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卡内基自传:一个穷小子的发迹史
4245600000017

第17章 成功往往取决于细节(1)

内战期间,钢铁的价格涨至每吨130美元。即使是这个价格,有钱也不一定就能买得到。新建铁路需要大量的钢铁,美国的铁路很快就会面临资源短缺的危机。出于对这种形式的考虑,我决定于1864年在匹兹堡组建一家铁轨制造公司。在寻找合伙人和资金问题方面,我并没有遇到困难,而且还建造了先进的加工厂和鼓风炉。

同样,那时机车的需求量也很大。我和托马斯·N.米勒先生在1866年成立了匹兹堡机车生产厂,工厂繁荣兴旺、声誉良好——生产的机车在美国享有盛誉。1906年,这家公司的股价从100美元涨到了3000美元——也就是翻了30倍,当时的纪录在今天听起来就像一个神话。每年定期有大笔红利,公司经营得非常成功——充分证明我们的经营理念是正确的:“要做就做最好的。”我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在阿尔图纳时,我见到了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在修的第一座小型的钢构桥。这是一个成功的例子,我觉得,那样就不用过多地依靠木结构的桥梁了。最近,宾夕法尼亚铁路上的一座重要桥梁被烧毁了,交通阻断了8天。如果采用钢构桥,这种事情就绝不会发生。我向钢构桥的设计者H.J.林维尔,以及约翰·L.派伯和他的合作伙伴席弗里(宾夕法尼亚铁路线上的桥梁负责人)提议,请他们来匹兹堡与我合作组建一家公司,建造钢铁桥梁。这是首家钢构桥建设公司。我邀请我的朋友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的司各特先生和我们一起来冒险投资,他答应了。我们各自出五分之一股份,约合1250美元。我参股的那份是从银行借来的,现在看来这笔数真值不了什么,但“大橡树是由小橡树苗生长起来的”。

就这样,我们于1862年成立了派伯——席弗里公司,在1863年并入了吉斯通桥梁公司。“吉斯通”这个名字让我感到自豪,因为它是宾夕法尼亚州最为优秀的一家桥梁建设公司,备受人们关注,宾夕法尼亚州因此又称“吉斯通州”。钢铁桥最初确实在美国得到了广泛运用,据我所知,世界各地也都是这样。我只要给匹兹堡的钢铁制造商写个信,他们就会供给我们货源。我们用木头搭起了几个小车间,开始建造桥的主体结构。铸铁作为主要材质被使用,这么好的材质用到桥梁建造上,让我们建造的桥梁质量很过硬,虽然经过多年的负重,至今仍在各个领域被广泛运用。

在施托伊本威尔,要在俄亥俄河上建一座桥,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我们能承建一座跨越300英里河道的铁路大桥吗?现在看来真是荒谬,怀疑我们自己的能力是非常可笑的。但人们应该记得,这是在钢铁时代之前,在美国几乎连熟铁也很罕见,我们主要用的材质都是铸铁。我竭力说服我的合伙人无论如何都要尝试一下,最后终于签订了合同,但我清楚地记得,铁路公司的朱厄特经理来工厂视察,当他看到很重的铸铁成堆地放在那里,那是即将要建桥的部件,他转过来对我说:“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些铸件能够承受和他们一样重的材料,更不用说承载一列火车过俄亥俄河了。”

然而,事实胜于一切。时至今日,这座大桥仍在使用,虽然交通负荷繁重,但它依然完好无损。我们原以为干了这么一个工程,一定会赚一大笔钱。但由于在这项工程完成之前发生了通货膨胀,我们的利润几乎都贴了进去。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的总裁埃德加·汤姆森是一个很公正的人,当他得知这项工程的实际情况后,他同意额外给一笔钱补贴我们的损失。他说,合同签订时,任何一方都无法预料后来的情形。埃德加·汤姆森是一位大好人,虽然他是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的签约人,但不容忽视的一个事实是,他坚信法律的精神超越文字。

在当时,林维尔、派伯和席弗里都非常有才能——林维尔是工程师,派伯是能干的机修工技师,席弗里非常沉着稳重。派伯上校是个很特别的人。我曾听宾夕法尼亚的汤姆森总裁说过,他宁愿让派伯,而不是一个工程队去修一座桥。有一点必须提到,派伯上校最大的嗜好是马(这对我们来说很幸运)。无论什么时候,一项工作的争论变得过于激烈时,上校会表现得比较暴躁,这种情况并不多见,这时只要提到马的话题,一切就都能缓解了。其他任何事都被他抛之脑后,他会沉醉在马的话题中。假如他工作过于劳累,我们就劝他休假,让他去肯塔基州挑一两匹马给我们当中想要得到马的人。在马的挑选上,除了他,我们不相信任何一个人。但是,他对于马的狂热有时会给他带来比较严重的麻烦。有一天,他来到办公室,半边脸上全是黑黑的泥浆,衣服撕破了,帽子也不见了,可一只手里仍握着马鞭。他解释说,他尝试驯服一匹肯塔基州的快马,不料一根缰绳断了,他失去了他所谓的“舵效速率”,完全失控了。

派伯上校,我们都称呼他“派普”(意为管道),要是他喜欢一个人,比如我,他就会一直追随着。后来,我搬到纽约,他将这份情感转移到我的弟弟身上,他总是叫他托马斯,而不是汤姆。因为他非常赞赏我,后来我的弟弟也得到了他的大力支持。他相当尊崇汤姆,说的任何事在他眼里都是法律和真理。他极其嫉妒我们的其他公司,因为和他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例如我们为吉斯通工厂供应钢铁的制造厂。许多工厂的管理者和上校之间因为质量、价格等问题引发了一些争论,但他很少向我弟弟抱怨在钢铁供应上的商谈有不恰当的地方。价格是“纯利润”,一旦谈好价格,关于“纯利润”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只想知道“纯利润”这个词意味着什么。

“哦,上校,”我弟弟说,“这意味着没有附加其他更多的东西了。”

“很好,托马斯。”上校非常满意地答道。

说明一件事情有许多方式。如果说成“没有东西被扣除”就可能会引发一场争论。

有一天,他被布拉兹特里特的一册关于商业公司排位的书激怒了。以前他从未见过这样一本书,自然想知道他的公司被排在哪个等级。他看到吉斯通桥梁公司处于“BC”等级,那意味着“不良信誉”,要他控制住自己不去找律师投诉是很难的。然而,汤姆向他解释吉斯通桥梁公司之所以被评为不良信誉是因为他们从来不借贷任何东西,他的怒气这才平息下来。无债一身轻是上校的一个喜好。有一次,我正要去欧洲,当时许多公司经济拮据,我们周围的一些公司正面临破产,他对我说:

“你外出时,假如我不签任何单据,州长就不能从我们这里得到任何东西,是吗?”

“是的,”我说,“他不能。”

“很好,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

说到上校,让我想起另一个人,他是我们在建造桥梁的日子里结识的一个性格独特的人。他是圣路易斯的伊兹船长,他生来就是一个天才,只是缺少理论知识来指导他对机械事物的超常思维。他一旦确定了目标,就会不惜一切努力来做到。当他把圣路易斯大桥的设计方案交给我们之后,我把它转交给了美国在此方面最著名的权威人士——我们的林维尔先生。他忧心忡忡地对我说:

“如果按这样的方案建造,桥肯定是立不起来的,因为它不能支撑自身的重量。”

“好吧,”我说,“伊兹船长会来见你的,你们谈论这件事情时,你可以委婉地向他说明这一点,帮他做一些修改,将他引到正确的路径上来。还有,不要将此事告诉别人。”

这件事办得很顺利。但在桥梁的建造过程中,可怜的派伯根本不能完全满足伊兹船长的一些特殊要求。起初,派伯还非常高兴,因为能接到这么大的项目,这也使得他对伊兹船长极为客气。一开始,他甚至都不称呼他“船长”,而是热情地称呼:“伊兹上校,你好吗?很高兴见到你。”但事情渐渐变得有点复杂了。我们注意到,他的问候变得不再那么热情了,虽然他仍然会说:“早上好,伊兹船长。”但热情一直在减退,直到我们惊讶地听到派伯叫他“伊兹先生”。工程结束之前,派伯对他的称呼从“上校”落到“吉姆·伊兹”,老实说,在这项工程开始前,在“吉姆”之前还有一个大大的“D”。毫无疑问,伊兹船长是一个有才能、有魅力、有情趣的人,然而如果没有别人的科学知识和实践经验对他的帮助,伊兹船长也不可能建造起密西西比河上第一座500英尺跨度的桥梁。

工程完工之后,我让上校陪我在圣路易斯多留了几天,因为在收到全部工程款之前,大桥不能交给对方,怕会发生一些意外。上校取出大桥两端的支架,还安排人员来轮班看护。可后来他非常想家,渴望快点回到匹兹堡。他已经决定乘坐夜间列车走,我不知道该怎么挽留他,直到我想到了一个妙招。我告诉他,这些天我很想为我的表姐买两匹马,希望作为礼物送给她,听说圣路易斯是个产马的好地方,我问他愿不愿意帮我参谋参谋。

他果然上钩了,开始滔滔不绝地向我介绍他曾经见过的一些用于驾车的马匹种类和他参观过的马场。我问他是否可以再多待些日子,帮忙挑选马匹。我很清楚,他需要多次观察和试骑,才能决定,这就够他忙一阵子的了。事情的发展如我所料。他买了两匹良种马,但另一个麻烦的问题是怎么把它们运送到匹兹堡呢?不能通过火车托运,更不能用船,因为要好几天的时间呢。显然,老天助了我一臂之力,世上没有任何事能使上校抛下马匹独自离开这座城市。我们掌控着大桥。“派普”成了了不起的神话英雄贺雷修斯。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也是我所中意的最佳搭档之一,他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来确保大桥的安全稳固,理应得到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