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犹豫半天,她还是打消了将人直接丢下去的想法。算了,不知者不罪,就饶了他这一次……
宋雅书一直到唐芷给他送到了地面,还是白着脸看着前面,似乎还以为在天上呢。
唐芷看着他这模样,本来有些生气的心情瞬间就变好了,不过腰间的手嘛……
“对不起,在下失礼了!”手突然被人扒开,让宋雅书一愣之中回过神来,看着四周又看着地面,好似才相信他已经在地上了,最后才看着自己的手,回想刚刚自己的举动,不禁面色尴尬,抬头看着唐芷目露歉意,“在下从小就惧高,刚刚是无意之举,希望公子不要生气!”
惧高?
这个词语唐芷之前也用过,不过在她飞了这么多年之后,已然跟她没关系了,不过她却知道怎么除掉这惧高的心理,那就是……多飞几次!
当然,一面之缘的男人唐芷可没那么多话,看着前面就是巷子的出口,提醒宋雅书站好后自己就离开了,只是刚走了几步,低头看到手里的东西,不由又折了回去,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宋雅书,“这些是那些小偷今天偷的钱袋,估计也有你的,你找到你的,剩下的就交给官差吧!”
宋雅书愣愣的看着手里的东西,忘了反映,直到面前又多了一个精致的瓷瓶,他不由疑惑,“这是……”
“自己没武功就不要逞能,到底是银子重要还是命重要,这是我们家独门的金疮药,绝无二家,你拿去用吧!”药是唐芷从空间拿的,因为旅途中难免会遇到个磕磕碰碰,这些必备药她每样都存了不少。
至于为什么要给这个人,唐芷的想法嘛……合眼缘吧!
“谢谢,不过这药……”我给你钱吧!宋雅书反映过来拿着瓶子道谢,眼前的人却已经走远,他不得不把最后几个字吞到腹中,只是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远处的身影,最后收回目光又看向手里的瓶子,渐渐面露笑意。
离开了巷子的唐芷又回到了柳岸桥,只是此刻她没有看风景的心情了,而是皱眉思索着什么,许久她步伐突然一顿,然后抬头,但见那张小脸之上露出一抹了然,随后唇角弯起,眼神眯起。
……
此刻的王伯完全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正在休息的客栈里倒着小茶品着。
一首捻着一块点心,一手端着茶杯,眼睛还盯着桌子上摊开的书本,刚抬手准备将点心放到嘴里,房门突然‘哐当’被人踹开,巨响声惊得王伯老将点心直接塞进了鼻孔。
“哟,师傅你老心情不错呀!”
唐芷幽幽的从大门走进来,一双绣着柳叶为边的靴子一步步朝着王伯老走去,那不急不缓的速度正好被王伯老看到,直感觉好像那鞋子踩在他心尖上一样,小心肝都开始发颤了。
防备的看着自家徒弟,只是王伯老无意中撇到她唇角带着的一抹冷笑时,整个人都往后一退正好靠在椅子上,“那个…钱…钱袋追回来了没有,师傅等的担心死…死了!”
“你会担心那几两银子?”唐芷面带笑意的看着师傅,说着往怀里一掏,把王伯老那瘪瘪的钱袋拿了出来,直接撂了过去,正好落在王伯老手上。
王伯老就势抓好自己的钱袋,看着唐芷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师傅呀,你怎么不看看有没有少东西什么的?”唐芷眼神示意师傅看看手里的钱袋,可怜王伯老被徒弟这一阵势没吓住了,慢腾腾的摸索了半天才把钱袋打开,大概看了一眼后就回答道,“没有少!”
“真的?”唐芷挑眉。
“真的!”王伯老肯定回答。
只见唐芷顿时板下脸来,“既然没少,那师傅就把生肖玉拿出来给徒弟看看吧,毕竟这是代表唐家人的身份标志,要是师傅给搞丢了,别怪徒弟不认师傅是家人!”
“啊……徒弟,你可不能这么狠心呀,师傅错了!”一听说后果这么眼中,王伯老看着唐芷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么多年来王伯老虽然跟着唐芷,两人中途不少行医挣钱,不过会挣钱也会发钱,特别是王伯老,他挣得那一份子自己发的都差不多了,加上又爱做好事,看到谁穷就给施舍点,差不多都是依靠着唐芷在生活。
唐芷是最讨厌师傅这一个性格,话说谁的钱不是辛辛苦苦挣来的,只有知道苦才能好好生活,她倒是觉得王伯老的举动是害人的。
所以只要是王伯老乱发钱,她总会让他饿上一天,看他还做不好好心人!
所以要是离开了唐芷,王伯老这性子估计会把自己饿死。
唐芷面对师傅的眼泪攻势已经有免疫力了,此刻抱着胳膊看着他,就是不出声,王伯老哭了一会见唐芷也不哄他,总算有些明白这次是玩大了,最后看着唐芷面无表情的脸也不吭声了。
“这样吧,钱我就先不给你说了,几百两银子肯定是被你给散出去了,但是这玉佩嘛,师傅最好乖乖说出去处,否则……”剩下的话唐芷也不说了,不过那犀利的眼神已经代表一切。
王伯老这下知道是请是躲不过去了,本来还想利用小偷偷走了钱袋来瞒过徒弟,哪知道唐芷竟然真把东西找回来了,这下他不得不交名真相了。
通过王伯老的解释,似乎是在赌坊时最后没钱了,无意中露出了脖子上的玉佩,刚好被人看中,那人便翘舌弹簧的劝说他抵押,而王伯老想的是,反正是抵押的,相信自己等下赢了钱就能赎回来只是没想到最后玉佩抵押了,赌钱也输了,因为怕唐芷说,所以留了几两灰溜溜的回来了。
“……所以说,你把玉佩押给别人了?”
王伯老老实点头,这下他可不敢再骗唐芷了,因为他也知道自己徒弟对自己是有忍耐的底线的,要是气着了他,可就不好了。
虽然说听到这个事实唐芷很生气,但是怎么说都是一个重要的东西,就算再多钱还是要赎回来的,所以气归气还是拉着老头去了他说的那家赌坊。
“你是说,那人早就走了?”
结果等两人去了赌坊问了半天,赌坊给的答案是那人根本就不是他们赌坊的人,这东西抵押给了他,那你要找到那人才行。
这下王伯老傻眼了,这下糟了。
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唐芷一眼,果真看到自家徒弟脸色都黑了,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就见唐芷转身直接走人,任凭王伯老在身后怎么喊就是不搭理他。
唐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玉佩乃是她亲自督促的东西,也如她所说是做为唐家人的一个标志,否管它贵重不贵重,但是代表的是那么一个意思,而今她在心里当作珍宝的东西,不但被抵押去赌钱了,而且还找不回来了。
就好像当初家里少了一个人一样,让她瞬间联想起了曾经的一切,心里不难受是假的,而且还是非常的难受。
这一天唐芷没再继续在白王城游荡,她是第一次来到新地方没有参加夜市的,也是第一次早早就回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
而这一切看到王伯老眼中,他也很是后悔自责,虽然说为了弥补亲自给唐芷送饭,只是没有一次唐芷是应答的,最后王伯老也没招了,也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大晚上一个人出了客栈……
同样的深夜,同样的时间,白王城也在忙碌中。
下人们都在传言,据说小侯爷今天没带侍卫一个人出去玩,结果回来时带了一身的伤,城主气的不得了,大发雷霆让人去找全城最好的大夫为小侯爷治伤。
“雅书,你且告诉爹,可有看清楚到底是谁把你打伤的,本侯就不信在在白王城有人竟然大胆打我的儿子!”显然是下午宋雅书瘸着腿一身伤回来的场景让武安侯吓着了,这会担心过去了,就只剩下愤怒了,口里直道,要把那打了自己儿子的贼人给大卸八块。
而做为病人的宋雅书此刻却是平静极了,虽然说一身的伤让他疼得很难受,但是从头至尾都没见他坑过一声,最后看到武安侯生气时,反而露出笑脸去安慰着他,“爹,儿子能回来就行了,而从这件事上可以说明,有贼人的地方必有英雄,这样说来我们白王城也算是不错的地方,就是可能是我这次出去的时间不对吧!”
宋雅书含蓄的笑了笑,武安侯却是听到这番话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实,就武安侯来说,他的性格和自己的儿子算是两个极端的反差,武安侯虽然年轻时为武将,但却不是那种有勇无谋的,反而人很精明,不然也掌管不了这个白王城了。
但是宋雅书却是不同,他非但没有遗传到武安侯身上的那种凛然之气,更是连一些武将的心态都没有,一直以平和做为处事方式,哪怕自从武安侯夫人去世后,武安侯一直亲自带着他,一样无法改变他这个性子。
这让武安侯很是担心,若是哪一天他老去了,儿子这个性格怎么能好好的管理这么大个城呢?
“爹,或许你说的对,人就算不为战争,只是为了自己也该学点武的,现在我都有些后悔了!”
本来还在沉思中的武安侯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雅书,你刚刚说什么?”
宋雅书看到武安侯这个样子,不禁有些发笑,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今日若非那位公子出手相助,儿子怕是回不来了,一直以来儿子都认为武功乃是引起争斗的根本原因,但现在看来,是我那时候想法太极端了!”
宋雅书这是第一次当着武安侯的面夸赞武功,这是往常从来么有的事情,因为武安侯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多么讨厌武学,所以在无力改变他后,就尽量避免讨论这些,只是没料到会在今天儿子幡然醒悟过来。
武安侯有些激动了,此刻若非宋雅书受伤了,他恨不得立刻把人拽住去就训练。
“这是那位公子留下的药,我相信他,爹,找人来帮我上药吧!”
当宋雅书拿着那白色的瓷瓶放在武安侯面前时,武安侯二话不说就接了过来,扬声喊来下人,直接让人涂药。这药得用,怎么能不用呢,若非这人,儿子怕是一辈子不承接他的本事了,这下可好了……
只是原本武安侯是因为感谢而同意儿子用了那陌生人给的药,而当两天过后看到儿子的伤腿时,武安侯以为自己看错了。
犹记得儿子才回来时,自己亲眼所见那一条腿上都是青紫痕迹,不止腿上,身上也是相同,而现在……上面竟然光洁一片,别说青紫,就算一点点印迹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