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德琯芷听闻来报凝眉低首思索着对策,下面的司马赜曦走上几步分别用手指着刘寄奴和憨宝说:“晋国使者在此,晋国武烈候在此谁敢放肆!”
“嗯,吾儿说的好,来人,把门敞开了,摆好鲜果酒水迎接来客。”宫女太监见自己的主子有了主意也就不慌张了,赶紧忙活自己的事情去。
“你看你,这一天活的多累,等这是完了和我回京口,给你开个首饰铺子,比当这个什么劳什子公主省心多了。”刘寄奴对着蔚德琯芷抱怨着,刚说完轰隆一声,涌进来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兵士,外面也是密密麻麻的军士持刀剑在外互相提防着对方。
进来的军士自动分为两拨,一左一右在大殿内站好,左边的是左卫武军的统领,右边的是白羽军的统帅。
“哎呦,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把两位国之重臣都给请来了,正好我这有晋国送来的好酒还想找个好日子请二位将军品尝呢,择日不如撞日啊,来,二位快请安坐。”蔚德满脸兴奋的招呼着。
来的两人也是楞神,没想到公主如此镇定,还真是虎父无犬女啊,本来就是来让公主青春的表个态,你到底支持谁,这么中立下去我们也熬不住了,都想借助公主的力量来制衡对方,所以今天突然来“逼宫”求表态。
“我给二位将军介绍一下,这位是---是晋国使者刘裕,下面那位是晋国武烈候。”蔚德发现刘寄奴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太监衣服脱了,一身青衣便服背着双手笑呵呵的看着下面的兵士。蔚德琯芷奇怪他那太监衣服塞哪里去了呢。
“哈哈我们刚到,来此拜会蔚德公主,没想到众位黎国将士就如此客气这么隆重的欢迎我们的到来,实在是不敢当啊,如此甚好,今日可能要公主殿下破费了,滴雨宫的酒够喝么?”刘寄奴笑呵呵的开着玩笑。
白羽军的统领名叫方智,一张大长脸,下颚突出有点地包天,咔吧咔吧小眼睛把本来想说的话给咽下去了,他也不傻,当着黎国来使不好讲啊,而且不知道蔚德公主和这个家伙什么关系,还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再说,想罢边举起已经为他斟满的酒杯向公主和刘寄奴遥祝了一下,自己咕咚喝掉了,再斜眼瞧着旁边的左卫军头领戚琅。
“在下左卫军统领戚琅,见过公主殿下,见过晋国来使,听闻公主殿下有贵客到,我们作为黎国最重要的左卫军可一定要来与贵国使者干一杯才好啊。”戚琅拿着杯子举了一下喝掉了。
对面的方智听他这么说不愿意了,咣当把酒杯砸桌子上。“姓戚的,你还要不要脸了,你刚才说什么,左卫军最重要,来和我说说你哪里重要了,你们左卫军是靠什么起家的别人不知道,咱可清楚的很,无非是挖坟掘墓倒腾点破烂货而已。”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个方智明显是来找事的,左卫武军前身确实是干过这事,那时没有钱财支撑军队,便打起了死人主意,可是等熬过这个阶段了,他们自己也觉得很过分,不让任何人提起,今天这个方智是铁了心往死里玩了,气的戚琅拽下头盔朝着方智的大下巴就砸了过去。
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动手,那金属的头盔砸到下巴上,那多大的力气啊,满口碎牙吐了一地,鲜血淋漓的方智也怒了,往前一挥手,身后的白羽军呼啦一下冲过就要暴揍戚琅,那边的也要保护自己的将官啊,一下子就炸开了,在滴水宫的大殿内开打了,桌子椅子砸细碎,宫女太监吓的躲到一边,憨宝趁乱没干别的,用自己的衣衫装了几壶酒,躲在蔚德琯芷和刘寄奴脚下的楼梯间,坐在那没事人似的自斟自饮,还指挥着下面怎么打架。
他们这么一乱,蔚德琯芷到是送了一口气,坐在凤椅上看着下面一锅粥似的场面,刘寄奴突然看到在一个角落里邱心惠还躺在那呢,邱老大在边上站立着不时的推搡着被人群冲击过来的兵士,怕伤到自己昏迷的妹子。
赶紧跑过去,推开拥挤过来的兵士,冲着邱老大喊:“你在前面开路,上公主的凤台上快点。”喊完了弯腰抱起邱心惠就往蔚德的方向挤过去。这个时候白羽军和左武军还都只是拳脚相加,都很默契的没有抽刀,因为都知道,若是动了刀剑了,性质就变了,而用棍棒拳头怎么打都没啥大事。
有很多白羽军和左武军的兵士没有进来的,在外面一看里面动了手了,咱们也不能闲着啊,哗啦一下外面也打起来了。一时间滴水宫变滴血宫了。
还在抱着邱心惠努力的往凤台上挪动的刘寄奴低头看到邱心惠醒了,伸出手抚摸着刘寄奴的脸颊轻声说着什么,因为大架的喊骂声音太大,根本听不到。无奈只能抱的紧一些把耳朵贴在邱心惠的最边上听着。
“寄奴你还记得我么。”刘寄奴抱着邱心惠看半天说:“姑娘,你认识我啊,这不是说好的地方,太费劲了。”
抱着邱心惠上了阶梯放在了蔚德琯芷的身前,“蔚德,你往边上挪挪地方,给这个姑娘躺一下,可能是被吓着了。”刘寄奴把邱心惠放好,把邱老大叫来说:“你是他亲人么,好好照顾她,等下面这群疯子散了的再走吧。”
刘寄奴抱着肩膀看着下面乱作一团的军士们,“憨宝啊,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都冷静下来呢。”
憨宝抹了一下嘴角上的酒水说:“这个好办啊,后面那个宫女姐姐,你把衣服脱了。”
站在蔚德琯芷身后的宫女吓得一哆嗦,可怜巴巴的看着蔚德公主。刘寄奴抬脚踢了憨宝一下。“你要死啊,你咋不脱呢。”
“我的意思是她脱了那身衣服,我来穿着。”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嘶啦一下把宫女外套给扯了下来,自己把上衣往地上一扔,咣当一下跳上了桌子大喊一声:“鼓乐齐鸣,给老子敲起来!”
公主家就不缺乐师,随时听候差遣,但是在这个混蛋的环境下奏乐还是生平第一遭。一个个颤巍巍的拿着丝竹弦乐敲击着,叮当的一响,憨宝乐开了,穿着宫女的外套,敞开着黝黑的大肚皮站在桌子上开跳了。
下面的人正打的酣畅淋漓突然发现凤凰台上有个高大的男子穿着女人衣衫跳着什么舞,都被这“怪物”吸引了,动作停住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跳着不知道是什么舞的憨宝,偶尔捡起地上的酒壶灌了几口,抹了一下嘴角,继续跳着,下面的人有几个文艺造诣很高的兵士受不了刺激,往两边一扒拉,撅地上开始吐,他这一吐都感觉恶心,赶紧闪退在旁边,可能都受不了这个呕吐的味道,都逃似的退到了门外。
“混账!谁吐的,谁给老子吃回去!”憨宝咣当跳了下来,追着往外面退去的兵士们,怕被这个“怪兽”抓着,所有人撒腿狂奔。有几个跑的慢的被憨宝逮住了,掐着脖子拎了起来,两条腿在空中乱蹬。
“你和我说实话,我的舞姿如此柔美,你难道没有被我感动么,你听我的心在泣血哭泣。”憨宝把兵士的脸直接按在自己胸毛满布的腋窝下,兵士再也不蹬腿了,被熏晕过去了。
滴水宫的太监宫女有的忙活了,收拾残局吧,哗啦哗啦的收拾地上的碎盘子碎碗,军帽破鞋子的,把地面清理干净,再点燃了几十支熏香除味。
司马赜曦捧着个黄色的包裹来的蔚德琯芷身前,“干娘,这是干爹给你带来的,他进了宫门就交给我了,之后没来得及交给你呢。”
蔚德琯芷接过包裹放在案几之上打开一看,正是父皇使用的玉玺龙印,轻轻摩擦着玉玺上刻着的字,又摸摸上面栩栩如生的璃龙浮雕,仿佛父皇就在身边抱着自己,讲着他的故事。
“寄奴可知有此龙印可得黎国否?”蔚德琯芷边摸着龙椅边看着刘寄奴说着。眼睛直直的盯着刘寄奴的反应。
“什么?这个石头这么重要?哎呀早知如此我拿着他跑了多好,哎呀不对,跑了这个石头就没用了,没事,哥有你就成。”刘寄奴拍着蔚德琯芷的肩膀说着。
“民女邱心惠拜见公主殿下。”邱心惠在凤椅上下来跪拜在蔚德琯芷的脚下。蔚德琯芷看着这个让她头疼的女子长叹一声弯腰下去扶起了邱心惠。
“邱心惠,你可认的此人?”蔚德琯芷挽着邱心惠的手腕转向刘寄奴的面前问着。邱心惠看着刘寄奴眼里闪动了一丝光彩转瞬便掩去。
“似曾相识,却是记不得了。”邱心惠喃喃的说着。对面的刘寄奴也是歪着脑袋打量着身前叫邱心惠的女子,也是觉得十分熟悉,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蔚德琯芷笑呵呵的说:“邱姑娘,你有些本事,我想你留着身边做我的女侍郎可好。”
邱心惠正感觉惊讶的时候,身后的邱老大噗通跪地上大喊:“谢公主抬爱,我等兄妹愿为公主赴汤蹈火。”咣咣的磕着头。
“呵呵邱大哥,我这里留你不便,但宫外也许有人辅佐,以后宫外的事交给你去办吧。”蔚德琯芷和邱老大心里都明白,刘寄奴和他的妹子虽然说现在谁都记不起来谁,但是谁知道哪一天被雷劈一下咔嚓想起彼此呢,只要有刘寄奴在,怎么说这样也算是自己人了,用着办事放心。
邱老大走到刘寄奴身前握着手说:“寄奴啊,我叫邱一男,是邱心惠的大哥,那个-你要好好记得啊,心惠她-----。”刚要说什么被身边的马玉茗一顿咳嗦给打住了。
刘寄奴困乏的很,坐台阶上问蔚德琯芷:“公主大人啊,今晚我睡哪啊,赶紧给安排个地儿啊。”
“和我同睡凤塌上便可。”蔚德琯芷说完便吩咐烧水沐浴,周围人一片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