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三人一怔,她来干嘛?
薛晴儿施礼说道:“见过大夫人,大姐。”
薛柔儿一挑眉问道:“二妹这么晚前来,可是有事?”
薛晴儿说道:“大姐,其实我想了很多,觉得还是安安分分的嫁过去算了,所以方才听爹说你要跟我比试的事儿,我就来教你些东西,让你赢。”
薛柔儿问道:“为何让我赢?”
薛晴儿脸上露出疲惫之色:“我累了,以前跟着母亲争强好胜,可惜到头来才明白一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谓覆水难收,便是嫁了就要从夫,娘家的事儿不能管了。”
薛柔儿故作听不明白,说道:“妹妹说的好深奥,姐姐听不懂。”
薛晴儿咬了咬唇,说道:“那妹妹便直说了。”
大夫人说道:“坐下说吧,玉奴上茶,我去歇着了。”
薛晴儿道了谢,小心翼翼的坐到薛柔儿身侧的椅子上。
玉奴端上茶水后便退到门外,不过耳朵却支着不敢大意。
薛晴儿将篮子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算盘和账本,说道:“姐姐一定没见过这些,我教你。”
薛柔儿看着她,问道:“为什么?”
薛晴儿苦涩的一笑:“不瞒姐姐,六皇子一直对我倾心,虽然我知道他不可能成为太子,但心不知不觉就动了。这种事真的说不清楚,总之我非他不嫁,所以家里的事儿也不想管了。”
薛柔儿才不会信,若说他俩是相互利用倒有可能。
“那多谢妹妹了。”薛柔儿拿起算盘晃了晃:“这么多珠子怎么用啊?”
薛晴儿眼中极快的闪过嘲讽:“这个叫算盘,是记账的。你且看看账本,能否看懂?”
薛柔儿接过账本,这是给丫头发月钱的,上面的数字都是大写的文字,让人看着头痛。
薛晴儿一直在观察薛柔儿的神色,见她显出头痛的模样心里在笑,面上却溢满担忧之色。
薛柔儿说道:“不行,我看不懂。”
薛晴儿故作焦急的说道:“哎呀,姐姐,那怎么行?你看,这些数可以在算盘上这样……”接着她便教薛柔儿打算盘。
薛柔儿不是演戏,而是真的觉得算盘麻烦,也没有用心,结果弄的一塌糊涂。
薛晴儿直到子时才离开,还把账本和算盘留下让她练习。
薛柔儿心里骂道:“混蛋,你这是一心一意让我不能睡觉啊,我才不上当,睡觉去。”
第二日一早,薛晴儿又来了,她硬是将薛柔儿拉到库房。
这也是薛柔儿第一次进薛家库房,她也第一次见到了什么叫视金银如粪土。库房里有很多架子,上面摆放不少古玩玉器,一些金银制品随意散落在地面,有的桌子因为断腿了就直接用个什么金香炉、玉砚台的垫着。还有上次从九夫人那里拿回来燕盏,还真的是角落里扔着的货色。
薛晴儿看着薛柔儿惊讶的表情心里很是得意,她笑道:“姐姐第一次来库房吧,这里的东西太多了,有些甚至连账本都不上,所以你看中什么就拿什么吧。”
薛柔儿不是傻子,她才不会贪小便宜,于是说道:“不用了,这些东西我要来也无用。”
薛晴儿指着一个架子上的玉如意说道:“那个不错啊,拿回去摆着也好啊。”
薛柔儿抬头看了一下,那是一个一尺长通体碧绿的如意,玉质相当好,可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于是说道:“不用了,我笨手笨脚的,打破了多可惜。”
“那……这个吧,姐姐可以带着。”薛晴儿又转身拿过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是一个黄玉貔貅。貔貅是神兽,只吃不出,所以当做聚财神兽,很多商人都喜欢佩戴。
薛柔儿却说道:“这是什么?狮子还是麒麟?好丑,我才不要。”黄玉貔貅啊,乃是貔貅制品中最上乘的,她真的好想要啊……
薛晴儿笑道:“那好吧,姐姐还是自己看吧。”
“咦?这个可以给我吗?”薛柔儿翻看半天,找到一个银色的小盒子,盒子上的银发黑一看就知道成色不好,只是上面镶嵌的珊瑚珠很靓丽,可这种东西拿出去不过是几文钱的货色,选什么不好偏偏选了个地摊货。
薛晴儿点点头,说道:“这是黑银,很值钱的,大姐眼光真好。单说这珊瑚珠子就是极品了,既然大姐喜欢就拿去玩吧。”
薛柔儿开心的把玩着,猛的想起账本,又讪讪的放了回去。
“咦?大姐不要了吗?”薛晴儿诧异的问道。
薛柔儿摇头道:“库房里的东西肯定都有记载,我还是不要了。”
薛晴儿笑道:“这样吧,你先拿着,出去时问问看守库房的老黑,他记性最好,什么入了帐,什么没入账他都知道,若是没有入账的可以随便拿。”
薛柔儿立即把小盒子攥在手里,满脸的期盼,她催促道:“走吧,快带我去问,若是入账了我便不要了。”
薛晴儿点点头,一边走一边说道:“其实入账了也没事,这东西也就值个几文钱,你交了账面上的银子就可以拿走了。”
她们出了库房,迎面便遇到了老黑,他是个干瘦的老头子,皮肤很黑,但一双绿豆眼却闪着精光。
薛晴儿将银盒子拿过来,说道:“老黑,这东西可入账了?”
老黑眼中闪过诧异,问道:“二小姐喜欢?”
薛晴儿摇头道:“是我大姐喜欢,她不敢拿,我便来问问你,若是没有入账就给她把玩吧。”
老黑如刀般的目光从薛柔儿脸上扫了一下,说道:“既然大小姐喜欢,拿去玩就是了。只是不知道大小姐能否给它估个价?”
薛柔儿问道:“为何要估价?”
老黑说道:“这是规矩,未入账的东西谁想拿走就必须估个价,日后好从月钱里扣除。”
薛晴儿笑道:“不过是几文钱的东西,不值得一扣。”
然而薛柔儿却面现难色,说道:“这……怕是我的月钱不够,这样吧,这东西先寄存在黒伯这里吧,等我有了银子再来取。”
一声黒伯唤的老黑一怔,眼中闪过笑意,又斜睨了薛晴儿一眼,说道:“大小姐也可以拿着去跟老爷讨价还价,兴许不花钱就能得到呢。”
薛晴儿脸色一沉,薛柔儿却觉得有趣,于是说道:“好,多谢黒伯指点。”说完便拉着一脸土色的薛晴儿前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