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双生孤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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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混战

若兰看着昏过去的陈继正难过间,一个校尉模样的人冲她们这边大喊着骑马飞驰过来:“快跑!契丹狗开始放砲石啦!”若兰把头伸出战车往契丹阵营一看,这一看可不得了,若兰见到契丹阵营里骨碌骨碌地缓缓推出一架一架的投石车,“妈呀!契丹人可真狠呀!这是攻城用的玩意!现在用来砸人!看来是下了血本啦!”若兰暗想道。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嗵,咚,嗵,的声音,若兰伸头见到契丹投石车开始工作了,砲石像雨点一样呼啸着砸了过来。若兰急忙蹲下使劲推陈继道:“糟啦!大头,快醒醒!”不行,若兰急忙用手扭了一下陈继屁股的伤口,“嗷!哎呀!”把陈继疼得一嗓子吼了起来。若兰忙喊道:“大头!来我扶你一起跑,契丹人开始投砲石啦!这也不保险啦!”陈继挣扎着爬起来,若兰搀扶着他往外跑,才跑了几步若兰跟陈继呆住了:“往哪跑呀?这哪有跑的地方啊?”若兰被眼前战场惨烈的景象给怔住了,她见到一排一排的士兵被契丹的砲石砸中,其中也有契丹自己的骑兵,惨叫声,呻吟声,咒骂声,刀剑摩擦声夹杂着呼啸的砲石火球砸中物体的声音,所有的声音混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噪音场”!简直就是“人间地狱”!若兰有些恍惚,从小到大,若兰都没见过也不可能见过这样惨烈的情形,原来战争是这样的可怕,就像“绞肉机”,所有的人都不再是人,而是肉,躺在战争这台“机器”上的肉,随时都有被绞进去的可能,不!不是可能!而是“战争机器”如果不停下,参与战争的任何一块“肉”都有被绞进去的危险,被绞只是个时间问题!战争绝对不是约几个人打群架那样的概念!

若兰呆呆地站在那里,她被战争的残酷与惨烈吓到了。以前她常常缠着郭崇韬要他跟她讲打仗的故事,郭崇韬总是笑笑说:“女孩子家,应该多学学女工才是,怎么一天就关心打仗?再说打仗是男人的事情!”郭崇韬被她缠不过也只是敷衍说:“打仗!不是你一个女儿家能够想象的,就算是七尺男儿也很难承受战争之痛!战争是很残酷的!”现在若兰终于理解郭崇韬为什么不愿提起战争,因为战争真的很残酷!残酷得无法让人呼吸!一个优秀的将领只有懂得战争!懂得战争的残酷!他才是一个真正优秀的将领!郭崇韬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将军!我们伟大的祖先!我们伟大的民族正是在经历了多年的总结后知道战争的伤害。因此,我们伟大的中华民族历来都是一个爱好和平的民族!多年的戎马生涯,让他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见到太多的父母失去儿女,妻子失去丈夫,年幼的子女失去父亲!夜里睡觉的时候,郭崇韬常常被噩梦惊醒,他常常梦见自己的部下,还有士兵浑身鲜血,四肢不全,血肉模糊的来找他,找他索命,问他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我们都死了?你还活着?为什么你还活着?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也常常听到耳边有打仗的声音人喊马嘶的,常常让他无法自拔,找太医看过也没多大用。只有跟若兰在一起的时候,他能感到一丝的快乐!让他可以暂时忘却战争的痛!在第一次见到若兰的时候,郭崇韬就被眼前的这个深蓝色大眼睛的小女孩给打动了,因为他认为年幼的若兰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一个人帮大安宫兰香园的人收尸,一点也不害怕,她很坚强!当然,他不知道后面那些曲折的故事。随着若兰一天一天的长大,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郭崇韬更是喜欢得不得了,当然他的这份爱只是深深埋在心里,从未跟任何人表露过。性格使然,郭崇韬在男女之事上总是很腼腆。幽州城也有很多达官贵人家盼望跟他提亲,也有人托关系请人说媒,都被他婉言拒绝了。其实这些人不知道他早已心有所属,那个人就是--若兰。

此时,面对这个“人间地狱”若兰开始感到害怕!突然,一个火球迎面朝她砸来,她没有动,陈继见势不妙一把推开她:“大哥!你怎么啦?”火球砸在离他们不远的战车上。“轰隆!”火花四溅,那张木战车瞬间就燃烧了起来,若兰望着四溅的火光,总算清醒了过来。这里咱们顺便介绍一下这投石车,说是投石车吧,改装一下,立刻有了别的用途。我们的老祖先还是很聪明的,投石车只用来投石太浪费,加点火油,火药什么的,威力就大了,就算石头砸不中你,火也得烧死你!若兰忙爬起来过来扶着陈继:“大头!快走!咱们再找个安全的地方!”这时,有人大喊:“我们有救啦!郭大将军带人来接应咱们啦!杀呀!兄弟们!把契丹狗赶回老家去!”一时间,军心大振,众人纷纷开始大规模反击。若兰听见有人说郭崇韬的名字心里顿时暖暖的,立马鼓起勇气:“大头!走!咱们杀回去!”陈继也激动地吼道:“对!咱们一起杀回去!”若兰也激动地喊道:“杀!杀回去!”郭崇韬亲率骑兵冲进敌军阵营,一身银盔银甲,白色披风,手提一杆银枪,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好不威风!顿时,契丹阵营阵脚大乱!若兰看的真切,没错这就是从小看她长大的郭大哥!若兰顿时浑身是劲,端着弩机朝敌军一阵猛射!陈继一只手搭在她肩上,一瘸一拐地单手挥舞着手中的刀砍杀着。契丹兵见势不妙,纷纷丢盔卸甲,夺路而逃,现在的契丹兵只恨自己身上装备太重影响逃跑,还有就是恨自己没长翅膀不能飞!由于郭崇韬的突然冲杀,围城的契丹兵开始撤退,因为撤退是突然的,临时的,一时间混乱不堪。契丹兵自己互相践踏致死的就不少!再加上郭崇韬一路掩杀,死伤者不计其数!若兰擦去脸上的汗水污垢笑着跟陈继说:“大头!咱们打赢啦!契丹退兵啦!”陈继看见映着傍晚的夕阳,若兰清秀的脸盘是那样的美丽!陈继望着她傻傻地笑着说道:“大哥!你真的很好看!就像个姑娘!哈哈哈!”若兰听完假装怒道:“呆子!你是想姑娘想疯了吧?”顿了一下若兰继续道:“等战争结束,哥给你找个好的!”陈继一听乐开了花:“这敢情好!那俺就指望大哥你啦!哈哈哈!”

契丹退兵,辽西城暂时解围,郭崇韬忧心忡忡地召集众将在城中县衙大堂议事,商量下一步对策。郭崇韬问众人:“各位兄弟!今围城契丹兵暂时退去,我看耶律阿保机不会作罢!轻易退兵!大家看下一步该如何办?”这时,副将周德威建议:“大将军!末将认为,此次,耶律阿保机的目标可能不是我们,而是晋王!”“哦?周将军你说说看。”郭崇韬问道。周德威继续分析道:“最近末将观察到契丹军队有大量调动,原因不明!此前大将军您亲率一万骑兵来救援辽西,可是久攻不下,现在我大军才开始进攻他们,他们就撤退了。况且我军的后援大多都是新募的兵丁,都还没来得及训练,长途奔袭而来,立足未稳,根本就谈不上战斗力!不!是根本就没有战斗力!耶律阿保机虚晃一枪,末将想来想去他只能有一个目的,吸引我军主力与之在辽西对抗,他绕道从大同进入我中原腹地,目标应该是晋王!”郭崇韬听了周德威的建议点头道:“周将军说的有道理!那下一步咱们应该这样办了,既然耶律阿保机是想拖住我军,那干脆咱们就将计就计抓紧时间先灭了他的这股部队!然后抄他的后路!我休书一封将此军情禀告晋王!大家各自下去准备吧!”说罢,众将下去各自准备咱们暂且不说。单说若兰,陈继此时在辽西城外大营,若兰正陪着陈继,医工正在给陈继疗伤,“噢!啊呀!疼死俺啦!大夫,轻点呀!”陈继不停地叫嚷道。若兰捂着耳朵无奈道:“我说呆子,你有那么疼吗?”陈继咧嘴一笑:“俺娘从小就跟俺说了,儿啊,疼的时候,哭一会,叫一会,哼一会,分散了注意力就没那么疼啦!”若兰听了他的话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呵呵,哈!我说呆子你倒是挺听你娘的话啊?这个办法吧!看来对你确实很有效!呵呵!”

过了几天,若兰开始参加训练,陈继因为屁股有箭伤,没有参加,而是分配到伙房打杂。陈继听到这个安排可是乐坏了:“大哥!看来兄弟我还是有福的!哈哈哈!在伙房可有得吃的啦!”若兰没好气地说:“吃,吃,吃!你就只知道个吃!呆子!想一想以后该怎么办才是,要是战争就此结束还好,要是还要继续打,以后都还不知道到哪吃饭报道呢?”陈继想了想:“大哥!你说的对!可是,不打仗咱又能去哪?”若兰望着陈继也茫然得很。这天半夜,号角响起,呜呜呜!“全体集结!快点!”伍长大叫道。若兰从梦中惊醒,忙爬起来,穿戴齐全跟着众人跑到大营中央的空地集结。都来不及跟陈继打招呼,还是陈继追上来塞了几个馒头给她,说是夜里饿了吃,若兰感动得很:“呆子!好好的,等我回来给你说个好媳妇!”陈继此时心里很忐忑,他担心若兰,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张着嘴,呆呆的望着若兰远去的背影,默默为她祈祷。空地中央灯火通明犹如白昼,若兰见到郭崇韬在空地中央的高台上站着威风凛凛,旁边站着周德威等几个将领。“兄弟们!今晚我们跟契丹决一死战的时候到啦!打完这一仗大家就可以回家啦!有军功者重赏!本将军亲自为你们请功!但是,有贪生怕死畏缩不前者,本将军也毫不留情!男子汉大丈夫!今晚就是你们建功立业时机!兄弟们!你们愿意跟随本将军征战沙场吗?”若兰在台下率先激动地喊道:“愿意!我愿意!”众人也激动地大声答道:“愿意!我们愿意跟随大将军!誓死跟随大将军!”郭崇韬傻了,他听到了若兰的声音,他呆住了,一时间郭崇韬呆在了台上,只是大家都太激动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郭崇韬暗想:“不会吧!若兰应该在幽州,怎么会出现在辽西,肯定是幻觉,这太医的药都不灵啦!现在都出现若兰的幻觉啦!唉!”郭崇韬定了定神:“灭掉火把!大军出发!”郭崇韬大军静悄悄摸黑来到契丹大营附近停下,只等郭崇韬一声令下就开始进攻!此时,若兰很紧张,手心里全是汗,周围一片静悄悄的,月色下,只有一些小虫虫在欢快地鸣叫着,飞舞着,它们不知道待会在这里即将发生一场打仗!

“进攻!全军进攻!”随着一声令下,大军开始进攻,火把像雨点一样纷纷落到契丹大营里面,一时间,契丹大营火光冲天,犹如白昼。郭崇韬还是跟以前一样单枪匹马直闯契丹中军大帐,若兰躲在一个契丹营帐后面端着弩机瞄准敌人一阵猛射。此时,不知谁大喊了一句:“不好啦!中计啦!我们被契丹兵包围啦!”若兰大惊,她想到的是郭崇韬该怎么办,他一人单枪匹马杀进了中军大帐,肯定会有危险!想到这里,她决定亲自去救郭崇韬,然后,她从尸体上扯下几个箭囊背上,射翻一个契丹骑兵,抢了马,直接就朝郭崇韬的方向飞奔了过去。果然,等她赶到时,郭崇韬被契丹兵围得严严实实的,但是,一时间,契丹兵也近不了他的身。这时,若兰发现有个契丹兵正用弩机瞄着郭崇韬,“不好!”若兰心里一惊。若兰也顾不得那么多,端起弩机朝着这帮契丹兵就是一阵狂射,可是,因为契丹人太多,弩机里的箭射完了,没时间重新装填,这下坏了!话说这弩机吧,虽说是可以连发,但是,也有射完的时候,射完怎么办呢?就要重新装填箭支。若兰来不及思考,抽出腰刀就奔郭崇韬杀了过去,一路砍杀,她甚至都没看清被砍的人是个啥模样!俗话说的好啊,这人哪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契丹兵蒙了,没想什么地方杀出这么一位不要命的主!“郭大哥!快走!”若兰冲郭崇韬大喊道。这回郭崇韬听真了是若兰,不是幻听。郭崇韬勒马转身一看是个兵丁,不认识呀!咦?怪了!明明听着是若兰的声音呀!正纳闷间,若兰拍马来到近前:“大将军!快走吧!”若兰见郭崇韬没认出她所以这样称呼。因为现场混乱,郭崇韬也来不及细想,两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冲杀出了包围圈,正好遇上周德威赶来救援:“大将军恕罪!末将来迟了!”郭崇韬拍了他一下:“好兄弟!别那么说,我看契丹也只是在虚张声势,看样子他们撑不了多久了!走!杀回去!”说罢,郭崇韬,周德威带领骑兵冲杀了回去,若兰也跟着,这一路杀得那叫一个痛快!契丹中军大营被攻破,果然,耶律阿保机不在那里,这一仗郭崇韬大获全胜!周德威抓了个契丹俘虏问道:“你们大王哪里去了?”契丹俘虏很害怕颤颤巍巍地答道:“大.大王!亲率十五万大军朝大同方向去了!其他的,小的实在不知!请将军饶命!”郭崇韬听完,沉吟片刻:“我想晋王已经收到信了!周将军!你带领本部三万人马到蓟县驻守!等耶律阿保机败退回来时捅他一下子!本将军回幽州驻守,想来耶律阿保机在晋王那捞不到油水,会调转马头杀向幽州的!”周德威道:“末将遵令!”说完,周德威带队开赴蓟县,郭崇韬率军赶回辽西城。

大军回到军营,陈继老远就站在辕门口张望着,就盼着若兰回来。当陈继见到若兰的身影时,高兴地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若兰一连转了好几个圈:“大哥!俺就知道你福大命大!没事的!哈哈哈!平安回来太好了!以后咱两人再也不分开啦!”当着众人若兰红着脸瞪着陈继道:“呆子!又说浑话!跟你不分开的是你媳妇!不是我!”当下众人一阵哄笑。休整了几日,郭崇韬准备召开庆功大会论功行赏,可是,一想到那天夜里救他的小兄弟也没来得及问是哪个营的,这夜里光线不太好,也没看清这人的长相,麻烦啦!郭崇韬想来想去,想出个笨主意:“反正都是我的兵,全部召集过来,我一个一个的找!非找到不可!”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