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彼此很熟悉,车队不用过多的协调就可以顺利前行了,到了扎花车的小店,清点人数,主管将各处细节又给大伙交代了一遍。诸事完毕后,头车尾车各司其职,车队奔驰在宽敞的柏油大道上,浩浩荡荡地向你外婆家开进。窗外艳阳高照,和风醉人,我的心情亦如同那时的阳光。还好司机提醒,我赶紧拨通了你妈妈的电话,告诉车队大致的行程。可以听得到,电话的那一头充满了欢笑与喧闹。
车队停泊在你外婆家的小区里,一干人等队形散开,各就各位。敲门自然是头一件大事,对于同事们和我来说,算不得难事,毕竟已经敲开过太多次的大门了。最困难的一次敲门我们都经历过,那也是一位同事结婚,我们在门外叫嚷蹦跳了半个小时,新郎把大大小小的红包塞了个遍,但就是打不开这第一道门。大伙一怒之下,干脆握着铁门摇晃起来,没曾想这门实在太不结实,三下两下就给我们摇垮变形,结果我们拆门而入抢走新娘。
第一道门轻松进入,后面还有几道门等着我们呢。来到你妈妈自己的房间,房门紧闭,一番火力进攻之后,门开了。让我们大失所望,里面只有你妈妈的几个女伴。再转到下一个门,还是没有,看来任务十分艰巨,我们得将每一个门都敲开才行。屋子里本来黑压压的满是你妈妈家的亲友,再加上我带来的膀大腰圆的队伍,场面乱得不可开交,给伴娘的红包也弄错了,后来回门的时候才给她们补上。
最后一道门,里面传来让我们唱歌的要求。唱歌,对于我们这一群人来说,再容易不过了。于是,我们抖擞抖擞精神,摆出拉歌的气势与劲头,唱了一首又一首,那阵势绝不逊于刘三姐的对歌诘问,结果还是傻大兵们的歌声感动了她们,门终于打开了。大伙一拥而入,欢呼雀跃。你妈妈就在里面,那一天她是最美的,雪白的婚纱与娇艳的脸庞铭证当天是属于她的日子。镁光灯频闪,彩带群飞,摄像机也在低声兢兢业业地工作着。一场战斗又以自己的胜利而告终,同事、朋友们和你妈妈的女伴们在房间里唱上了歌,跳起了舞。尖叫声,嬉笑声,气球爆裂声,掌声,口哨声,汇成了欢乐的八宝粥。
里面闹得差不多了,外间已经坐好了一大群人,七大姑八大姨等着我们疯完了出来。在你舅妈的导引下,我们给你太爷爷太奶奶磕了三个头,然后给各位长辈敬茶,如风过耳听着他们的絮叨,两人不时地做鬼脸,吐舌头。
仪式结束,时间将近正午。我小心地把你妈妈抱起下楼,长长的婚纱和蜂集的人群几乎让我看不到脚下的台阶。以前就有过这样的教训,新郎抱着新娘一脚踩空,两人如同皮球一般跌滚下来,痛得哇哇怪叫。
赶到酒店,你爷爷奶奶已经等候多时了,还有从深圳赶来的你大伯大伯妈,满身风尘,一脸喜气。“已经是大人了。”你大伯见面就这样对我说。我想,在他眼里,我是永远也长不大的弟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