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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棺椁

五十三。棺椁

“得了,走吧。”黑眼镜依旧痞笑不变,他朝上指了指,“上楼了。”

说完,只见他一个三下五除二,就这么顺着绳索直接攀了上去,动作更是行云流水,就跟一老猴儿似的,麻利的很。紧接着跟上的便是小花,不过在临前小花却顿了顿,侧过身看向了我,神色复杂,而他的视线最终顿在了我的小腹位置,眼神里透着一抹担忧,这倒是令我不禁心里一暖,笑着对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儿。小花看后没什么特别反应,反倒是微不可闻地一叹,继而便攀了上去。

小花的顾虑我明白,但说到底这也不过只是攀根绳上个楼而已,单凭这点儿程度,只要不出什么意外,还不至于把我的那道伤口给折腾得重新裂开,况且,要是连这点儿伤都忍受不了,那我这四年才真的是荒废没了。

想到这儿,我不禁看向了闷油瓶,之前他浑身是血,横躺在楼檐上的画面,到现在都还深深烙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可眼下,他倒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依旧如常,只见他起身拉过绳索,整个过程中哪怕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同样就这么直接攀了上去,动作甚至比黑眼镜还要更胜一筹,看起来简直就是得心应手,压根儿就不像是不久前才受过重伤的人。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人比人,气死人。

“天真,到你了!”

胖子的声音没由的在耳旁突然响起,吓得我不禁一愣,继而便扭头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没来得及等我说一句话,胖子就又开口笑道,“得了啊,把你那忧怨的小眼神给胖爷我收敛点儿,看啥看,还不赶快爬!都是大老爷们儿的还这么磨磨蹭蹭。”胖子一把话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推了我一把,示意让我快点儿跟上去。

一想到我们现下的情况的确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可以白白浪费掉,我便不再去同胖子争论那些无关痛痒的打趣的话,手中紧拉绳子,一脚踩古楼楼壁,另一只脚使劲儿一蹬就开始往上攀。等我攀爬了大概五六来米的样子,突然感觉手中的绳索又是一紧,估计是胖子跟上来了。

一时间,我不禁有些担忧手里的这根绳索他娘的到底牢不牢靠。

我略微一抬头,很容易便看到了在上面距我不过一米左右的闷油瓶,他的动作简单有力,甚至在我看来有种说不出的美感,我不禁心想,就凭闷油瓶的这身段,不去国家体操队混混,弄出个什么名头实在是可惜了。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着,可我的视线却在不知不觉中,移向了他的臀部……

真他娘的……

就在这一瞬间,我缓过了神来,并在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之后,我彻底惊愣住了。

我刚才他妈到底在往哪儿看?

虽然明知道闷油瓶绝不可能知晓我刚才究竟干了些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混账事儿,但我还是经不住一阵老脸发热,连带着这攀爬的动作都迟缓了不少。

然而就在我愣神之际,胖子却已经临近了我的脚跟,“我说天真,你他娘的倒是快点儿爬成不,你那臭脚丫子都快熏死胖爷我了!”说完,他还顺带抽出手狠狠拍了一下我的脚踝,弄得我一时间没反应得过来,突然就失去了平衡,小幅度地晃荡了两下。

我不禁一阵慌神,立马复而踩紧了刚才踏着的古楼边角,稍稍顿了一会儿,这才让自己重新恢复了平衡。眼看差不多已经稳定没事儿了,我便侧过头低下去朝胖子骂道,“死胖子你他妈故意的是不是!”

“小天真,这做人可不带你这样不讲理的,明明就是你自个功夫不到家,这腿脚还不如我的麻利,胖爷我好心催上几句还有错了?”

“我呸!”我朝胖子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当即便回骂道,“就你这样的他妈还算是好心?没瞧见我刚才差点儿就掉下去了吗!”

胖子躲了躲,继续道,“掉下去不都还有胖爷我这身神膘给你当活肉垫吗,你在那儿瞎操心个什么劲儿!”这原本只是胖子半开玩笑式的话,却弄得我心里没由的一堵,刚到嘴边的话也似乎突然被掏走一空,顿时间,我竟然哑口无言。

前面是闷油瓶,后面是胖子垫底,把我搁在中间,傻子也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我不禁在心里一叹,连带着一股异常酸楚的滋味也在不知不觉中从心底弥漫开来,一时间弄得我心里面一阵涩苦。

不过,我手上的动作再没停下来。

我就这么一直紧拉住绳索,即使我的手心已经开始泛麻发痛。

毕竟这手再怎么痛,我也绝不能松开。

因为胖子在下面。

我要是一下摔得个粉身碎骨死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兴许在那一瞬间我还会乐得个轻松,反正只要有王盟跟何大佑他们两个在,那么,即使我的计划被迫有了什么变动,但最终还是能依旧如常。

只是……没有我的参与,这计划便再也不会跟闷油瓶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关系。

我曾一度以为,在这过去的四年里,我所得到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至少胜过过去十年,不过现在看来,我那想法的确如胖子所说,实在是天真可以。四年之后,一切仍旧和从前一样,我还是受着别人的庇护。

更何况,眼前的人是闷油瓶。

偏偏是闷油瓶。

四周仍是静的可怕,随着我们攀爬高度的增加,手电的光线却越来越暗,在这高处的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墨色雾气,而且这股雾气正逐渐将我们是所有人笼罩,吸进了手电的光,还压得我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过好在,除此之外我们五个人之中并没有谁生出什么奇怪或不适症状,所以我们便不再去在意这些莫名其妙的墨色雾气,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增加了手电的亮度和数量,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的攀爬速度减缓了不少。

攀爬的过程并不好受,一阵下来,单是手心这一块儿就已经被绳索磨得刺痛无比了,其他人还好说,偏偏就我一个,只要动作幅度稍稍大了些的话,还会牵扯住小腹上的伤口,换来一阵隐隐作痛。所以在整个攀爬过程中,因为我的缘故,我们一行人总是停停顿顿,拖延耗费了不少时间。只是断后的胖子竟然也意外的没有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地配合着我的动作,缓慢向上移动,这倒是让我着实感动了一把。

眼看着前面的闷油瓶,明明同样都是小腹受伤的人,而且他的情况明显要比我的更恶劣的多(这一点从流血量就能看得出来),可这会儿看他爬的利索的很,这么久了,都还不带一点儿含糊的。不过想来也是,他闷油瓶是什么人,还需要我在这儿一而再再而三跟傻子似的瞎担心?

活生生地给自个找罪受。

四周昏黑一片,手电的光已经基本没了作用,我们一行人在黑暗里早已没了时间的概念,只是在感觉中,我们攀爬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况且黑眼镜只是徒手扔上的绳索,照理来说应该不会太高才对,可我却感觉我们起码已经攀爬了近百米不止。

正当我疑惑这黑眼镜的臂力到底有多大的时候,闷油瓶却突然顿了下来。

这可是件不得了的事儿,因为从攀上绳索那一刻起一直到现在为止,我还从来没瞧见闷油瓶有停下来休息过,哪怕是一分钟也没有。

一时间我不由得绷紧神经,全身心警备,以应付任何有可能的突发状况,同时我的眼睛也一直盯着闷油瓶的方向,耳朵更是全神贯注地听着四周的动静,不愿放过任何一丁点儿的声响。

不过奇怪的是,我耐着性子等了半天,直到紧绷得我都快神经松弛了,可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从上方,也就是闷油瓶的方向,似乎传来了一阵敲击木板“突突”声,时断时续,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试探着什么。

我不禁疑惑,仔细看了会儿闷油瓶,可并没有发现他手上也有作出什么敲击状的动作,可声响的的确确是从上方传来……我转念一想,难不成是黑眼镜和小花?

“砰!”

突然,一阵木板撞裂开来的巨大声响再次从上方传来,这动静较之刚才的那些轻微的“突突”声,实在惊人,连带着木屑灰尘也掉下了许多。我不由得被这巨大声响一吓,连忙抽出一只手护着脑袋,而另一只手则是更大力地抓住绳索。

“我靠,上面他娘的在干嘛啊!”胖子破开大骂,还顺带啐了几口唾沫,看来应该是闪躲不及,让木屑渣子掉进了嘴里。

“胖爷,你可别忙着气啊,我们这是到地方了!”

上方传来的是黑眼镜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揶揄的意味,弄得胖子又骂了几声。

我当即抓住其中的关键词,连忙反问道,“我们到地方了?”

“这是当然,怎么,小三爷你不相信?”传来的依旧是黑眼镜带着不明笑意的声音。得到确定答案之后我也不再多问,只等着闷油瓶跟着攀上去之后,我才能再做下一步动作。爬了这么久,虽然一直都是踩着古楼的边边角角借力攀爬,省了不少力气,但毕竟这时间耗得太久了点儿,这会儿手都已经疼得近乎麻木了,不过在我看来,这种实在的痛感跟我小腹上那似有若无的痛楚比起来,实在要好过太多。

只见闷油瓶攀爬了一段距离之后,就借力一跃而进入了一个莫名出现的窗洞之中(应该是黑眼镜弄出来的),看那窗洞周围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裂痕,估计就是黑眼镜给撞开的,不过等我临近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这窗洞的断开口竟然十分规整,估计黑眼镜只是使力大了些,才弄出了那些大大小小的裂痕。

外带送了胖子一嘴的木屑渣子。

只是看着那整齐的断口,我却忍不住心生疑惑,为什么黑眼镜会知道这扇窗能撞开,刚才攀爬了这么久,经过的窗门有无数扇,他怎么不选其它的撞开,这其中难道就连一丁点儿的犹豫都没有过吗?

不过还没等我把心中的那些疑惑捋顺畅,紧接下来的事儿就直接让我失去了思考能力。

待我攀上窗洞,进去之后,这才发现,原来黑眼镜和小花,还有闷油瓶似乎在都围着什么东西,从架势上来看,那东西似乎还不小,而且除了黑眼镜之外,小花和闷油瓶都是一脸的凝重,特别是闷油瓶,虽然只是微微皱起眉头,但眼下他的模样还是让我不由得心里一紧。

我当即便忍不住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心想是什么样的东西居然能让闷油瓶也皱了眉头。

可当我真正看清那样东西时,也不禁为之愣住了,甚至从心底渗出了一丝异样的恐惧!

原来他们围着的,竟然是一尊白玉棺椁!

这是怎么一回事,棺椁为什么会摆放在这里?

只见那尊白玉棺椁,虽然是以白玉制成,但上面却精雕细琢是繁复陆离的青铜花纹,棺椁约有大半人高,大概四五米来长,宽也有近两米。如果说这些只是财大气粗的话倒也还不算什么,然而,真正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这尊棺椁之上,隐隐约约的竟然还附着一抹人影,而且透着手电的光可以看得出,这抹人影居然是纯净无一丝掺杂的血红色!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