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陈小七的时候,她的心情似乎比两天前还要沉重一些,脸上也没有半点笑容。
“去吧,他在里面等你。”46号小楼门前,陈小七对凌霄说道。
“谁呢?”凌霄看了老旧的46号小楼一眼,心里充满了猜测。
陈小七却轻轻地推了凌霄一下,“去吧,哪有那么多问题。”
凌霄耸了一下肩,然后向46号小楼走了过去。陈小七一定知道一些信息,却不告诉他,不过他却也理解陈小七的苦衷。她虽然是他的老妈,但她也是这个国家的一个特殊部门的领导,有保密的条令约束,也有命令的约束,不能告诉他的,就算她想告诉他也没有办法。
这幢老旧建于四五十年代的小楼凌霄已经是第二次光临了,上一次在这里龙江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这一次还会出现这种类似的情况吗?凌霄的心里充满了想象。
楼道口站着两个神色冷峻的青年,西装革履,打着红色的领带,胸口上佩戴着国徽。这两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凌霄的身上,眼神锐利得很。
仅仅从气势上便不难看出这两个青年不是普通人。
“跟我来吧。”其中一个青年对凌霄说道。
“好的,请带路。”凌霄显得很客气。
那个说话的青年带着凌霄上了三楼,来到了龙江曾经见他的办公室门前。青年轻轻敲了两下门,然后说道:“首长,人来了。”
听到青年呼“首长”,凌霄的心顿时一凝,跟着就紧张了起来,他的心里暗暗地道:“首长?难道是……”他没敢往下想下去,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意,“怎么可能,我不过是小老百姓,怎么有荣幸见到他呢?这不可能。”
门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青年推开了门,然后站到了一边。
凌霄走了进去,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办公桌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那个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出头的样子,皮肤白净,面目端正,带着一只黑框眼镜,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么年轻就成了首长,真是厉害。”凌霄打量了中年男子一眼,心里暗暗地道。
中年男子站了起来,走前两步伸出了手,“凌霄,凌先生,很早就想见见你了,没想到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况和环境下。嗯,我叫杨天峰,很高兴见到你。”
出于礼貌与尊重,凌霄伸出了双手与扬天峰握了一下手,一边说道:“我很感到很荣幸。”
“坐吧。”杨天峰招呼凌霄坐下,笑着说道:“这里不是办公的地方,所以没有水给你泡茶,还请见谅。”
“不不,不用客气。”凌霄赶紧说,他也感觉到了,这个杨天峰说话客客气气,但骨子里却有着一股威严。
“我们就开门见山谈谈吧。”杨天峰说道。
凌霄说道:“这样最好。”
“我先说一下我们现在的情况。”杨天峰说道:“相信你已经了解到了事件的严重性,而这件事也到了非要解决不可的地步。我们已经授权了陈小七同志,这一次务必要解救出龙江老同志,还有狐玉峰、扎美和其他同志。他们都是国家的战士,我们不能放弃他们。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身份都非常特殊,一不小心就会引起我们与美国之间的直接对抗。所以,就算困难再大,我们也必须要完成任务。”
凌霄没有说话,不过他却从杨天峰的话里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这是否是在暗示,龙江、狐玉峰和扎美等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入美国的手中呢?如果无法解救,是否要杀了他们呢?
这样的猜测不是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虽然没有半点人情味可言,可对于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而言,牺牲几个特工又算得了什么呢?
国家是一部机器,而机器是没有人情可言的。
这一次的事件,龙江、狐玉峰和扎美等人就像是这部机器上的坏掉的螺丝,他们会威胁到这部机器的正常运转,那肯定是要被换掉的。
“我们再来说说龙威廉这个人物,还有他的‘未来2号’吧。”杨天峰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凌霄,仿佛要挖出凌霄藏在心里的所有的秘密,“凌先生,根据我们的调查和分析,我们估计龙威廉的‘未来2号’就是你的来生丸,也就是你答应为我们国家研究的药物。那么,你能告诉我龙威廉为什么突然会启动这个科研项目吗?”
凌霄微微地愣了一下,这才说道:“扬首长,你是什么意思呢?龙威廉与我是死对头,你们也知道他当初为了得到我的秘方做了一些什么事情。他现在启动这个项目,我哪知道这是为什么?”
“没有你的药方,他也能启动吗?”杨天峰的眼神更锐利了。
凌霄苦笑了一下,“这个世上有很多东西都不是唯一的,他或许从别的什么地方找到了复制品。如果你要一个解释的话,我只能这么解释了。”
“根据我们的情报显示,龙威廉似乎已经找到了破解批量生产的办法,这件事你又怎么看待?”
凌霄摇了摇头,“我觉得爱可能,来生丸几乎是不可以被批量生产的。”
“这么说……”杨天峰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你答应给国家研究的药物项目,至今都还处在停滞不前的状态里吗?或者,你根本就没有动手研究。”
不得不承认这个杨天峰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一眼就看到了凌霄心里隐藏的东西。
凌霄笑了笑,“扬首长,我一直都在努力寻找批量生产来生丸的方式,可你也知道,国家没有给我配备一个助手,没有给我拨一分钱资金,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在做。我努力了,我问心无愧就行了,我可不介意你怎么看我。”
“呵呵……”杨天峰哂笑道:“不好意思,我是太关心这件事了,所以有点着急,言语不当之处还请见谅。”
凌霄说道:“扬首长,不必客气。”
“这次行动,龙威廉的项目也是目标,它或许能解开你心中的困惑,所以我们尽一切可能达到这个目的。”杨天峰说道。
“这样最好,我也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相信这一点。”凌霄说。
杨天峰轻轻地拍了一下手掌,笑着说道:“直到现在我们的谈话都很愉快,我们再进行第三个话题吧。”
凌霄看着杨天峰,等着他说话。这个杨天峰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他根本就猜不到他想说什么,也猜不到他的目的。催眠杨天峰似乎是一个省事的选项,可对方的身份极其特殊,他不敢贸然这么做。
“第三个话题就是关于你的战机引擎项目。”杨天峰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引擎项目是你独家出资,由漆雕秀影和她聘请的科研团队负责研究,是吗?”
凌霄点了点头,“是的,到目前为止我已经投入差不多二十亿了。”
“二十亿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一个私人来说却是一笔巨款,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因为漆雕仁山老爷子,那个项目是他的毕生的心血,我不想看到它失败,我想帮助漆雕老爷子完成他的心愿。”凌霄说道:“事实上,如果不是秦天瑞从中破坏,下毒害死了漆雕老爷子,我也不会插手这件事。想必其中的曲折你们也是知道的吧?”
“知道,不过我们今天不谈那些事。”杨天峰直直地看着凌霄,“我想知道的是,这个项目即将完成,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个项目所带来的成果呢?”
凌霄说道:“我从来没有指望用它来赚钱,知识产权和相关的专利虽然属于我的公司,但我会尊重漆雕秀影的意见,毕竟这也是她的心血。不过我想,我们最终都是会交给国家吧。我和漆雕秀影的初衷也是这样的。”
“呵呵呵……”杨天峰笑了起来,“你有一颗热忱的爱国之心,这很好。现在,我想应该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了。我是你母亲的上司,我主要负责情报工作。你们的这次行动也将由我全权指挥。”
虽然没有说具体的部门,具体的职务,但凌霄却也能猜到这个杨天峰的职位肯定极高,不然刚才那两个保镖也不会称呼他为首长了。
“所以,你想参加这次行动,经过我们研究决定予以批准。不过介于你的身份很特殊,你对我们国家来说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才,所以我们不会让你涉险,你的一切行动需要经过我批准,我允许你做什么,你才能做什么,同意吗?”
凌霄想了一下,“好吧,我同意。”
他不得不同意这近乎苛刻的条件,因为不同意的话,这个杨天峰根本就不会让他参加。为了老妈的安全,他必须得做一些让步。至于听命不听命,到了美国,那就得看情况而定了。
“好了,谈话结束,你去准备一下吧,等候出发的通知。”杨天峰站了起来,这是一个送客的信号。
“再见,扬首长。”凌霄道了个别,转身离开。
“凌霄。”杨天峰忽然又叫住道。
“扬首长,还有什么事吗?”凌霄回头看着杨天峰。
杨天峰说道:“我们的谈话,你说的都是事实吗?”
凌霄的心里顿时生起一种不悦的感觉来,不过他的面上却不动声色,“扬首长,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呵呵,再见。”杨天峰笑了笑。
走出办公室,一股凉风吹拂在脸颊上,凌霄的身上却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下了楼,他往陈小七所驾驶的车子走去,拉开车门上了车。
“他对你说了什么?”陈小七关切地道。
“他在试探我。”凌霄苦笑道:“他是一个难缠的家伙,妈,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行动由这样的人来指挥,我始终都觉得不踏实。”
陈小七拍了拍凌霄的肩头,“放心吧,有老妈呢,我们不会有事的。”
凌霄从车窗递出了目光,正好看见站在三楼阳台上的杨天峰,他也正看着这边。居高临下,杨天峰就像是古代里的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军师,或者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