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桂英冷冷一笑道:“高家军寨在米脂画下的一百里保护范围,朝廷都是答应了的,更何况你们的人马进入了我高家军五十里警戒线杀人越货,现在王公子拿土豪劣绅来搪塞本将军,恐怕是不想善了了吧。”
王照希说道:“高将军,我们义军对高家军是很敬仰的,你们最先起来反抗朝廷的****,现在你们应该顺利大流举起义旗造反,切不可替朝廷和那些贪官污吏看家护院。”
高桂英说道:“王公子,请你交出杀害我高家军寨军民的凶手,不然我们明天再战场上见。”
王照希听了脸上也有了一丝怒气道:“高将军,我家父王是看在你叔叔高闯王的面子,才让本太子跟你耐心的商谈,不然我父亲雄兵数万带将数百,一旦两军交锋高将军悔之晚矣。”
高桂英说道:“卧室官你是贼,所谓汉贼不两立,王公子请回。”
王照希脸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出声,在高一功的陪同下离开中军大帐,高桂英心里那个气啊,一个草头王拉起一大堆饭都吃不起的饥民,居然就称王称霸了,来了一个狗屁不懂的儿子,开口就是父王闭口太子,真当自己是那么一回事了。
高桂英心说王嘉胤、王照希父子那个熊样也配称王,把我夫君置于什么位子,老娘要好好收拾一下府谷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人这些泥脚杆明白,他们趁早不要做改朝换代的美梦。
第二天天刚一亮,高桂英就下令高家军出战,马鸣、高一功来到高桂英中军大帐,这时高家军临时赞画米脂县知县晏子宾已经在座,马鸣向高桂英禀告道:“将军,流寇昨夜增兵了,人马大概在四千左右,游哨因为天黑又离得远,没有看清楚是流寇的那一支人马。”
高桂英想了想说道:“一会给前锋士兵加发一个批次的弹药,务必首战获胜,而且是畅快淋漓的大胜,还有给士兵们重申有斩获张献忠者,总旗以下官升三级,赏黄金千两。”
高桂英说的弹药就是手雷和炸药包,高家军寨生产手雷和炸药包,始于薛云离开高家军寨回大同城去跟余婉琴成亲,这也算是薛云对高桂英的一种补偿,这使得高家军寨成为京城薛庄、大同城总兵府、哈日珠拉银帐、长涂岛、台湾岛、库伦城之后,第七个能够生产手雷和炸药包的薛家军军工基地。
由于设备和原材料的欠缺,特别是高家军寨依赖大同城薛家军的高效火药,直到崇祯元年五月才出了第一批产品,不过没有形成量产,直到十月才形成日生产三十颗手雷的规模,到今年开始产量有所升,到现在高家军共生产了七千多颗手雷,因为缺少高效火药,对消耗火药很大的炸药包,高家军只象征性生产了五百个炸药包备用。
不过高家军并不只有这些手雷、炸药包,在高家军不具备生产手雷和炸药包之前,大同薛家军一直再向高家军寨提供手雷、炸药包,高家军拥有的手雷、炸药包是高家军寨生产出来的三至四倍,也就是说出征的高家军现在手里至少有两万多颗手雷和两千以上的炸药包。
高桂英在乎的就是这些手雷和炸药包,高家军寨能够生产这些手雷、炸药包,说明自己在薛云心目中的地位,可惜这次自己肚皮不争气,只给夫君添了一个丫头,要是一个儿子的话,将来就是一字王啊,高桂英听到王嘉胤称王心里就有气,什么阿猫阿狗也称王,今天一定要把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打痛。
半个时辰之后高家军摆好阵势,高一功的两千步兵居中,马鸣的两千骑兵分别在左右翼保护,高桂英的五百亲兵和一千五百步兵殿后,不久张家寨少寨主张继友率领五百寨丁来跟高家军会合,被高桂英安排在阵后待命,晏子宾、张继友随在高桂英身旁观敌了阵。
王照希率领的流寇几乎跟高家军是同时排阵,一万人马乱糟糟的,直到现在很多流寇还在东蹦西窜,唯有一支人马阵容整齐,旗号打着大大的一个“王”字,看情形就是昨天来的援军,不过这打“王”字的队伍,比起王照希的人马高出不止一个级别,看人数也不像王嘉胤的排场。
倒是晏子宾见识广博说道:“高将军,这“王”字旗的人马,很可能是王嘉胤的伪左丞相兼军师王自用,这应该流寇最精锐的兵马。”
高桂英心说王嘉胤还是小看自己的高家军了,现在战斗已经不是刀枪棍棒的天下了,要想靠人多为王拿人命来堆的战术想不通了,高桂英冷冷一笑对高家军发出了进攻命令。
“万胜”“万胜”“万胜”,“大明万胜”“…”
高家军将士喊着口号,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向对面的流寇进,一场大战已经迫在眉睫,这把晏子宾、张继友高兴惨了,晏子宾高兴不仅仅是高家军终于参战了,最难得的是高家军喊着“大明万胜”时,是那么的整齐划一,显然是经过一段时间练的,看见高家军颇有忠君爱国的思想,是一支可以真正融入大明官军体系的队伍,现在晏子宾已经激动得有奋笔疾书向胡巡抚报告高家军想忠心,可惜晏子宾不知道,高家军口里喊的大明是薛云的大明,而不是崇祯皇帝统治的大明。
张继友知道只要高家军跟王嘉胤的流寇交锋,张家寨好自己家的血海深仇就得报了,别人不知道高家军的实力,自己当日助战榆林镇总兵王威时,是亲眼见过高家军的火器,不是这些揭竿而起的无知村夫可以抵御的。
就在这时流寇方面高喊要谈判,这下子把晏子宾、张继友急得脑壳冒汗喉咙冒烟,生怕高桂英变卦不打了,可是晏子宾、张继友二人又不敢多话,以免话不投机起了反效果。
高一功派人请示高桂英谈不谈,高桂英想了想说道:“告诉一功,只要王照希交出张献忠等进攻刘家庄、张家寨罪魁祸首,高家军可以网开一面。”
张继友实在是忍不住了说道:“高将军,不能啊,这些流寇杀了我们张家寨好几百人,你要替我们张家寨死难人的人报仇啊。”
高桂英没有接话,晏子宾小心翼翼说道:“高将军,现在高家军已经箭在弦上,再跟流寇谈判会伤了高家军的士气。”
高桂英说道:“宴大人,本将军倒是愿意打,可是朝廷给了高家军寨什么,除了一个名誉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这次出兵陕西方面也是一毛不拔,这打仗是要死人的,伤亡将士的抚恤安置怎么办,如果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高桂英的话让晏子宾是哑口无言,的确这朝廷要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其实不是朝廷不给马儿吃草,是朝廷真的没有草,高家军难,胡巡抚难,朝廷难,大家都难,怎么大明一下子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王自用(一名王和尚,号紫金梁)是连夜赶来支援王照希的,王自用作为王嘉胤的左丞相兼军师,主张对实力雄厚的米脂高家军寨进行联合,最不济也要让高家军寨保持中立,可是打粮队伍南下没有几天就跟高家军发生了摩擦,可是大王王嘉胤贪念财物,对张献忠等人的军事冒险睁只眼闭只眼,现在终于酿成起义军跟米脂高将军之间的兵戎相见。
居然跟高家军对立起来的,起义军大多数人都喊着要打高家军寨,原因不外乎高家军寨里钱粮财物堆积如山,打下高家军寨整个起义军今年的吃喝拉撒差不多就解决了,可是高家军寨有跟榆林镇官军硬碰硬的本钱,王自用心说高家军寨岂是那么好打的。
王自用见不能避免南下跟高家军作战之后,就想说动大王王嘉胤全军南下,跟高家军一决雌雄,打开南下延安府、西安府甚至河南、山西的通道,可是右丞相白玉柱认为必须拔掉葭州城,把府谷、神木、葭州连成一片,王嘉胤也以避免被葭州官军断了归路,希望打下葭州城再南下。
王嘉胤只是派了王自用所部南下支援,颇懂兵书战阵的王自用,对自己的人马还是颇为自信的,消息自己用兵得当,打败米脂高将军还是不成问题的,可是两军开兵见阵之后,王自用看见高家军的军容倒吸一口凉气,清一色的大明官军军服盔甲,半数都是鞍饰鲜明的骑兵,莫说高家军是一直高高归顺朝廷的地方武装,就是大明九边精锐也不敢说比高家军强多少,王自用心说跟这样的队伍打能够取胜吗,就算取胜得死多少义军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