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他们的眼中满是惊悚,害怕。颈间一抹鲜艳的红,身体在几息后倒下。记得母亲的眼中满是包容,担忧。沉思片刻后的坚定,然后传出一句话:“儿子!明云哥!芊芊终于为你成了个儿子!”欣喜的语气让所有人会多疑。
那一刻满身的赤色妖纹,在父亲欣喜的声音中和前进的脚步中急速退去,在右眼角处收拢,消失。
“我儿,永远不要让人知道这样东西!作为一个自私的母亲对你唯一的要求。”
为何不能知?有阴谋。
喑祁连摇了摇昏晕的头,转眼发现那诡异的妖纹又一次退去。
发现圆月已经不能再照进屋内,喑祁连盖好被子继续睡觉。
平静了三年,终于按捺不住了?看来她还需仔细查查她的身世和南界的一切。
皇都清晨的凉风吹进屋内,顺利地将喑祁连所有的睡眠吹走。简洁的洗漱过后,喑祁连下楼看见琴暮寒正带着人在与客栈的老板讨论着什么。
她刚走过去谈论便结束,琴暮寒带队走人。喑祁连自认无法理解大人们的世界,不多做思考,跟上琴暮寒的脚步。今天的目的地是帝都南郊的那座紫竹山,可帝都之庞大让人甚是无语——他们所住的客栈在北,据说站在帝都皇宫的中央的百丈千云塔都无法望见帝都的边界。
今天无比劳累地赶路ING。
并非直走也就算了,还得步行。
一天下来,一行人从才开始的雀跃变成最后的劳累。
天黑后到达了南城门,依旧顺利地出城,在一家城外的小客栈处崔来一辆角马拉车。这个让人无比劳累的一天在颠簸的马车上渡过。夜里琴一到琴十轮流换班驱车,喑祁连果断无视土路的马车之难躺在无顶棚的车上沐浴星辰之光,睡觉。琴暮寒一直在打坐,大虎二虎即使睡着也从未放松警惕。
有惊无险的一夜终于在一丝晨光中过去。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帝都南郊远离世间繁华重归红尘之外,清晨的凉爽是无人的喧闹声是自然的纯净气息是天气的无比晴朗。与只有一季无雪的石头山庄相比,紫竹山四季如春。如今的冬季周围一片翠绿,唯有一山绛紫引人注目。
风吹动竹叶的沙沙声响伴着不知名的清泉,前方已是无路可走。
琴十被留下看管马车和角马,琴暮寒带着十二人走到被阻挡的路前。这里紫竹生长茂盛,完全将前方的视野阻隔,抬头可以望见一座不大的小山。一向沉默的琴暮寒这次也没有多言,只是拿出了身上的配剑。
她将全身灵气输于剑中,长剑对着紫竹一劈!剑气如虹,狠狠地撞上前方的紫竹林。但紫竹林并没有变得面目全非,而是在那剑气撞上它的那一刻。风停,草不动。琴暮寒对这紫竹的致命攻击就这样在众人眼前突然消失!
!
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幕的出现是为什么,喑祁连突然觉得身子一轻,顿时没了知觉。远处的琴十震惊地发现十三人身影一闪,前方的紫竹林如石子落湖荡起了圈圈涟漪。
一轮血月当空,散发着妖冶的诡异光芒。月下大地冰封,殷红的花朵开满整个世界,花呈伞形花絮顶生,裂片已狭倒被针形,向外翻卷,有花无叶,花茎笔直。
喑祁连望着这些妖异浓艳的得近于红黑色的花朵,抬眼望去整片都是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血,如荼。
这里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早晨哪会有夜空圆月?从未见过的诡异花朵,脚下的冰封世界,身着绣有这种花的黑色长裙。
喑祁连觉得幸好她还是原来的身子没有再次发生穿越这种狗血事件,但她原本引以为傲的墨色及腰长发竟然变得雪白!
这,是一个广大的世界;这,是一个孤寂的世界;这,是一个食人性命的世界;
喑祁连很悲催地发现这里的每一朵花都从一具死得凄惨的骷髅中长出,花上满是幽怨的灵魂,那灵魂怨气越重花开得越艳丽。
喑祁连:“..”
这是要吓谁?
额,这里的活人好像就她一个吧.
吓她?
不好意思,虽然她的良知依旧存在,但是各位鬼魂大姐大哥大婶大叔.你们的惨死与我无关啊!那幽怨的眼神?关她X事!要是再乱找人我可就笑话你们活该了。
至于那些鬼魂有没有知道她的想法喑祁连并不清楚。
喑祁连很淡定地拿着凭空出现的木棍朝着那些开得娇艳的花朵一棒挥去。
没错,她是准备辣手摧花。
一棒下去,花瓣翻飞。几棍完后,漫天的花雨。
其实喑祁连正在郁闷,这到底是哪。师傅不见了,跟班不见了,那个世界不见了。
她最讨厌红色,太红刺地她睁不开眼。
忽然她有些想念清幽的蓝,是北界与爹爹娘亲一起栽种的千里荷塘夏日荷香上空万里无云的天空。泛着竹筏在高大的荷叶间嬉戏,闻着白莲的清香,采下成熟的莲蓬交给爹爹做她最爱的莲子羹。
前世如梦,回忆起来忽然觉得有些恍惚。那可能真的是梦,或许她挂念着的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又一棍下去,耳边响起了熟悉的水花声。
正是荷塘月色。
银白的月光,墨蓝的夜空,千里的荷塘,那年的清香,荷叶下的孤舟里。
当水花溅在喑祁连脸上时她才发现眼前的景物又变了。
这是前生的荷塘。
可她穿的衣裳却没有变。
刚才悬着的心突然踏实起来——这里是梦。琴暮寒的那一击触动了紫竹山的阵法,将他们带了进去。
也许天明就醒来了。
望着四周熟悉的风景,喑祁连勾唇一笑,
这真是一个好梦。
有时可以拿来回味,将那些思念留在过去。
喑祁连躺在小船上看着夜空,不知何时睡着。
天明睁开眼喑祁连发现她睡在紫竹下的草地上,身穿昨夜梦里的一身衣裙。
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喑祁连很迷信地掐了自己一下。尖锐地疼痛传来,喑祁连震惊地相信了眼前的事实。
昨晚不是梦。
那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