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乱作一团的丫头婆子顿时住了手,纷纷让开,玉蝉狼狈的站在那里。
李大嫂捂着额头说道:“青莲你来的正好,这丫头也忒胆大包天了,不禁偷喝了老夫人的参汤,还将汤都给打翻了。我……我就说了她几句,她居然推我,如今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敢继续干下去了,若是再出这么几档子事儿我这把老骨头还不交代了呀。”
青莲皱眉说道:“你是二夫人的丫头吧?”
玉蝉点头道:“是。”
青莲仔细打量了她一下,见她虽然狼狈,但脸上是不屈不挠的神情。况且这院子里闹些幺蛾子她也是清楚的,于是说道:“谁看见她偷喝老夫人参汤的?”
方才那个丫头站出来,说道:“是我。”
青莲说道:“你不是少夫人院子里的蝉儿吗?”
那丫头点头道:“是,我是来给少夫人拿点心的。”
青莲说道:“这都要吃晚膳了,你还来拿什么点心?难不成你是借着少夫人之名来偷吃的?”
蝉儿将头一扬,说道:“如果青莲姐姐不信可以去问少夫人。”她仗着是正室身边的丫头,根本就没把旁人放在眼里。
她这样的态度让屋内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谁不知道青莲在府中的地位有多高?即便是少夫人都得礼让三分呢。
青莲也不生气,说道:“你都进府一个月了,还如此不懂礼数,记得你是签的死契,稍后我会通知管家,我们凌府不需要如此傲慢的丫头,发卖出去吧。”
那蝉儿愣住了,指着青莲说道:“你不过也是婢女而已,有什么资格将我发卖?况且今日的事儿是她有错,你不发卖她,反而要将我发卖了,这是何道理?”
青莲没有理会蝉儿的质问,反而问向玉蝉:“你叫玉蝉吧,你明明会武,为何不反抗?”
玉蝉先是一礼,说道:“青莲姐,奴婢来取二夫人的晚膳,结果李大嫂说忙不过来,让奴婢自己选食材去做。结果蝉儿就将一碗参汤泼在奴婢身上,还说奴婢偷喝了。
这时李大嫂上前来理论,奴婢忘记自己力气大就挣了一下,结果李大嫂就撞到了桌角,这事儿是奴婢有错在先,所以膳房的人才会对奴婢出手,而奴婢已经出手伤了人,自然不敢再反抗,怕她们也被误伤。”
青莲点头道:“嗯,回答的不错,也知礼,但今日的事还是请老夫人来定夺吧。李大嫂,玉蝉、蝉儿,跟我去佛堂。”
玉蝉整理一下衣服,跟在青莲身后,那蝉儿嘟着嘴满脸的不情愿。
而后院的海纳已经从眼线那收到了消息,走进屋里对薛柔儿说道:“大小姐,玉蝉被青莲带走了。”
薛柔儿一惊,问道:“出什么事了?”
海纳说道:“有个叫蝉儿的丫头将参汤泼在玉蝉身上,污蔑她偷喝,然后又不小心伤了膳房管事李大嫂。”
薛柔儿皱眉说道:“可是有人通知你?”
海纳说道:“是凌府内的眼线通知我的。”
玉奴焦急的说道:“大小姐,怎么办啊?您快去救救她吧!”
薛柔儿沉吟片刻,说道:“不行,如果我们这么快赶过去那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玉奴不解的问道:“什么不打自招?”
薛柔儿说道:“若是我们这么快就过去,就会将有眼线的事儿暴露,玉蝉暂时不会吃亏,我们等着她们来人传唤。”
海纳点头道:“好。”
玉奴满脸焦急:“大小姐,玉蝉真的不会有事吗?”
薛柔儿说道:“如果今日去的是你我就会担心了,玉蝉会功夫,也不会让自己吃太多亏,没事的。”
玉奴却说道:“大小姐,您别忘了,上回玉蝉可是打着四皇子的旗号出去的,如今又被您带回来,即便是凌暮然不说什么,那老夫人不会想歪了么?”
薛柔儿皱眉说道:“对呀,我真是大意,这件事儿不好办了。”
玉奴说道:“都是奴婢大意了,没有提醒一下大小姐。”
薛柔儿说道:“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走一步看一步。”
而玉蝉跟着青莲来到佛堂便在外面跪下了,中规中矩的模样与蝉儿的傲慢截然相反。
青莲暗暗点头,到佛堂门口说道:“老夫人,今日出了点岔子,请您出来定夺一下。”
红珠从蒲团上站起来,走到门口,看见跪着的玉蝉便问道:“出什么岔子了?”
青莲说道:“蝉儿说玉蝉偷喝了您的参汤,还将汤盅打翻了。结果理论的时候玉蝉失手令李大嫂摔倒,伤了额头。”
红珠眼中闪过冷意,说道:“玉蝉是薛柔儿的丫头吧?”
青莲说道:“是的。”
红珠说道:“去将那丫头叫来,看看她是怎么教导奴婢的。”
玉蝉心里一紧,立即说道:“老夫人,大小姐平日里一直严加教导奴婢,是奴婢仗着会点功夫所以才出手伤了李大嫂,奴婢愿意受罚,请老夫人不要为难大小姐。”
红珠看了看玉蝉,说道:“倒是个忠心的丫头。”
青莲说道:“那还要叫二夫人吗?”
红珠说道:“当然要叫她来,这奴婢犯错就是主子教导不严。”
青莲点点头,说道:“奴婢亲自去一趟。”
红珠点点头,也不管外面的人重新返回屋里念经。
青莲来到后院,一进门就看见薛柔儿在与玉奴说笑,心里反而松了口气。暗暗想到:“看来这薛柔儿还没在府里安插眼线,不然此刻就不会如此镇定了。”
薛柔儿看见青莲立即起身说道:“青莲姐姐怎么来了,快快请坐,玉奴上茶。”
青莲见她对自己很是有礼,心中也舒坦,便笑道:“二夫人折煞奴婢了,只是今日这茶就不吃了,老夫人唤您去呢。”
薛柔儿故作不知的说道:“婆母可是有什么吩咐?”
青莲说道:“玉蝉在膳房惹了些乱子,老夫人觉得是二夫人管教不严,所以您心里得有个谱。”
薛柔儿心里冷笑:“果然还是扯到自己头上了,不知道老夫人是想赶玉蝉出府还是继续打自己一顿,不过这一次她可没那么容易吃亏了。”
心中所想自然不会表露出来,薛柔儿显出焦急之色:“这玉蝉怎么搞的,我可是一再叮嘱要恪守本分。既然这事儿已经出了,那我就不能躲着,总得让老夫人消了气才是,走吧,柔儿这就去给老夫人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