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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感冒(10)

一位数年没见还在读博的朋友,见面之后大为吃惊,“没想到你都当父亲了,真的不敢想象,想当初我们硕士毕业的时候,你还一点没有成家的意思,真不可思议。这次回来真的给我太多的感受了。”世事沧桑,还来不及细谈,如果他得知更多的细节,或许这种感触会更多更深的。

表姐出差,打来电话,要来看我,我让她过来到家吃晚饭。当她得知我在做饭的时候,吃惊得大呼起来,说:“你做的饭不知道有多难吃,除非我自己看到,我绝对不会相信家里是你做饭。”我说,士别三日都当刮目相看,更何况三年。在她的眼里,我可能是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弟,永远都需要人照顾的小弟,怎么可能去照顾别人呢,怎么可能当好爸爸呢。

在父亲的家乡,有这样的一种说法,孩子一定要吃自己父母的血汗才能健康地成长。我想这没有问题,我一定会将自己全部的生命与智慧都用来抚养你成长。

父亲的快乐是这样的廉价,一顿饭能够好好吃完,一句话能够很快学会,都会让我得到最大的快乐。而你每天给我的快乐总是那样的多,总在不经意之中给我这样或者那样的惊喜。有你,我真的很满足。

或许人真的就是这样的,再苦再难的日子,只要自己内心有爱,只要能够坚持挺过来,余下来能够回忆得起来的似乎只剩下甜美的记忆了。记忆有些像尼康独门DC镜头出来的图像,焦内锐利,焦外柔和。看来苦难只不过是人生的一块试金石,如果在他的面前垮下去了,可能你就从此一败涂地。当厄运像恶狼般扑来的时候,你除了比他更凶残之外,你真的别无选择。

父亲一无所能,去后亦无更多物品相遗,仅仅3000多册图书,1000多张古典音乐CD,数百个笔记本,以及行将报废硬盘里的数个M的疯话而已。这固然是我一辈子的原罪,但作为你自己来说,你却要勇敢地面对这一切。一个人生下来不一定就非要口含金匙的,清贫而快乐的童年,未尝就是一件坏事。

对你的欢笑,我总是最大限度地保留着。可以让你把自己的小脸画成一个大花脸,可以让你在我的脸上也画上一个大花脸,我们可以一起捣乱,把家里弄得一团糟……可以把米桶抱出来玩,但玩了之后一定要自己打扫战场……可以让你叫我的小名,但对爷爷奶奶一定要尊敬……可以不跟风去上那些所谓的这班那班,但一定要提高自己各个方面的能力……

我会让你有一个快乐的童年,而不是像我一样,早早地在三岁的时候就认识了一千多字,五岁的时候就与比自己大很多的同学一起上学。但是在父亲求学的年代,这样的选择似乎又是一个无可质疑的决定,只能这样,才能从高考的独木桥上走过来,才能有到高等院校学习深造的机会。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早早就知道不能让我生气。每当你调皮的时候,有时把我给弄得非常生气,我也会叫你站到墙根去,你一边哭着,一边说:“爸爸,不生气,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你生气了会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