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她……”房间里十爷的声音似乎有迟疑。
与此同时房门外唐芷的脸色有些黑沉,她目光无声的穿过房间,好似能看到里面的两人一样,她的双眼写满了失望。她都几乎下定决心了,若是自己也是喜欢十爷的,那么她肯定不会躲避把心思说出来,只是本以为遇到的是一个不一样的人,却在这时发现,都是一样的。
长的好看又如何,她唐芷活了两世走了这么多地方,什么都能接收,但是决计不会接受自己的男人三妻四妾,若是天下间的男人都是这样,那么她宁愿一辈子一个人。
房间里似乎又在说着什么,只是唐芷却没有心思听了,她目光深深的看了那房门一眼,最终决然转身。
……既然他给不了她想要的,那么不如乘着她还没有彻底动情便就此遏制吧!
门外唐芷的离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房间里,明晃晃的灯火下,十爷眉头紧蹙,旁边辉伯还在劝导着他,“爷为什么会担心王姑娘容不下言清公主呢?王姑娘看起来很大度,怎么会是那种善妒的女人!”
十爷沉默不语,或许是相信了辉伯的话。
辉伯亲自把十爷送到唐芷门前,然后帮他敲门,想等到亲眼看到十爷进去再离开。
只是任凭他敲几次,房间里都没有半分声响,辉伯不由疑惑,回头对十爷说道,“这么晚了,王姑娘会是出去了吗?”
辉伯本想再去敲一下王伯老的房门的,只是十爷却阻止了他,“兴许是有事,等到离开时再看看,那时人应该是在的!”
辉伯点点头, 也是!爷走了,王姑娘应该回来的,到时候耽误一点时间留给两人说话还是可以的。
唐芷的房间里,听到两人离开的声音,床上坐起一道身影,房间里没有点灯窗户也是闭着的所以一片漆黑,只看到那抹纤细的身影坐在那里许久都未曾动作,似乎好久好久,一眨眼人突然凭空消失。
凌晨之时,十爷房门再次开启,这次同时开启的还有唐芷的房间。
辉伯看到旁边走出的身影,面露惊喜。
“辉伯先去照顾十爷吧,我去喊师傅!”唐芷主动对辉伯说道,辉伯点点头,转身就进了屋。
王伯老房间里,先前口口声声说要送人家的结果等唐芷进房间一看,人家睡的正香!便伸手捻起那发白的胡子,然后使劲一拽!
“不要闹!师傅睡觉呢!”显然是明日唐芷逗弄他惯了,胡子一疼,立刻以为唐芷又来打扰他睡觉,眼睛都不睁的,直接把被子往脑门上一遮,彻底也隔绝了被子外唐芷黑着的脸。
“老头,再不起来你送的人就走了,而且以后你别想从我这里拿好东西了!我查三个数,一、二……”
“起来了,起来了!”三字还没有数出来,王伯老顿时坐起,没睡醒的脸上,因为唐芷的威胁,眼睛睁的大大的,只是依旧能看到里面浓浓的睡意!
王伯老几乎是被唐芷给拖起来的,好在出了房间就彻底清醒了。
辉伯正推着十爷在房门口等着,远远看着那个坐着的男子,唐芷目光深沉,倒也没有特意避开不看他怎么样。
“……你还骗师傅,开始还说不去,十爷要走立刻就来了,哼哼!”快靠近十爷的时候王伯老突然大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王伯老的话让十爷笑容深了起来,而辉伯更是目光带着深意的看着唐芷。
“时间不早了,走吧!”唐芷倒是没有什么反映,看着几人很是平静的说道。
只是别人感觉不到什么,王伯老却是忽的看了唐芷一眼,发现她面色正常神色平静,但是心里却感觉哪里不对。
所谓的送十爷也不过是送到酒楼门口,因为马车早已经安排好在门口等待。
几人刚刚走到门口时,十爷突然停了下来,他扭头看着身后的唐芷,就要开口,“梓儿……”
“十爷上马车吧,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和师傅也该休息了!”
唐芷面色平静的打断了他的话,说罢也没看十爷愣住的模样,侧头催促着马夫帮忙过来送人上车。
“王姑……公子,我们爷有话对你说,你且等一下吧,我和王神医先到旁边等着……”辉伯看着十爷都没机会说话便帮忙开口,话落就要拉着王伯老离开。
“你们可不能走!”岂料,唐芷瞬间挡住两人的去路,她回头看了眼十爷,声音淡淡的道,“我知道两位都知晓我是女子的身份,既然如此就不能当作不知道,如今我若是和十爷单独说话若是传出去难免会影响我的声誉,所以十爷若是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唐芷话落,在场的几人无不诧异的看着她,王伯老首先便是紧张,不知晓唐芷会不会把她身份被别人知道的事情想到他头上来,所以一只小心的看着唐芷。
而辉伯则是一边看着唐芷一边看着十爷,显然不知晓是个什么情况。
若说最为平静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十爷了,单薄的纱布虽然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是依旧有朦胧的影响传来,面前那站的笔直的身影周身都散发着一种疏离,十爷能感觉到那是对他的疏离。
此刻他沉默不语的坐在轮椅上,目光好似想穿透纱布看到她的面容更要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可惜蒙蒙的颜色遮挡住了一切。
“……我想说的还是桥边的那个问题,梓儿能回答我吗?”十爷终究没有说出在房间那里话,因为他感觉到了唐芷的变化,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能感觉到她前后的变化。
“呵呵……”
没听到唐芷的答复,却听到女子轻盈的笑声,就在众人都诧异的看着她时,唐芷却又收起笑声,只见笑容仍在,她看着十爷打调侃道,“十爷不要说笑了,我和十爷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心里早就有了别人,很抱歉之前没给你说,实在是十爷的举动太过无礼让我一时间忘了!”
明亮的灯光下,烛火的映照下,十爷的脸色几不可见的变了一变,但见他惨淡一笑,随后摇头,什么话也不说自己转动轮椅往马车方向而去。
大门口,辉伯和王伯老面面相觑,显然想不到唐芷会这么回答,辉伯摇摇头看了唐芷一眼,随后跟着十爷走了。
王伯老走到唐芷身边,似要说什么,只是没等他靠近唐芷便转身离去,临走前那张冰冷的脸色尽看到王伯老眼里,他嗫嚅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神医,王姑娘她这是怎么了……”
辉伯到底还是担心自家主子,看到唐芷走了,又转身过来问着王伯老。只是王伯老哪里知道,现在他也在郁闷呢,而且他还感觉似乎徒弟对他也生了怒气了,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多这嘴了,看来徒弟是真不喜欢十爷,都怪他!
“可是我们爷说一个多时辰前王姑娘不是这样的……”
“一个多时辰前?……莫非是我让她给十爷送药的那会?”王伯老恍然想起这事,随即便问着辉伯,“那药她应该给你了吧!”
“药?什么药啊!王姑娘没有来送药,而且后来去她房间都没人……”辉伯疑惑道。
王伯老越听越奇怪,看着辉伯还在看自己,便冲他摆了摆手,“没有就算了,反正不用多久我也会去一趟京城,到时候给你带去也罢,毕竟药现在不在我手里,那丫头又……”
“也好,到时候神医若是来了京城,莫忘来府里一趟,到时候王府会进一进地主之谊的!”
两人说道最后也算是相谈甚欢,最后约好去了京城相见,王伯老看着辉伯上了马车这才回了酒楼。
已经走远的马车上,辉伯想起刚刚的谈话告诉了十爷。
犹见十爷听了这话面色微变,原来那时候她就在门外吗?因为听了他和辉伯的话,所以刚刚才会说那些话?
当他把这个猜测告诉辉伯时,辉伯也是意外,“所以,王姑娘是因为老奴说让她做爷的侧妃,又提了皇后赐婚于爷的事,所以她才拒绝了爷?”
“这么说来,一切都是老奴的错了,若非不是老奴说错话,刚刚王姑娘也不会说那些决然的话了!”辉伯满面的自责,他是真不知道这王姑娘心会这么高,不然打死他都不说。
“你们没错,若是真有人错了,那个人也是我!”十爷唇角扯过一抹苦笑,此刻他藏于袖下的手指紧握着。
……
清晨之时,万物苏醒,漂浮在空气中的气息都是清新的,这个时候时间还早,大街上只有摊贩们早早起来占了位置,而行人只是寥寥无几。
同一时间的白王城城口,守城的士兵刚打开城门,便觉一阵疾风扇去,只见一抹莹白从面前飘去,待众人随即一看,才见刚打开的城门口赫然站立一个女子。
女子背对着士兵,只看到她一身白色的长裙,和那拖曳到腰间的青丝,乌黑闪亮的发丝好似上好的绸缎,映照着那白色的衣服更显亮丽,不由的士兵们纷纷凑过头,只想看看那女子长的如何。
昨天收到曹氏的信件说上午会到达白王城,所以一清早唐芷就拉着王伯老起来,只是城门打开时她就跑过去看,发现外面一个人影也没有,失望的同时又有些期待,却在这时候她感觉有几道目光在打量自己,不由回头看去,发现是刚刚开门的士兵。
士兵们本想凑近看的,没想到那女子就转身,措不及防被逮个正着纷纷有些尴尬,只是抬头扫向那女子面容时,顿时看的愣住了。
唐芷开始来城门之前就被很多人盯着了,这会看士兵们也是在看自己的脸,便直接无视了。
这算是这么多年来唐芷第一次穿女装,其实男装女装对她而言都一样,这次若非是要见家人怕她们认不出自己,她才不会换回本来的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