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之后的暗黑幕布随着时间线缓缓地移动着它精确的轨迹。远处残留的云朵仿佛是咆哮于天空中的困兽,不甘地发出了自己最后的呐喊,无助而张狂地在那张染着灰调的穹布上染出大朵大朵的血色之花。只是此刻,花瓣倒映在立于落地窗前的红发男人眼里,却成了如魅火一般地炽热与妖娆。
只是当繁星爬满了整个天幕,明月初升时,他才放下了手中印着火焰纹章的信件,默默地转过身,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望着眼前如同寒冰一般的黑袍使。
“你知道我来这里做什么!”斗篷中的男子杀意迸射,语气冰冷。
原本对这骤然剧降的室温不以为然的蓝德卿只得在无奈地打了个喷嚏后继续说道:“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冷静一下,瑞德卿,公主大人不是没有伤及要害么,你至于这么生气吗?搞得我这里都快成冰窖了。”
“没伤要害,做事风格,舍你其谁!”
“呵,好吧。即使你所有臆测的结果都指向我这个在你眼中的罪魁祸首但我也不可能在这个适合煽风点火的年代里去做行刺王妹的这种蠢事,更何况他曾经还很看好我这个哥哥的地盘呢!哼!要不是你非要干什么无意义的工作,保护不周,我的可怜的名誉也不会沦落至此,当初就应该把她从你手里抢过来!”
“你可以试试!另外,你的名誉与我无关。”
“你这推卸责任的速度还能再快一点么?还有什么叫做我可以试试?当初的冰凌之战我好像未曾败于你,我当然可以试试!如果就如同信中所描述,只怕那把古戟早已解除了她身上的记忆封印,成功的暴露了你我曾经的同流合污,这一石二鸟的计策,真难以想象除了那个毒妇人还会有谁会干得出来!既然事已至此,对那个外来的巫血族长老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处置,她可是你的老邻居不是么,艾尔学院的名誉校长先生?”蓝德只手一触,那只信封瞬间燃起熊熊大火,也照亮了那双燃烧的红瞳,“即使‘天平’依旧摇戈不定,我也绝对不会让她落入海德薇的手里。”
“哦,对了,我觉得你应该改改脸色,说不定可以起点微不足道的效果。”蓝德微笑着挥了挥手。
再次归于零度的黑袍瞬间消失于空气之中。
紫月不时地透过稀薄的云层将没有温度的光洒在亚蓝贫瘠的土地以及那拔地而起的林立楼群上,直至被这不夜城的灯火吞噬的了无踪迹。仍旧立于窗前不寐的蓝德望着头顶永不缺失的紫月,缓缓地伸出了手。
冷,只有冷,我只感觉自己的眼泪在还未流出之前便已被冻住,记忆深处的景象再次浮了上来,我似乎回到了母亲沾满血泊的怀里,似乎回到了那个无月之夜,依旧瑟缩在墙角的我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儿时最好的玩伴拿起了那只与她体型不符的冲锋枪,冲了出去。。。心痛到如同被千万钢针穿透,即使这一次奋力地伸出了手,也只是抓到了残破的衣角。。。眼前燃起的火海未曾使我感受到丝毫的热度,冷,只有彻骨的冷主宰了一切。
蓦然惊醒,屋顶上如同冰凌的吊灯将我惊魂未定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已不惊讶于身体恢复如初的我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向着这个陌生卧室的门旁走去。古典的装横配合着略有年代的墙坯使得整间屋子显得庄重而又不失优雅,当然能买得起各种看不出年代的花瓶器具的人当然是一只土豪,就连我身上复古的真丝睡裙也彰显着这间屋子主人的品味。正当我千恩万谢着这位恩人不光救了小命一条,还顺带将我元素力封印解开之时,黑袍男子站在了我的身前。即使此刻眼前的人褪去了那一身的黑袍,换上了精致的服装,那如同记忆中冰冷的银瞳依旧没有丝毫的温度。
“醒了?饿不饿,想吃什么?”银发男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没,没什么,我,我不饿。”短暂的沉默之后,我终于压制住自己的恐惧,每一个字都小心翼翼:“其实我没有误会你哦,那个人不是你,你们的眼睛其实不一样,再者,你也不会杀我而救我。”
“你明白就好。”望着他脸上扯出的牵强微笑,我不禁叹了一句人在屋下就要低头的真理之后,试探的问了一句:“我曾在中听到过一颗行星,蔚蓝而美丽,我可不可以去地球玩一圈?”
“不行!”冰冷的语气弥漫在空气中却彷佛要炸裂开来。
“哦,是么?”我的眼中划过决绝之色,“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解我封印,不是给我理由逃跑么?”语毕,我瞬间凝成一个巨大的火球,朝着那头银发扔去。
坚实得冰墙轻易地瓦解了我的攻击,在我如同暴雨般的密集鼓点下,眼前那面冰墙却依旧是完好如初。被逐渐流失的体力缓缓堆积着绝望的心在那一句:“让你死心。”之后,瞬间变成了凝结的寒冰,一动不动。
我只是静静地僵在那里,对那逐渐爬上手腕的寒冰浑然不觉,任由它在手腕上融化成一只精致的铁索,肆意的吸收着我体内所剩不多的元素力。我缩了缩已被冻僵的手腕,木然的跟着眼前的人走向了餐厅,木然的吞下了那只手里递过来的精致食物,依旧木然的任他抱起,穿越了半个云海,回到了那所有着锁链的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