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想学拉丁文。大学里学习了两门欧洲语言,法语、德语,费了很大的功夫,得出一个结论,要是先学了拉丁文再学这些语言,那简直易如反掌。大学毕业之前,我还去找了专门的神学班,但后来没上成。工作后,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接触到了西班牙语,更加坚定了我这个信念。只是学习的机会太少,到北京出差买了本拉丁文词典,对付单个字没问题,但只要一成句子就不行了。”
“拉丁文是一门非常优美的语言,但比一般语言的文法要难很多。”
“所以我就特别想找一位老师,学一学。现在网上的资源很丰富,要是有一位老师能够现场教学的话,提高就会很快的。”
“我也好多年没有用过了,教你不敢当,我们相互学习吧。你有一定的语言基础,学起来一定很快的。”
“那怎么给您计算酬劳呢?”
“不谈这个,要谈酬劳我就不会来教你了。”
之后每个周六,高傲的钟楼定会见我准时踏着管风琴悠扬的乐声步入绿荫掩隐的静地。
那是怎样的一种场面呀,现在忆起来还历历在目。一老一少,在教堂的一间诵经室里,高低相和,长短相随,学习着一门已经没有任何功用的语言。他们的手边,除了书本,还各自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
结合网上的相关资源,加上老师的现场教读,入门极为顺利,很快我就完成了整个语音阶段的学习,一篇三四百字的文章可以轻轻松松地诵读下来了。
本来我以为可以继续学下去的,谁知黑云压城的SARS打乱了这一切。我只能极不情愿地与老师道别:“您老多保重身体,等这一段过了我再来向您请教。”
“你也多保重,我们以后电话常联系。”临别,老师还赠我拉丁文《圣经》和他的中文诗集。
2003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六月的一个晚上,我接到一位高中同学的电话。
“李老师生病住院了。”她的话语非常急促。
怎么了,我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怎么会生病的呢,生的是什么病?”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只知道住院了,别的我也不知道。我想应该第一个告诉你这件事,你是她最骄傲的学生。”
“大家都是她的骄傲……”高中的时候,李老师对我们特别好,大家都很喜欢她。同学们当面叫她老师,背地里叫她姐姐。
后面的话我完全听不进去了,放下电话,我赶紧联系上在老家的同学。令我吃惊的是,她们居然不知道李老师的情况。我又托医院的朋友去打听到消息,然后将李老师所住医院转告几位同学,让她们一定要去瞧一瞧,看看她的情况究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