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又冷冷地道:“你在家中胡作非为也还罢了,此次下中原,父亲将一身大任托付于你,你这般胡闹,恐怕有负父亲所托,难成大事!还不快把房门打开?”
神龙太子分明不愿打开房门,只赔笑道:“来人武功了得,为师兄才要施展‘龙涎香’,想把他迷倒,想现在为时不多,恐怕他还未昏迷过去……”
那少女似是不耐,叫道:“不用巧言饰辩,打开!”
神龙太子仍在推三阻四,那女子又叫道:“你不打开,难道我不会打开吗?”
接着“哗啷”一声,窗门之处的铁板已自行移开。
满室白烟,袅袅四散!
那女子一抖手,打出两枚玻璃球,“波波”两声轻炸,一蓬青光闪过,满室白烟立刻消尽!
神龙太子也紧跟了进来,谁知在室内四处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原来室内空空如也,不但展白不见,连那脱得赤条精光、被烈性****迷失了本性的金彩凤也失去了踪影!
神龙太子惊愕不已。
南海龙女却樱唇一撇,道:“师兄,你困住的人呢?”
任他神龙太子精明盖世,此时亦不禁瞠目结舌,无言以对……原来在南海龙女逼着神龙太子打开窗门钢板的瞬间,展白及金彩凤已为一戴鬼面具的少女救走!
展白脚虽不能举,但对这鬼面少女却熟悉得很,那正是与自己在秦淮河小船上春风一度,在豹突山庄又被自己一句话气走了的柳翠翠!
展白奇怪柳翠翠怎会在此地出现,又要把自己带上哪里去。无奈他受了“龙涎香”之毒,口不能言,无法发问!
柳翠翠轻舒双臂,一只手夹了展白,一只手夹了金彩凤,这姑娘也忒刁钻,对金彩凤的裸体连一片布也不加掩盖,就那样赤条精光地夹起金彩凤,迅如闪电掠出窗外,几个转折,来至一座广大的花园之中,到了一座假山后僻静之处,丢手把二人掷在地上。
只见她对着展白冷笑一声,道:“我本不想救你!但为了要认清楚你们男人的嘴脸,所以又把你救出来。我问你,你既跟我做成夫妻,为什么以前有个婉儿,现在又有个金彩凤!你到底认识多少女人?”
展白在屋外被冷风一吹,“龙涎香”的毒已解去不少,此时,周身虽仍发软,但口已能言,苦笑道:“你的醋劲可真不小!但在事情未弄清楚之前,最好先不要随口乱说……”
柳翠翠冷笑道:“你片面之言,不足采信,待我把她救醒当面对质,如果她跟你有什么关系,那时我再找你算账!”
说着,从怀内掏出一颗药丸,为金彩凤服了下去。
金彩凤激灵灵连打两个冷战,人已清醒过来。冷月星光下,见当面一个青面红发的恶鬼,自己又赤身裸体置身房外,不由吓怔了!
转眼看到展白,情不由己,娇呼一声,直向展白怀中扑去!
柳翠翠冷哼了一声,道:“还有什么话说?事实是最好的证明!”
说着,她“锵”的一声从展白背上抽出无情碧剑,分心便向金彩凤刺去!
展白大叫道:“慢着!”
柳翠翠冷笑道:“怎么?心痛了吗?”
说着声调一变,厉叱道:“我非要当着你的面,把她杀死不可!”
厉叱声中,手中剑已刺了出去!
展白此时功力未复,眼看她无情碧剑已将刺至金彩凤前心,自己却无法出手相救,不由气得连声冷笑道:“你这母夜叉!难道你杀死一个无辜的少女,就会使我回心转意了吗?嘿嘿!简直是梦想……”
柳翠翠听到“母夜叉”三个字,心中一震,猛然刹住手中剑,哭道:“你说谁是母夜叉?”
展白厉声道:“我说你是母夜叉,在真相未明之前,便无端醋海兴波,辣手摧花!”
未等展白说完,柳翠翠已娇躯微颤,把无情碧剑“当”的一声扔在地下,掩面悲泣,腾身而走!
柳翠翠从小在荒岛长大,虽然少不更事,但对“母夜叉”三字的恶毒含意,却知之甚稔!
原来她的师父“红粉骷髅,鬼面娇娃”遭遇奇惨,她本是一个弃女,降生不到一月,即被狠心的父亲弃在一座荒庙中,幸为天仙魔女所救,把她抚养长大,并授以绝世武功。
到她长成时,竟然出落得如花似玉,加之她武功高强,当时拜倒石榴裙下的青年男子不知凡几!
恰巧天仙魔女受人纵容,一时逞强,施展“姹女迷魂大法”坏了盖世奇人只眼郎君的修行,引起武林公愤,认天仙魔女为邪魔外道,群起围剿,致使天仙魔女在中原武林不能立足,亡命海外荒岛,暂时隐遁起来!
天仙魔女本善于奇门生克之术,为了防范仇家追踪,又遍布迷径幻境、机关埋伏,把一个世外荒岛布置得神仙难渡,倒也能相安于一时。
在做这些开荒工作之时,因荒岛缺少食物,师徒二人均以海中鱼虾为食,恰巧在那荒岛海边岩石洞穴中生有一种“血鳗”,这种血鳗对人身是一种大补,师徒二人吃得多了,内功真力竟然大增,有一次师徒二人无意中捉到一条“千年血鳗”,分而食之,竟达到容颜常驻、长生不老的地步!
直到二百余年,天仙魔女才肉身坐化,无疾而终,偌大一座岛上,只剩下“红粉骷髅,鬼面娇娃”一人!
适值中原武林群雄争霸,互相仇杀,不少邪魔外道之徒在中原不能立足,亡命海外,有不少人逃到这荒岛上来!
鬼面娇娃正感孤寂无依,对逃亡岛上的亡命之徒均加以收留,像桃花岛四妖妇桃花四仙、岭南大盗大头鬼王等结盟兄弟八人,也就是后来有名的魔鬼岛八妖以及海外三煞等人,都成了岛上的顶尖高手。此外,不知名的还不知有多少。
此时,鬼面娇娃爱上了一个名叫龙啸天的少年武士,也就是后来的南海一君海龙神!
二人正打得火热时,龙啸天不知为什么丢下鬼面娇娃,只身潜赴中原不辞而别,一去年余,没有音信!
鬼面娇娃自然难舍,赶至中原寻找,却发现龙啸天已与另外一个女人成了婚,而且生下一子!
鬼面娇娃又妒又怒,找至龙啸天住所,没想到又被龙啸天一个朋友施用迷药,加以****!
龙啸天借此声言与鬼面娇娃脱离关系,并直斥鬼面娇娃为****女子!
鬼面娇娃受此刺激,几乎发疯,便在中原武林大肆杀戮,而且竟当真变得****无比,****青年稍不随意即予杀害,加之她武功高强,又常戴一鬼面具出现,因此“红粉骷髅,鬼面娇娃”之名大噪!
后来引起武林公愤,集合黑白两道数十高手,在泰山观日峰一战,把她打落万丈深渊,幸而未死,但落了个伤痕累累,她身心两伤潜回魔鬼岛避居不出。
龙啸天因为夺得一册武学秘录,也被黑白两道合力追杀,中原不能立足,携妻带子第二次潜回魔鬼岛。
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说服鬼面娇娃,二人竟又言归于好,与龙啸天的妻子三人住在一起。
而且,龙啸天根据那本武学秘录,竟修炼成了一身绝世奇功!并自命为南海一君海龙神,开创南海门一派,广收门徒,俨然竟成为一方霸主!
此时他的儿子也长大,就成为神龙太子南海少君,后来他的前妻又生下一女,就是现在入侵中原,掌生杀大权的南海龙女!
南海龙女拜二娘鬼面娇娃为师,鬼面娇娃一无所出,还是真喜欢南海龙女,但不喜欢南海少君,因此南海少君乃随父学艺。
后来江南七侠的老七,银扇子柳崇厚,因为洞庭湖底藏宝兄弟阋墙,大哥霹雳剑展云天遇害,柳崇厚的妻子也被五位盟兄所杀,情势所迫不能立足中原,携带幼女逃至南海魔鬼岛,寄住于南海门下!
他的女儿柳翠翠,年长到十二三岁,粉面玉琢,美貌无双,甚得南海一君喜爱,被强行指定服侍小姐,与南海龙女为婢。
柳崇厚身为江南七侠之一,自己亲生女儿亦是千金之躯,岂肯与他人为婢?但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自己父女既然要蒙南海门庇护,爱女被南海掌门指定为婢,只能敢怒而不敢言,表面还得装作心甘情愿!
谁知柳翠翠因祸得福,因终日服侍南海龙女,竟也被鬼面娇娃看中,收录为第二女弟子!
加之柳翠翠慧质天生,禀赋竟在南海龙女之上,因此,虽然入门较晚,武功却比南海龙女还要高,并且连天仙魔女谪传给鬼面娇娃的“姹女迷魂大法”也学会了。
银扇子柳崇厚,虽然未参与杀害大哥霹雳剑展云天的阴谋,但他也藏了一点私。那就是依仗他超人的水功,单独进入洞庭底取宝时,把那一册“武学真经”暗暗藏在身上,却把“武学真经”的封皮撕下,其中夹以另外一本破书。是以江南五侠害死大哥,赶走七弟,朋分洞庭宝藏时,老四乾坤掌云宗龙所得的一本“武学真经”已经是赝品。
那就是云宗龙的儿子安乐公子云铮终日不离手的那本破书!
若不然,武林中不会出现四公子,恐怕早成为安乐公子一人的天下了!
“武学真经”的真本由柳崇厚得到,柳崇厚潜身海外,忍辱负重,思学得绝世武学后,再找忘恩负义的五位盟兄算账。可是待他把“武学真经”的大部分武功练成之后,竟能静心忍性,把火气完全消尽了,并将他那柄赖以成名的“银扇”也赠给了南海少君。
只在闲暇之时,把过去的一切往事与女儿谈谈,以打发荒岛上长日的寂寞。
是以柳翠翠对江南七侠之事,知道得甚多!
柳崇厚深得道学真髓,把恩怨情仇、霸业雄图都看淡了,但柳翠翠却不能释怀杀母之仇。
恰巧这一年鬼面娇娃已死,南海魔鬼岛势力尽入南海一君之手,南海一君自认羽翼已丰,势力壮大,又燃起他早年称霸中原的野心,而且他也忘不了早年被中原武林追赶无法立足的仇恨。因此,以自己的儿子、女儿为主,襄助以海外三煞桃花四仙魔鬼岛八妖,率领南海门下高手,倾巢侵犯中原。柳翠翠也随着小姐第一次离开魔鬼岛,踏上大陆。
临行之前,父亲柳崇厚告诫她说:“中原少年,个个俊彦,你道心未坚,此去恐怕要堕身情网,不能得道飞升!”
柳翠翠一笑置之,因为她狡黠无比,故未把父亲的话放在心上。
谁知她刚到中原,心切母仇,偷偷离开南海龙女前往南京金府,暗探青蚨神金九行踪,第一次在秦淮河畔救了展白,便坠入了情网!此时,展白骂她“母夜叉”,大大伤了她的心!
因为南海一君龙啸天非常好色,遗弃鬼面娇娃娶中原玉女为妻,也就是因为中原玉女比鬼面娇娃生得更美,后来中原玉女为他生儿育女,年老色衰,鬼面娇娃又因被中原武林高手在泰山观日峰打落万丈深渊,毁了容貌,终日戴了鬼面具,更使南海一君见了恶心,故而暗中已与妖姣无比的桃花四仙有了来往。
鬼面娇娃能容得下中原玉女,却容不得人尽可夫的桃花四仙,为此常与南海一君争吵,南海一君把鬼面娇娃“母夜叉”骂不离口,是以柳翠翠对“母夜叉”三字耳熟能详。
南海一君因有外遇,才骂鬼面娇娃为母夜叉,南海一君也曾想染指柳翠翠,都被她巧妙地摆脱,她与父亲寄身南海门下,表面上虽不能怎么样,但骨子里却把南海一君鄙视到十分,今见展白以南海一君的口吻骂她为母夜叉,是以伤心已极,丢掉手中无情碧剑,掩面悲泣而走!
谁知她刚一举步,突听一声冷笑,假山后人影一闪,展白面前又多了一个锦衣少女!
这锦衣少女正是展婉儿。展白见到婉儿,急呼道:“婉儿!……”
婉儿娇美的脸上已失去了往日的娇憨天真,代之的是一片哀愁,她对展白热情洋溢的呼叫不理不睬,脸上出现一种嘲弄的笑容,嘴角微撇,负手绕着****的金彩凤踱了一个圈子!
金彩凤被展婉儿奇异的眼光看得大是难为情,虽同是女性,但她素常何等高傲,如今赤裸裸地被展婉儿像看稀罕似的,绕着圈子看了半天,不由羞得面如红布,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