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东兖州府有一户姓程的人家,十几年前从外地搬过来,主人则是一个寡居的妇女,带着一个半大的孩子,名字唤作程咬金。依靠着邻里街坊的帮衬以及程大娘为人缝缝补补,一晃就是十数年过去了,那孩子长大了,名字唤作程咬金,许是吃饭的肠胃好,吸收快,虽在贫苦人家,倒也生的很是富态。
这程咬金幼年父亲尚在时,也读过几天私塾,倒也识得几个大字。只是父亲过世后,家中一落千丈,母亲带着他辗转到这兖州府后,竟是一天书也没有读过。程咬金长得富态,力气更是大的出奇。他每次进山砍柴,一个人总抵过几个大汉,这让街坊邻居啧啧称奇。
“咬金啊,为娘缝补衣物的针线没了,你等下去镇上卖柴的时候给为娘带一些回来哦。”这一日,程咬金别上自己砍柴的斧子正准备进山,身后老娘叫住他吩咐道。
“好的,娘,我知道了。”程咬金点了点头,随后朝着老娘挥了挥手大踏步离去。
刚过午时,镇上的官道上醒来了一个肩挑大捆柴火的年轻人,虽是冬天但他却依旧是一身单衣,胳膊上肌肉隆起,显得身富力强,正是那进山打柴的程咬金。来到镇上后,程咬金先去柴火店将柴火卖了,然后往那针线铺子走去,准备给老娘买些针头线脑号用来缝补衣衫。
在他经过一家酒楼时,突然一股香气顺着风传入了他的鼻间,程咬金吸了口气,缓缓道:“是红烧肉呢!”随即咂了咂嘴。“我娘整日里忙着缝补衣衫,家庭生活也不是很丰富,已有数月不曾吃过肉了。今日里我打柴赚了半两银子,再加上前几日的银子,倒也能买一些回去给老娘吃。”他又自言自语地接口道。
随即,程咬金大踏步上了酒楼,门口的伙计见有人来了,原本是笑脸相迎,但是当看到程咬金身上的衣服时,笑脸瞬间就冷了下去。“你看清楚再进,我们这个店暂时没有什么东西施舍给你的!”那店伙计鄙夷的说道。却原来程咬金身着单衣,下身的裤子上还有几个补丁,再加上程咬金今日里忙着打柴、挑柴。头发有些蓬乱,被那店小二认作了乞丐,以为他是来乞食的。
“瞎了你的狗眼,爷爷是来买红烧肉的,哪里是乞丐。”听到那店伙计的话后,程咬金回应道,说完之后就欲往里面走,不想与这店伙计计较。
“呔,你给我站住!就你这样,还说买红烧肉,也不去撒泡尿照照,就你这个熊样还能买得起红烧肉。”那店伙计昨天晚上回去被妻子臭骂了一顿,憋了一肚子火,今日又被程咬金这乞丐似的人辱骂,心中的火气瞬间被点燃了,也不管什么场合,朝着程咬金就叫了起来,同时伸手拦住程咬金,不让他进去。
“他奶奶的,爷爷只是想买一份红烧肉回去孝敬老娘,却不曾想你这小鬼万般阻拦,实在是气煞我也!”听到店伙计的话,程咬金的火爆脾气也上来了,开口回击道。同时手中一用力,将那店伙计单手举了起来,然后猛地往前一扔,店伙计滚在了地上哀嚎。接着程咬金走进了里面,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嘴里一边说道:“呔,狗眼看人低,这酒楼不要也罢。”一边手中拾起一个凳子,就朝着面前的桌子砸了下去,一时间“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原本在酒楼里吃饭的一众人,见到这场面都吓破了胆,屁滚尿流的仓皇而去。
那店伙计在地上哀嚎,早有与他相识的其他伙计向酒楼里面跑去,向掌柜禀告。不大一会就从里面冲出来几人,当先一人是一个年约三十五的汉子,浓眉大眼,身上罩一件圆领长袍,腰间系一块玉佩,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自带一身杀气。
“什么人敢在我尤俊达的酒楼闹事?”那中年汉子开口道。却原来这就楼乃是这个名唤尤俊达的人名下的财产。这尤俊达何许人也?却正是那山东绿林好汉的首领。
待得他的话音刚落,那地上本在哀嚎的店伙计猛地战了起来,指着程咬金道:“大掌柜的,就是他,就是这个恶徒,打了小的,还砸坏了酒楼的东西。”
“呸,你这不要脸的小东西,恶人先告状。要不是你阻拦爷爷进来买红烧肉,会发生这些事情吗,是你狗眼看人低在前,他奶奶的,信不信爷爷打得你三天下不了床。”听到那店伙计的话,程咬金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道。
“我不管你和他之间的恩怨如何,但是拟砸了我的酒楼,吓跑了我这里吃饭的人,这笔账我们先来算算。那厮你叫什么名字?”那自称尤俊达的人说道。
“嘿,你爷爷我叫程咬金!”程咬金接口道。
“还敢占我便宜,看打!”听到程咬金的回答,尤俊达额头的青筋都要跳出来了,朝着程咬金叫道。随后右手一拳就朝着程咬金的面门打来。那程咬金看到尤俊达的情形,正暗自得意,冷不防尤俊达的拳头打了过来,这一下正中面门,瞬间就花了脸。
“他奶奶的,你敢打我。”脸上挨了一拳,程咬金可不高兴了。两手紧握成拳,也朝着尤俊达攻了过去。
尤俊达虽有功夫在身,但是力气没有程咬金打,且程咬金打的时候毫无章法可言,不管你招式如何,我就一拳,竟有了些许“一力降十会”的味道。两人只从酒楼打到了大街上,仍旧是难分难解。尤俊达越大越是心惊,虽然自己本就不是拳脚功夫见长,但是眼前这个唤作程咬金的人明显的是没有学过什么功夫,使得只是几招庄稼把式,却敌得过自己数十年苦功,怎不让他吃惊。而程咬金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只是居住在农户家,平常也没见过几个人,这和尤俊达一战,也对他是越来越佩服。
“嘿,你这家伙身体不甚壮实,力气倒也不小,都快赶上俺老程了了。”程咬金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对尤俊达佩服,这嘴里顺道就说了出来。“只是看你这功夫,也不像是个不讲理的人,怎的今天老程的道理你却是不听呢?”程咬金接着说道。
“哼,冤有头债有主,是我那店伙计欺辱你在先,你教训他一次也就够了,却砸我店铺,驱我客人。倘若我还不管不问,你叫我尤俊达在这兖州地面如何混得下去?”尤俊达以便架住程咬金的拳头,一边说道。
“那看来是我老程错怪你了,俺老程给你赔个不是。开始我还以为你这是店大欺客,是个黑店呢!”程咬金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说道。
尤俊达见程咬金住了手,自己也不好再打。听到程咬金的话,却也不反驳,只是鼻子里“哼”了一下。
“我看你我是不打不相识,不若你我结拜如何?”就在程咬金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尤俊达开口说道。在他看来,程咬金虽有些傻傻的,但是却实在是有一把子力气,自己日前正准备做一场大买卖,程咬金实在是个好帮手。
“结拜,这个主意好。”待尤俊达说完,程咬金慌忙接口道。虽然程咬金没上过几天学,但是桃园结义的典故还是知道的,这一番结拜,自己就不用了每天辛辛苦苦的进山打柴了。因此,奉承的比谁都快。
之后,尤俊达吩咐酒楼的掌柜在后院摆上了香案,接下来各自打着如意算盘的两人就在后院磕头拜天地,结为了异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