细线栓在了脖子上。这便是海德薇交代给我的最后一件事,带上见第一始祖的信物-------以此骨为誓,为她血洗族辱。
我端详起那一段金色的小骨指,不由自嘲地喃喃自语:“我与你,这是定下的第几个约定呢?”
在我最为绝望的时候,在我走近图书馆那个神秘的小屋的时候,突然出现的你就像的女神一样站在了我面前,就那样随意的卸去了身上高傲的光辉,用温和的目光向我伸出了手:“欢迎光临,你需要帮助么,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反抗那些无理残酷之人!”
昏暗的灯光下,那只掩盖于金黄发色下的耳环却如同血泪一般,晶莹夺目。我注视着耳环,就像一个想逃出监狱的囚犯一拼命抓住这唯一的稻草,欣然握住了那只温暖的手:“我愿意!”
记忆的潮水渐渐褪去,我最后在那泛着温黄光泽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变起身离去。而回头的正当,便看见了自己最最不想看见的三个人之一---瑞德副校长正顶着烈阳走来,步履极快,只是一瞬,那厚重的黑袍便闪到了身前,连同那双万年不化的冰瞳。
“没关系,没关系,这个人好骗,好骗。。。”压制住狂跳的内心,我继续安慰着自己:“一坨冰坨而已,没啥好怕的。”瞬间,我摆出了在阵势上高人一等的姿态嗔怒道:“你来这里干嘛?我只是参观一下可恶的血族都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构,我实地考察你都要跟过来是么,大变态,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吧!”话音未落,眼前的人狠狠地揪住我的领子,直到到我可以直视那双冰瞳的距离。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刚才耳朵聋了么?我说了我只是来做实地考察的!而且我干什么根本和你没有关系,你个变态跟踪狂!”望着那双寒气逼人的眼睛,我顿时掐住了微微发抖的手指。
“你拿尾指骨做什么?”
“留个纪念不行啊?我干什么为什么还非要都征得你的同意?”我加重自己的语气,在没做出任何反应前被他甩在了肩上。
“放我下去,快放我下去,你这个变态!你这个给我制造悲惨回忆的恶魔!”不顾我的喊声,腰上的手臂纹丝不动,就这样,在其他学生讶异的注目礼中,我被扛回了学院,送到了慈祥大院长的办公室。
“我靠,真他妈地豪华!”我指着这些墙上的名画,不禁感叹“这些名家名作只怕都是真的吧,是古时候的吧?那要值多少钱啊?院长能给我一张么。。。”
在这个国家,有一条和地球一样的法则,越古老的东西价格越逆天,所以我便在院长最后的一幅画上尽力的指着“院长这么多的肖像就这么一个女孩子,而且还这么长得像拉德同学,我想要这个!”
“不行,那是学院的历史啊。”院长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那张画画的不是拉德同学,只是长得像罢了,她可不会像画里这么严肃!”
“还真是啊。”我应和到。
“好了,我们说正事,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院长正了正神色,在我眼里却像是地狱的预警:“你今天去刑场只怕不是实地考察的吧?”话语落下,一并我的内心。
“我没做什么,只是觉得海德薇在一段时间当过我的老师,并教会了我一些东西,所以我只想留个东西来纪念她。”
“那为什么一定非是小指,而不是身体的其他部位?亦或者你可以留下她的遗物,不是么?”院长的话总是那么一针见血。
“我亲爱的院长大人,你难道真的不觉得小指很好拿么?你觉得一块肋骨或者是一根腿骨甚至是一个骷髅头就很好拿是么?”我笑着反问道。
“我知道你的家乡,那边并没有以小指尸骨几年故人的习惯和风俗,而云海大陆更是不会诞生如此荒谬的习俗,李森小朋友,看来你还是不愿意说真话啊!不过没关系,在我查出真相之前,你还是在我的密室里待会吧!”
“院长大人,我求您了,我没有说谎,我不想被关进小黑屋!”挣扎无效,双脚被冻住的我还是一把被副院长拎了起来,扔进了两排书架中央的密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