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夕玦回到馥香阁的时候,阿芙惊魂未定地躺在床上,腿上的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
“果然是你。”夕玦看了眼坐在阿芙身边,褪去黑衣与面罩的孤影淡然的说道,其实在他出现并天池的那一瞬间她就猜到是他。
“你欠我一个人情。”孤影抚摸着阿芙没有血色的面容,眉头紧皱,说话也温和了些。
“对不起。连累了阿芙。”
夕玦愧疚的低着头,声音也微弱了些,脸上的光线也被自责的表情掩盖。
“不是你的错,是圣女殿太猖狂了。”
孤影说着,拳头便紧握住,手背上的青筋历历在目。
“不过……你怎么知道?”
“是上皇紧急把我从外面调回,让我在馥香阁保护你们,没想到刚一回来,就碰见了这件事,还好我及时赶到。”
夕玦听到是玄奕派孤影前来,心中自然有些温暖,缓步走到桌边坐下,眼神有些犀利的在孤影身上游走不停。
“没想到你下手那么狠。”
想到孤影方才夺取落冰的性命那么狠辣,夕玦就不寒而栗。
“她该死罢了。”
“那你为什么不连落雪一起杀了?”
“把她也杀了,谁回去通风报信?”
“你的意思是?”
“嗯,上皇就是要圣女知道,他已经留意圣女殿的举动了,暂时,圣女殿不敢再生端倪,你和阿芙会安全一些。”
夕玦若有所思的看着孤影,心里不禁感叹,玄奕虽然看起来整日在重明殿待着两耳不闻窗外事,却没有任何事能逃了他的眼睛,无论皇母怎么帮忙掩盖,他的心却犹如明镜,做事缜密细致,考虑的也甚为周到。不愧能成为人皇。
现在好在孤影回来了,阿芙也安全一些,方才在并天池见了孤影的身手,实在让夕玦有点惊叹,人界居然还有这样一等一的高手,圣女殿如何对付自己夕玦倒不用担心,就是因为顾及阿芙,她才会隐忍不发,现在有了孤影相助,她们也不敢拿阿芙当她穆夕玦的软肋了。
想到这,夕玦突然想起阿芙的伤。
“阿芙的腿怎么样了?江子衿不在这宫中,我去请其他御医来看看。”
“不用了,落雪一剑斩断了阿芙的胫骨和筋脉,以后恐怕只能与木杖相伴了。”
孤影的这番话一说完,夕玦无力的坐在床沿边,看着阿芙目不转睛的盯着屋顶,然后泪珠就无声的一滴一滴掉落。
经历上次事情之后,阿芙变得沉默了,沉默的就连受了伤也不会大哭大喊,而是自己强忍着情绪,仿佛想要一个人承担一切一样。
“不,不会的,江子衿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去找他回来。”
夕玦失神地说着,眼睛温热,她第一次体会到后悔的感觉,她后悔自己不该把自己最需要的人气走。
阿芙一听见江子衿的名字,原本无声的落泪已经变成了抽泣。
江子衿的离去,在她的心里,她开始有些怨恨夕玦,可是,她又知道这一切,都是夕玦无奈之举。
阿芙心里越想越难过,自己从懂事以来就跟着哥哥受苦,可是那时候觉得有哥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后来到了兰若寺,那里的艰苦又折磨了她那么多年,到了馥香阁,她以为苦难终于要与她终别,可是,命运总是不看好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她。
不公平。一切都太不公平了。凭什么是她!她许芙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上天不该这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