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围了一群人,刘寄奴挑个木桩子站在上面往里面看,那人群中间一个穿大布褂子的男子通红着脸又气又惧的看着这一群人,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衣襟纽子。
这个人这么眼熟呢,这瘦肉的身子,宽大的袍子,一甩一甩的,哎,这不是司马康府上的那个叶秋么,当初佟雪梅耍弄司马康那老匹夫的时候,你还是叶秋给帮忙脱险的,叶秋怎么会得罪这些人。
“寄奴,那人好像是司马康府上的人,曾经帮过咱。”张天民看着刘寄奴,两人刚要说话,就听一声娇喝。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些个泼皮无赖欺负一个年轻后生,真是不要脸。”这声音是从刘寄奴他们身后发出来的,所有人都回头看去。
一顶轿子横在路中间,从那轿子里探出一个小脑瓜,突然瞧见了刘寄奴,哈哈大笑着从轿子里跑出来。
马玉茗粉嫩的小脸蛋兴奋的红扑扑,一头扎在刘寄奴怀里,抱着马玉茗在额头上亲吻着。
“我的小宝贝,你怎么在这啊,和谁来的?”刘寄奴开心的问着,完全把围困叶秋的那些无赖无视了。
“哼,谁家的小母狗在那狂吠,想咬人怎么的。”几个无赖感觉被忽视很没面子,随口骂了一句。
马玉茗什么都没说,只是往轿子后面瞧了一眼,几个穿白袍子的人面无表情的围拢过去,咔嚓咔嚓骨头没折断的声音很是脆快的传来,同时夹杂着惨叫声。
地上躺了一地残废的无赖,白袍子们没事似的返回到轿子后面,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们不是你马家的人,你到底和谁来的啊。”刘寄奴好奇的问着,同时看到叶秋甩着宽大的袍子在深一脚浅一脚的躲着地上哀嚎的无赖们,小心翼翼的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轿子里如同变魔术似的又探出一个小脑瓜,这一次让刘寄奴更惊讶,蔚德琯芷双手爬在窗口,头放在胳膊上,笑呵呵的看着刘寄奴。
“寄奴啊,许久不见,你想我没有。”蔚德琯芷笑盈盈的看着寄奴,根本没有把前面满地翻滚的无赖放在眼里。
刘寄奴看到蔚德琯芷就有种错觉,因为她实在和后世的妻子太像了,到现在也觉得她就应该是自己后世的妻子肖思妮,只是这个家伙自己不知道而已,这错觉折磨的他很是痛苦,所以有时候反而更怕见到蔚德琯芷。
“怎么到建康了,来办事?快出来我看看你。”刘寄奴挥手让蔚德琯芷出来。
“你进来。”蔚德琯芷拍了拍轿子,把头缩回去到轿子内,刘寄奴翻开轿子门进到里面,轿子内是一股浓浓的香味,有脂粉和檀香的味道,是蔚德琯芷特有的香味。
使劲的吸着鼻子的寄奴夸张的吧嗒着嘴,像是品尝着轿子内独特的味道,被蔚德看出来,用粉嫩的拳头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
此刻轿子动了起来,已经开始被人抬了起来,只有抬到哪里去,寄奴无所谓,反正在这大街上有点太惹眼,换个安静的地方也好。
寄奴的兄弟们在轿子周围随着队伍一起往前走着,叶秋和张天民骑着一匹马,两人一前一后说着刚才发生的事。
轿子内,刘寄奴靠着轿子,双手抱着后脑勺装作很惬意的样子,蔚德琯芷侧脸瞧着他那样子,用自己的脚尖踢了一下寄奴的小腿。
“看把你舒服的,好不容易见到你,也不说说暖心的话。”蔚德近似撒娇的说着,让刘寄奴噗嗤笑出来,蔚德更羞恼,举着粉嫩的拳头捶个不停。
“临河郡主在你那可好,这次随你回来没有,对了,你那传国御玺还在我京口的家里呢,什么时候拿回去,放我那里都睡不安生,这个东西太贵重了。”刘寄奴摇晃着脑袋说着。
“临河郡主在帮我理政,那孩子做的很是不错,所以我才有机会出来找你,但我可不是为拿御玺而来,而是想见一下司马德宗大人,让他司马家用点心,别让西南的成国得了势,那样对晋国和我黎国都是个麻烦,能帮我想办法见一下司马家的人的人么?”蔚德琯芷问完之后马上接着说道:
“好,我就知道你能帮我,先谢谢你了,也不会让你白忙活的,好处你也有,至于是什么,到时再告诉你,好了,你的客栈到了,我在你对面的客栈,晚上一起吃个饭吧,你是东道主,你请我!”蔚德琯芷说完抱着肩膀呵呵的笑着。
“蔚德啊,我哪有那么大的能力帮你引荐什么司马德宗啊,你这个事真是难为我了。”寄奴说完,轿子也停下了,正好是他们住的客栈,原来蔚德琯芷她们都知道自己住哪,看来她黎国的情报网络很是恐怖啊。
果然,蔚德琯芷也下了轿子,有几个男装打扮的女子上来搀扶着她到对面的客栈休息了,其他的白袍子则是围着客栈一圈又一圈的巡视着,如同在寻找地雷似的,看样子这客栈也没她包了。
晚上本来已经吃过饭了,但是为了陪蔚德琯芷,那就再吃一次吧,寄奴直接到对面蔚德的客栈去,两位英气逼人的女子便装站立着等待着寄奴的到来,看到寄奴前来,直接将其引领至三楼蔚德的住处,两人在寄奴的那间屋子里备好了酒水,吃食,竟然还有舞女!
“怎么的,咱们还为我准备了如此美妙的歌舞啊。”刘寄奴两眼放光的看着那几位风采卓绝的舞女。
“你帮我参谋一下,这个送给司马德宗如何,他会喜欢么?”蔚德皱着眉头严肃的问着。
“什么?你有病啊,这么美丽的姑娘怎么能送给司马德宗那个老不死的,简直是犯罪啊,换个别的吧,送他两头奶牛吧,又能喝奶,还能杀了吃肉。”刘寄奴说完扭头看着曼妙身姿的舞女们。
马玉茗从外面闯进来非要跟着一起喝酒,这小丫头是真能作啊,三人坐那开喝,两杯下肚,马玉茗趴桌子上再没有起来,竟然还打起了呼噜。
小心翼翼的把马玉茗那孩子安放在蔚德的床榻上,这才正八经的两人说着话喝着酒。
“寄奴,你自己当心些,外面传来消息,恒家的人有点不老实,可能要出事,现在司马家暗地里培植亲信,但是现在对司马家来说有点晚了,恒家在楚地的势力越来越大,现已成军,只是等待时机而已,我们也是想等一等,可是成国那边对我们黎国和晋国都是威胁,不管你们皇帝换了谁,都要面对这个事,所以我急着来探探底,也是想和恒家接触一看,这就是我此行来的目的。”蔚德琯芷说完和刘寄奴碰了一杯。
刘寄奴喝完,给蔚德和自己都斟满酒,他这才知道蔚德此行来的目的如此复杂,真替她累的慌。
至于恒家造反与否和自己完全没关系,站边上看热闹就好,看人家造反也是一件稀罕事啊,还挺期待的。
“蔚德啊,你放心吧,我就是吃饱喝足就行了,别的事我不跟着瞎掺和,临河郡主在你身边,帮我照顾好了,她可交给你了。”刘寄奴赶紧蔚德琯芷和自己说这些完全没必要,这事和自己都不挨着。
“明天我去找支妙音,让她帮你引荐司马德宗那个老色鬼,哎对了,那几个舞女不送出去不行啊。”刘寄奴很是肉疼的说道。
“也行,你去顶替她们,把司马德宗伺候好了。”蔚德嘻嘻的笑着,刘寄奴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
“还能不能好好喝酒了。”假装不满的对着蔚德琯芷翻个白眼,重新拿起筷子夹了根肉丝塞到嘴里吧唧吧唧嚼着。
“哦对了,听闻你当爹了,慕容文卿给你生个儿子,真是恭喜了,我这当干娘的送他个金锁吧,来,你替我捎给那文卿。”蔚德琯芷从袖子里摸出个金灿灿的金子打造的一副饰品,递给刘寄奴。
两人谈着“溜溜球”如何被杜思雅抱走又归还的事,把蔚德琯芷听的攥着拳头紧张的不行,还好后来结局不错,否则她这晚上都不一定睡的好。
“没想到文卿还如此胸怀,竟然能原谅那个倒霉孩子,你也够宽宏大量的了,为溜溜球失而复得再干一杯。”两人连着干掉了一壶酒,互相都喝的差不多了,刘寄奴晕乎乎的指着床榻,搀扶着蔚德琯芷上去睡觉。
蔚德头晕乎乎的刚被刘寄奴扶到床上去,就被外面敲门声给刺激了,“咣咣咣!”三声敲门,刘寄奴过去把门打开,见到是那两个男装打扮的侍女,她们来到床榻边上对着蔚德琯芷低声耳语了一阵子。
奇迹的一刻发生了,本来喝的晕乎乎的蔚德琯芷那混乱迷惘的眼神瞬间变的寒光一闪,立刻通透明亮,从床榻上坐起来,满面冰冷的站在刘寄奴面前严肃至极的问道:
“怎么的,在外面没人管,又沾花惹草了?”没想到蔚德这么大的反应竟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蔚德大婶啊,你这话说的不好听啊,谁沾花惹草了,我可是有原则的人啊!”刘寄奴不服气的把酒杯在桌子上顿了一下。
“你还装啊,人家两个女人挺着大肚子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