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战睿在南宫府里头养伤养了将近十日,便已经痊愈。
“你都已经好了,整日里却呆在我这南宫,难道非要让世人揣测,我这个南宫大小姐,是用了什么迷药,都把你迷得晕头转向的吗?”
南宫凰见他吃好喝好,一点儿也不像是中了毒,受了重伤的人,没事还爱找她来下棋,每次都趁着自己执子前进,便借机摸自己的手。
她实在是发作不得,想着他这伤都已经好透了,就直接赶人了。
拓跋战睿笑笑,凑近了她。“我一向知道,你是不乎乎世人的眼光的。”不然他便娶她好了,嗯……细细一起,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江山为聘,美人为妻,岂不是人生一大美事?
“谁说我不乎?”南宫凰故意板着脸儿,一副我很不乐意的样子。
拓跋战睿见她此番模样,惹得他心尖儿痒痒的,忍不住便上前去亲了一口,只不过是飞快地轻啄了一下。
南宫凰却是少见地脸飞起了红晕。
“你……兰君,还不快将这个上登徒浪子给小姐我赶出去?”
身后的兰君一脸的为难。“小姐,这不好吧?夫人还说一会儿请姑爷去用膳呢!”
一向潜水修佛的陈施洛自从拓跋战睿来了之后,便一直差着人来南宫凰这小院子里打探情况,南宫凰自然是知道她的行为,她只觉得陈氏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她也没有多加阻止。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不是这么回事,每次兰君都把陈氏院子里来的丫环打听的情况告诉了她。
刚开始确实是来打听他的来历,她以为这就完了,可后面的问题就越来越奇怪了。
“那六皇子的为人如何?”
“府中有人妾室?有妾室也是平常,只要正妃没人就好。”
“他待凰儿如何?”
“凰儿是否有意?”
“看来我们南宫府不久将有好事了。”
这些都是陈氏的原话,那丫环都一字不漏报给了南宫凰。
这摆明了是要将拓跋战睿当成未来姑爷来看待了,这回还要请他过去一起用膳,可见陈氏已经是认定了拓跋战睿就是南宫凰的丈夫。
这转变,连南宫凰都有些吃惊了,估计是她娘觉得她以前的那些行事作风,实在是强悍,生怕日后她嫁不出去了,才会急急地想要她许人家。
昭通三十五年
也便是南宫凰上辈子被处决的那一年。
先帝驾崩,太子即位,外敌来侵,昭通国被灭,从此拓跋皇室没落,曾经的皇亲贵族都已经沦落为了阶下囚。
当今的皇上拓跋清阳被闯进宫中的敌军砍了头,皇后唐宛如与一众宫妃都被流放,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南宫玉。
经过战火荼毒的昭通皇城,现在却依然还是一如往日的繁荣,似乎这场战争,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可是皇宫里的哀嚎与萧败,却生生地表明着这一切都是真的。
城外的一处收拾得整齐的农家院里,远远看着有一对夫妻正在努力地劳作着。男主人正用力地挥着锄头,而他的妻子则站在他的身后,张罗着要菜苗一样的植物。
“你倒是小心些,都跟你说了,不用使那么大的劲,呆会儿你又该把锄头给用坏了。”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些埋怨。
这已经是他用坏的第七把锄头了,有好几次被邻居看到了,都暗地里笑话他们呢?
男主人抬起头,露出一场俊逸的笑脸。“坏了再买不就成了?要不是你每次都把这菜圃里的菜给浇死,我会有机会用坏锄头吗?”
这时从屋子里头走来了一个年约六十的老妇人,这妇人保养得极其好,一点儿也不像是农家里头的老太太。
“你们都弄了一早上了,怎么还没把菜给种上?兰君把饭都做好了!”这人便是陈氏。“你们看你们这模样,哪里会像是干活的样子?”
陈氏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了,明明就是很普通的农活,自己这个女婿跟女儿,怎么就学不会呢?明明平日里两人都是这么聪明的人啊!
南宫凰瞪了拓跋战睿一眼,都怪他办事不利,搞得连累了自己被她娘骂。
“娘,您就放心吧!我保证一会儿就好,您还是先进去吃午饭吧!”拓跋战睿放下手中的锄头,一脸讨好地掺着陈氏进去了。
没多久又出来了。
“赶紧出来几个人,把这地儿给我弄好!”拓跋战睿脸色一变地命令道。
不多时便出来了几个打扮得很农家汉子的高大男人,他们身上带着冷冽的气息,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农家汉子。
得到命令,他们就开始各自都拿起锄头,飞快地干起活来了。
其实他们也很命苦啊!自从主人和夫人隐居在了这个小村子里,他们不仅从着装跟着变成了农家人,每日里干的活也变了,主人还美名其曰,这是在好好地训练他们。
刀剑变锄头,这训练真是特别!
“夫人,你还是赶紧歇着吧?可不要累坏了身子。”还有我的孩子。
不过后面那句话他可没有说出来,生怕今晚他就不能在房间里卖力了!大夫说从今天开始,他就可以吃肉肉了,他兴奋得好几天睡不好觉了,等这一天他像是等了好几千年了。
南宫凰见有人抢过了自己的活,她也就乐意将活都交给了他们了,其实这一幕她都早已见怪不怪了,反正不是第一回了。
在拓跋战睿的掺扶下,她悠闲地走到屋檐下的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惬意地眯起了眼睛,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自己微隆起来的肚子。
她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如今的日子她过得很是满意。
“你有没有后悔?”后悔放弃了那个皇位。
“后悔什么?我当然后悔了,我后悔真是没早一点让你怀上,不然我早就可以跟你行合欢之事了。”现在想想,拓跋战睿都是一脸的悔不当初,特别痛恨自己似的。
南宫凰一脸的黑线,感情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了?自从来了这里之后,他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回想前尘与今世,她最恨的两个人都已经得到了报应,攻破皇宫的那一天,当拓跋清阳与南宫玉看到他们那眼里惊恐的表情,都跪在大殿下向她和拓跋战睿求饶。
她一点儿情绪也没有,就像这两个人她根本不认识一样,只是面无表情地转身与拓跋战睿离开了,自此之后便带着南宫府里的几个人离开了皇城,其余的下人都被遣散了。
“在想什么呢?莫不是想着等孩子出生,你就休了我吧?”拓跋战睿一脸仿佛受到了惊吓似的。
看得南宫直接便笑出来声来。
每次自己想到那些事,他也不问,只是努力地想让自己开心,这世上除了这个男人,还有谁呢?
有疼爱自己的母亲,和爱自己的男人,更有尚未出世的孩子,她南宫凰此生也算是得到上天的眷顾了。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