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双生孤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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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夜宴

呜呜咽咽,从同心阁里传出女人的哭声,诡异,凄凉。若兰跟德妃相互对望了一下,不敢出声。“到底是什么人半夜在这空无一人,漆黑的同心阁之中哭泣?”两人心里同时升起这样一个念头。这个女人的声音,时而哭,时而又像是在笑,笑得让人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你到底是谁?出来!不要装神弄鬼的!”若兰大着胆子冲阁楼里喊道。德妃却吓得有些瑟瑟发抖,拉着她的衣角,不敢出声。

吱呀,虚掩着的门打开了,一个女人穿着一件浅色的衣裙,因为光线昏暗看不出什么颜色,上面好像还有斑驳的污迹;披头散发出现在了她们面前,头发遮住了面颊,看不出摸样。若兰倒抽了一口凉气,德妃则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差点叫出声来。

“你..你..是什么人?”若兰大着胆子问道。“哈哈哈!我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又是一阵凄厉的笑声,笑得让人头皮发麻!那个女人略带沙哑的声音让若兰觉得熟悉,在脑海中不停地翻腾,搜索,“啊!妍馨!你是妍馨!”若兰惊呼。她忘记了害怕冲上前去抱住她,拨开长发,终于,她见到了满脸伤痕的妍馨,目光呆滞地望着她。“妍馨!妍馨!到底出了什么事?”她焦急地喊道。她希望用这种方式能够唤醒她,可是,无济于事,妍馨的目光依然呆滞,毫无反应。“晓卿,莲儿她们呢?她们去哪啦?”若兰摇晃着她焦急地问道。听到这句话妍馨似乎有了反应,“晓卿,莲儿,嗯,她们死啦!哈哈哈!她们不用再受苦啦!哈哈哈!”又是一阵凄厉地笑声。“死啦!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她焦急的继续追问,但毫无结果。

这时,德妃劝道:“若兰!不要再为难她了!咱们先扶她进去再说吧!”于是,两人扶着妍馨来到屋里,屋内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腥臭,难闻!点亮烛台,若兰她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屋里布满蛛网,各种物品散落得到处都是,凌乱不堪,桌子,椅子倒在一边,地上灰尘似乎覆盖着一滩一滩已经变成黑色的血迹,顺着这些黑色的血迹,两具骸骨出现在了她们眼前,上面满是蛛网尘土,看不分明。见到这两具骸骨,妍馨的眼里似乎充满了恐惧!德妃一边安抚她,一边搬了张椅子让她坐下,把她的头揽入怀中,妍馨才稍稍平静下来。若兰俯下身去用手拨开尸骨上的蛛网,灰尘,借着灯光她依稀辨认出这两具尸骨似乎是晓卿跟莲儿的。“是晓卿!她常穿这件粉色襦裙!莲儿!这是莲儿的玉坠!”若兰惊呼。她把玉坠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对!没错!就是她们!她们怎么会死?”接着她起身拉着一旁的妍馨激动地问道。妍馨被她弄疼了惊恐地跪地求饶道:“皇后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若兰!不要这样!你冷静一点!”德妃赶紧劝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才离开短短半年!却是如今这般..”若兰的眼里已是饱含泪花。德妃也是不住的掉泪。“是谁这么残忍?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莲儿还是个孩子呀!”

“从刚才妍馨的话里..我猜是皇后!”德妃咬牙道。

“什么?皇后?我们跟她素无往来!她为何要对晓卿,莲儿她们下毒手!”若兰愤怒不已,眼里布满了血丝,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这样吧!我再问问妍馨看!”德妃蹲下身,把妍馨搂在怀里“妍馨,不要怕!我们会保护你的!你能告诉我是谁害了她们吗?”妍馨的表情惶恐:“是我!是我亲手杀了她们的!啊!是我杀了她们!哈哈哈!”似乎什么都问不出,德妃摇头叹了口气:“算了!善恶到头终有报!咱们还是先找到李存勖!再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若兰蹲在晓卿,莲儿的尸骨旁边,眼里含着泪水,“不行!我要先把她们埋了!入土为安!”说着也不理德妃,顾自到园里找了把已经生锈的锄头在园子里刨了起来。德妃照顾着妍馨,这时,德妃才看清妍馨身上满是伤痕,衣裙上的也不是污迹,而是已经干了的血迹,一道道伤口透过衣裙**显露了出来。若兰挖好坑,将晓卿,莲儿的尸骨包裹起来放到坑里,原本她想找一些干净的衣物给她们换上,但是,一件都找不到!屋里除了一些破柜子,椅子,似乎什么都找不到了!安葬了晓卿,莲儿,若兰的悲痛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伊姐姐!你照顾好妍馨,我这就去找李存勖!你们在这里等我回来!”

“若兰!你不熟悉宫里的路,还是咱们一起吧!带上妍馨!”德妃劝道。

“嗯!也好!走!”若兰找了个灯笼点亮走在前面。

出了同心园一路上未见一人踪迹,“这人都哪去了?”德妃疑惑。

“是啊!我们一路过来就只看到刚才那队救火的太监。”若兰也很疑惑。这哪还像皇宫,简直就是鬼城!皇宫里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她们的脚步声就没有别的声音了。她们拉着妍馨往贞观殿的方向赶去,快到贞观殿时,她们远远听到贞观殿那边似乎鼓乐齐鸣,欢声笑语,热闹异常!

“见了鬼了不成?这诺大的皇宫只有贞观殿有人声!莫非全皇宫的人都跑到贞观殿去了吗?”若兰不解。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洛阳都被围了!难道还有心大宴群臣吗?这李存勖在想什么?”德妃疑惑。

快步来到贞观殿前,殿门大开,里面灯火通明,鼓乐声声,人头篡动。“这李存勖在做什么?”若兰她们被眼前热闹的景象给怔住了。“好热闹呀!我要去玩!”说着妍馨就钻进了人群当中,一会就消失了。“妍馨!妍馨!”德妃没拉住她。“怎么办?”

此时的贞观殿俨然就是一个大集市,不!应该是大派对!官员们,宫女们,太监们,各种杂役都在欢呼雀跃,都喝得醉醺醺的,谁也不知道谁,谁也不认识谁。大家只管吃,只管喝,有的官员跟宫女混在一起,你来我往,相**乐,毫不避讳!眼前这幅图景哪里是《韩熙载夜宴图》可以比拟的。也许但凡末世总是这幅酒池肉林的图景吧!

若兰,德妃心里仅存的希望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摧毁了!这时,临时搭建的戏台上,李存勖粉墨登场,依依呀呀来了出《霸王别姬》!看着看着若兰的心里涌起一股剧痛!哇!一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她一时没站稳,身子往前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德妃赶紧扶住她:“若兰!你没事吧?”

若兰痛苦地摇了摇头:“真没想到!李存勖怎么会是这么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