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洞窟内,一群人踩着猫步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夹杂着刀尖磕碰石壁的声音。
前面三个人被刀尖逼着探路,不时的用手敲敲打打摸着石壁往前走,刘寄奴他们有点不耐烦的问着:“还有多远,敢欺瞒我们先剁了你们三。”
“不敢不敢,前面的石廊上面应该有个洞口,那里是我们曾经驻守的地方。”一个恒楚兵士说着。
“赶紧戒备!”洞窟内有股子血腥味呛的受不了,这呛人的气味在石廊内散不掉,大家挑着火把仔细查看四周,突然发现在石廊的前面上方真的发现了一个孔洞,之前一直没注意头顶上面。
找了几个身体矫健的小兄弟,搭个人梯就上去了,举着火把慢慢往里探照,火苗扑棱棱的往里直窜。
“这里有个很大的石洞,上面有很多鞋印。”上面的弟兄朝下面喊着,怕有危险,刘寄奴让大家互相背靠背前行,还有注意四周动静,大家互相解开腰带,搓成一条绳子,就这样分别顺着两条绳子爬到了上面的洞口。
发现这里是一个类似屯兵洞一样的地方,还有些兵器散落在四周,看来这里的人走的十分匆忙,应该是有什么突发事情。
这里可真是监视的好地方,直接在这孔洞处就可以看到下面石廊内的一举一动,那就是说,之前自己来的时候早已经被人家瞧个通透了,想到此不禁有点后背发凉。
想要找刚才那三个俘虏兵问一下路该怎么走,却怎么都找不到人了,刚才往上爬的时候也看到那三个人爬上来了啊,人哪去了呢。
“寄奴哥,那三家伙跳下去跑了!”顺着喊声过去一看,洞口下面三个人刚跳下去,其中一个摔的不轻,哼唧着没站起来,另外两个也顾不得同伙死活,撒腿就往外面跑。
就感觉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是从石廊里面传来的,这是什么,这么大声音,一个硕大的球状石头从石廊里滚出来,压的地上的青石咔咔作响。
地上的人一声惨叫成了肉饼,另外两个玩命的跑着,没等跑出多远就被石球滚压成泥,刘寄奴他们趴在上面的洞口都看傻了,竟然还有这么一招啊,辛亏爬上来了,否则都成泥了。
谁放出来的那个大石球呢,刘寄奴有些恼火,折腾这么久连对方的人影都没看到,这完全是一场不对称的战斗啊,还怎么玩啊,这不等着被人家虐么。
轰隆隆---,那石球竟然又往回滚来,把上面的人都看傻了,这-这怎么还往回滚啊,这石球成精了啊。
刘寄奴可不信这个,一定有什么力量在操控着石球,仔细盯着它滚回来的方向,就在石球经过上面的洞口的时候,刘寄奴往下扔下一个火把,借着火光发现原来石球横向被钻了一个孔,有一根圆木横插其中,两端有铁链牵绊,拉动铁链就可以把铁球拽回去,放开就可以让铁球滚出来行凶。
看明白就敢下手了,刘寄奴抓紧机会,纵身一跃跳到那石球上面,因为是滚动中,刘寄奴必须顺着石球的滚动频率一起行动,不能慢也不能快,上面的弟兄担心寄奴顺着绳子爬下来提着马刀坠在后面盯着石球和上面杂耍般的刘寄奴。
手脚并用在石球上爬行着,不时的还要躲避头顶上的凸出的石壁,凶险的很,不远处终于看到有亮光,之前来到这里的时候应该是个地下室才对,如今那个地下通道入口已经被封住了,可能是便于石球通过。
看到光亮处有人影晃动,刘寄奴大喜,终于有人了,只要见到人就好办,憋着气息在石球上移动着,啊原来是有几人个在一处石屋内操控着几匹马转动绞盘,带动这个石球,附近有很多穿着甲胄的士兵,还有一些便装的人在和他们争吵着什么。
寄奴看到身后一片黑压压的都是自己的铁血哥们,不由的豪气万千,从背后抽出刀来很是威风的朝前边一挥手---噗通从石球上摔了下来。
他忘记自己是在一个运动着的石球上面,脚下慢了半拍,结结实实的从旁边摔了下来,还好不是摔倒石球前面。
后面的兄弟们也看到对面的敌人了,寄奴哥已经给了指令了,那还客气什么,提刀就砍杀过去,地上的刘寄奴被人搀扶起来很是没面子的摆手说着没事没事。
其实摔的胯骨都快裂开了,忍着疼看着兄弟们冲杀,这仗打的好憋气,还没出手呢,差点把自己盆骨摔稀碎,缓了半天劲觉得好多了,赶紧杀进战团。
对面的人没想到突然杀了这么多人进来,本以为调虎离山的把刘寄奴他们引开,没想到又杀回来了,而且还是在最引以为傲的夺命石球的带领下杀过来的。
两伙人互相都没什么好客气的,先想着把对方制服的再讲道理吧,一时间喊杀声四起,石洞内带回音的,把这喊杀声放大了几倍回响着。
双方都知道在这么幽闭的空间里打斗是没有退路的,所以都玩命的砍杀,刘寄奴一直想找寻吕思从他们的下落,抓过一个被砍伤的士兵问着,可是地上这家伙瞪着血红的眼睛抓起块石头砸中了刘寄奴的脑袋,刘寄奴不备被砸中,捂着窜血的额头跳脚骂着脏话,边上有自家兄弟看到了,刀尖一挑,敌兵脖颈被划开,血线呲出去老远,刘寄奴一阵恶心,他还是不适应见到这血腥的场面。
撕开袖子把额头包扎起来,如同印度三哥似的刘寄奴看着这洞里砍杀的人群突然感觉像是后世的迪吧里蹦迪的人们,这错觉让他觉得好笑,血糊糊的脸上挂着不和谐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这么砍下去不知道什时候能完事,有点心急的刘寄奴大喊着:“各归本队!各归本队!”
除了刘寄奴带来的兄弟们其他的北府军的士兵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觉刘寄奴的兄弟们一个个停住手,做出防御姿势,快速找到身边最近的同伴,背靠背,相互掩杀,从两人一组开始,吸收附近的兄弟,四人或者五人结成列阵,伴着人数的增加,杀伤力不停暴涨,如同齿轮一样互相咬合着绞杀面前一切移动的敌兵。
在京口的时候,刘寄奴曾经强烈要求自己的兄弟们学会组合击杀,也就是列阵互相掩护着在陷入对方人数众多的状况下如何自保和大量的杀伤敌军,曾经当做酒足饭饱之后的游戏被他们演练无数次,还曾经特意找来高素将军的部将们一起实验过,效果还不错。
对方被这阵势完全封杀住了,如同绞肉机似的不停被削弱着,各位兄弟反而越杀越来劲,有了自信胆子更壮了,知道了团队配合的重要性,这是之前没有尝试过的。
“威名壮哉喊起来!”刘寄奴也很激动,在后面大声提醒着,这是另一个提振士气的方式,就是在和敌人拼命的时候全体大声喊着整齐的口号,不但可以吓唬敌人,还能鼓舞士气,让各自知道都在什么方位。
“刀入骨!声如虎!杀!”
“刀入骨!声如虎!杀!”
两声整齐的口号响过,敌势大灭,不停的向后退去,已经露出败迹,咣啷啷一声,对方有人把刀扔了,大声喊着:“都是汉家子弟,请留我等性命!”
这一声喊完,剩下的也都不打了,看样子那个家伙应该是个头领,刀扔到地上,呼哧呼哧的穿着气,北府军的兄弟有经验,冲上去把这些人驱赶到石壁边上,将兵刃踢的老远,又抽出敌兵的腰带把对方反手捆个结实,一个个跪在地上。
第一个投降的首领被抓了过来,他很是不明白遇到的是哪里的对手,曾经猜测可能是北府军的人,但是打法不像啊,以前也没有听说过列阵的北府军啊,自己一百多人,现在就剩三十几个人了,这让他心疼不已。
刘寄奴这边也有损伤,北府军开始冲的太猛,又都是单打独斗,有的被下了黑手,大部分是从背后砍死的,二十多个北府军的兄弟再也起不来了,自己兄弟这边有几个受伤的,有两个伤势严重的,被赶紧抬出去医治。
“你们是谁派来的,这洞窟里的女人们在哪?”刘寄奴问着跪在面前的敌兵首领。
很是困惑的首领疑惑的看着刘寄奴,心里感觉奇怪,这个家伙为了洞里的女人就和我们这么拼命啊。太不讲究了。
“女人都在石窟内的地窖里,在洞窟内有一口井,顺着井下去,有一个石室,她们就在那。”首领说完仔细看看刘寄奴,感觉有点惊讶,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这么爱女色呢。
刘寄奴没有废话,让北府军的弟兄看管着降兵,自己奔着前面的井口就过去了,后面的管义之从后面拦腰给抱住了。
“寄奴哥你等会,外一那混蛋使诈,那下面有埋伏怎么办,我们先下去瞧瞧,你在上面看着。”管义之说完也不管刘寄奴啥反应,把刀往腰带上插好,抓着辘轳上的绳子就滑下去了。
等下去才发现他忘记拿火把了,啥也看不见,脚踩着井壁左右晃荡,突然脚上踏空,用脚试了试,有个洞口,好像还有风,这个时候上面又下来一个人,单手提着火把滑了下来。
“义之兄弟当心,我来了。”刘寄奴手被绳子磨的生疼,咬着牙挺着,借着火光看到下面井壁上有个洞,两人使劲荡着管义之先跳了进去,刘寄奴找好方向也进来了,回头转身给上面打了个信号,上面的檀凭之、秦武川、向弥一个接一个的进来井内。
一长串兄弟们弯腰躬身子往前探路走着,大概十米之后眼前有了亮光,豁然开朗,快接近前面的亮光时候就听到女子们的哭喊声。
刘寄奴回身示意大家不要出声,准备迎敌,慢慢扒着边沿往里面看着,看到里面是个天然的石室,有些人工凿开的痕迹,一群女人站在一起悲悲切切的哭泣着,有几个枯瘦的男人被围在中间,旁边有一口大锅在烧着水,有一群穿着华丽衣衫的人坐在石凳上谈笑风声的围着一张长条石桌旁点评着什么,刘寄奴使劲看着那桌子上摆着什么,看不到啊。
“哇哇哇-!”婴孩的啼哭声传来,而且不只一个婴孩的声音,随着婴孩的啼哭声是那群女子们的哭喊声,但最而来的是在阴暗角落处甩来的鞭子声,这才注意到,在暗处角落里还有十几个护卫。
“哈哈,老夫选好了,这个哇哇哭的最是有劲,一定能补我虚柔之处。”一个老者双手抱起一个婴孩,笑的老脸抽搐着,就走向烧着的大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