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不理解佟雪梅的做法,怎么会这么愚蠢,都不和自己说一声就跑回去,她当自己是超人的外甥女么,不撞南墙不回头,老子也管不了,回京口!
堵着气的刘寄奴带着兄弟们奔着京口的方向走了,张天民看出来刘寄奴是真生气了,把马往前赶了一赶,与寄奴的马齐头并进。
“寄奴,雪梅他的爷爷就是为了抗衡胡族人而死的,汉族人内讧,才让异族有了可乘之机,这个残酷的事情就发生在她身上,如今见到汉人再一次内乱,她一定感同身受,你要理解她一些。”张天民说完再不做声。
骑着马的刘寄奴低着头看着前方不知道想些什么,他心里惦记着佟雪梅,可是现在回去的话,这么多的兄弟们外一被恒楚军再给盯上,想找借口脱身就难了。
这个时候的京口是归徐州刺使恒修管辖,恒修是恒玄的堂哥,现在是恒楚家的天下,司马家彻底败了。
五日后,刘寄奴他们终于回到京口,大老远的就看到城门上面的旗子变了样,大旗上面赫然一个楚字,这代表着恒玄的楚军势力已经到了京口。
大家很是忐忑的进了城内,刘寄奴和兄弟们第一个奔去的地方就是北府军的大营,呼啦啦的骑马过去,只见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几个瘦肉的老兵看守着院子。
几位老者一见到刘寄奴他们回来,顿时老泪纵横扑过去嚎啕大哭,哭的差点缺氧死过去。赶紧拍着前胸后背帮着导气。
待情绪稍微缓和一些,这才把话说出来,原来北府军的中高级将领都被恒楚军扑杀了,北府军的首领刘牢之说是被恒玄发配到会稽去了,如今生死不知,其他的将军,如高素,竺谦之和竺郎之他们都被抓了起来,在京口的徐州刺使恒修的府上关押着。
刘寄奴皱着眉头听完这一切,安慰了一阵老者,他命众位兄弟们把北府军大营收拾了一下,先各自回家见一下家人,等到晚上一起在城外的执法司内集合。
带着心中的隐忧回到了刘家大院,来到门前,轻轻敲着们,无人响应,推开门发现没有插门,抬腿迈步进来看到院里摆满了桌子,上面的碟子碗筷摆放整齐,廊柱都挂满着红布条,红灯笼,这是要干什么,谁过生日了?
满头雾水的刘寄奴进去内屋,刚把门打开,忽然迎面扑来一大团的花瓣,从头到脚散满身。一群人围着他欢快的跳着叫着。
看到屋里闪闪的红烛,清柳拉着寄奴的手说道:
“可算把你给盼回来了,再晚一些就错过吉时了。”
刘寄奴这才明白一点,原来是家里人安排结婚,难道清柳给自己寻了个小妾?这清柳对自己也太好了,心里都有些愧疚了,望着清柳,感激的说不出话来。
从右厢房有几名老婆子搀扶着以为蒙着盖头的新娘子进来,新娘子被搀扶到刘寄奴身前停住,对着刘寄奴深施一礼,刘寄奴赶紧双手搀扶着对方。
一个尖嗓子喊着,“吉时到,夫妻拜堂!”
刘寄奴赶紧整理一下衣衫,搓了一下脸,想让自己精神一些,哎,突然自己愣住了,自己和新娘子拜谁啊,这个新娘子是谁我都不知道啊。
清柳这个时候却很是自然的坐到了上首位置的右边,平和的看着下面的刘寄奴。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以后希望你能和清柳和佟雪梅好好相处,她们人都很好的,我也会对你好的。”刘寄奴说完,发现对面的这个新娘子身子震了一下,而此刻所有人的喧闹声也都安静了,有的瞧着清柳,有的人看着新娘子,也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笑,噗嗤一声,如同导火索似的,瞬间满屋子的人抱着肚子狂笑着。
上面坐着的清柳憋的小脸通红,用袖子挡着脸笑着,刘寄奴感觉这些人怎么怪怪的呢,身后有人轻拍他的肩膀,扭头一看,一个白面书生的男子看着他说:
“早闻听寄奴兄言语非常人所及,甚为古怪有趣,今日在下领教了着实不同,嗷,在下钱义君,经清柳姐牵红线才有幸相识寒烟姑娘,家里父母也对寒烟甚为欢喜,前些天知道兄长要回到京口,特准备今日置办喜宴,兄长请受我与寒烟一拜,请上座!”这个叫钱义君的男子真诚的邀请刘寄奴坐到和清柳旁边,他搀扶着新娘子穆寒烟对着刘寄奴和李清柳双双跪拜下去。
此刻的刘寄奴大脑是空白的,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穆寒烟怎么就和这个姓钱的好上了,还是清柳搭的红线,看样子穆寒烟应该也是同意了的,可是自己的心里为什么这么失落呢,怎么也欢笑不起来,这个喜宴是吃的一点笑模样都没有,清柳却一直笑兹兹的看着一切,不管刘寄奴的脸拉的有多长,清柳今晚一切都顺着刘寄奴。
在一片起哄的欢呼声后,烂醉如泥的钱义君被抬走了,臧小小带着二弟道怜和三弟道规他们收拾桌椅,清柳往屋里递了一个眼神,从里面走出来的是慕容文卿,抱着“溜溜球”出来。
当了娘的慕容文卿比之前更显女人的温婉,白皙的皮肤在红烛的照耀下显的白里透红,犹如熟透的石榴。
咿咿呀呀的婴孩小嫩手乱抓着,握住了刘寄奴的手指往口中塞去,顺着稚嫩的小嘴流着口水。
“来,让你亲爹我抱一抱。”刘寄奴抱过孩子在怀里轻轻拍着,大概是第一次这么被一个男子抱着,而且也不是很熟悉,“溜溜球”恐惧的看着刘寄奴,撇着小嘴一咧,哇哇的哭了起来。
本来心情就很差,这孩子又哭,刘寄奴就随性的在孩子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大概是从未有人如此“暴力”的对待过自己,小孩子楞了一下,随即就是山崩海裂般的哭嚎着。
“赶紧抱走!烦死人了,这性子随谁呢!”将孩子重重的摔在慕容文卿的怀里,刘寄奴站起来气鼓鼓的想往外走。
慕容文卿委屈的抱着孩子安抚着,噙着眼泪看着刘寄奴的背影。
“刘寄奴你给我过来。”母亲萧文寿沉着脸把刘寄奴喊了回来,儿子的那点小心思她当娘的都知道,谁都知道李清柳给穆寒烟嫁出去是怎么回事,她萧文寿心里也明白,这个事,她是支持自己的儿媳妇的,毕竟一个男人和那么多的女子关系暧昧,那个媳妇心里会舒服,那穆寒烟再好也是出身卑微,还不如打渔卖柴的女子来的高贵。
娘俩关起门来说话,萧文寿倒了一杯水给刘寄奴,长叹一声道:
“世上的事都是公平的,不是所有的甜瓜都让一个人吃了,那还不撑死啊,娘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是你难道觉得清柳的心里就舒服?那慕容文卿就舒服,你该知足了,穆寒烟是个好姑娘,只是和咱刘家没缘分,看开些吧,你已经有三个宝了,加上孩子,还不够你疼的么,断了念想吧,听娘的话,好不好?”萧文寿近乎商量的口气和刘寄奴说着话。
“娘,我知道你的意思,都是为我好,我也不是怪清柳,就是—这事太突然了,有点---呵呵----。”刘寄奴实在说不出来什么,只是干笑了几声。
清柳推门进来了,轻声提醒着:
“娘,我把洗澡水烧好了,让寄奴洗漱吧,天也不晚了,他一定累坏了,等睡醒了,明日再说吧。”
清柳牵着寄奴的手来到自己的屋子,屋里的浴桶里还洒了一些花瓣,很是自然的帮着寄奴把衣裳取下来,满身的汗臭味夹杂着连日来的疲惫,寄奴泡在木桶里竟然就睡了过去,他是真的累坏了,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床榻旁的清柳侧身躺着,眼含春波瞄着自己,刘寄奴突然想起来什么,糟了,昨晚约好的兄弟们在执法司集合的,结果自己没去,这可怎么办。
还要再说什么,就被李清柳的樱唇给堵的结结实实,瞬间,一切归零。
细滑的后背被渗出的汗珠弄的痒痒的很,寄奴小鸡吃米似的啄着一颗颗清柳后背上集结的汗珠,痒痒的清柳咯咯的笑不停。
犹如两条油腻的白蛇缠绕在一起,在黎明的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
“寄奴,寒烟的事,你恨我么?”清柳用手指肚摩挲着寄奴唇角胡子茬突然问道。
“怎么会呢,你这也是对穆寒烟好,她能有个好归宿,也是该谢谢你才是。”刘寄奴坦然说着。
“可是京口的人都知道穆寒烟心里就你一个人,你心里是不是也有她那么一点点?”李清柳假装随口那么一问。
“怎么还刨根问底儿了呢,清柳,现在北府军都快没了,我心里这么没有那么多心思想这个事。高素和竺谦之他们几个大哥还在恒修的府上押着呢,现在人家据说是徐州刺使,专管着京口呢。”发完牢骚的刘寄奴使劲在清柳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就在床榻上的两个人还在揣摩着对方到底爱自己有多深的时候,刘寄奴大院外面急匆匆的跑来一伙人,来到刘家大院也不敲门,直接冲进院里,臧小小看着这一群人指了指楼上清柳的房间,一伙人又跑到二楼。
由于事情紧急,也来不及叫门了,这伙人胳膊也有劲,一推门竟然把门插都推断了。
为首的一个咧嘴对着床榻上惊讶的两个人喊着:
“寄奴哥,高将军和竺谦之、竺郎之他们昨晚被恒修给斩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