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教主说得对,我今日便自罚三杯,向兄弟们陪罪!”说完,他仰头喝了起来。
“我看何兄弟是贪杯吧,故意寻个理由,自己罚自己,这里的酒很多的,足够你喝的了,可不许玩这样的小把戏呀!”
他们之间已经渐渐的熟悉了起来,也会开些玩笑了。
杨茗四下里开始去敬酒,能得到这些江湖中人的信任和尊重,他们愿意留下来,一起共谋大事,这份荣幸,让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和担子重了许多,也让他迷失的心找到了一个方向,他在内心,是感激这些兄弟的。
一场大雨突然下了起来,这雨势看上去不小,众人急忙将桌子从屋外移到室内,那室内虽然也极为宽敞,可一下,也难以容得下这百余人,他们紧紧坐在一起,不由都大笑了起来,“如此多的兄弟聚在一个房间中,如此热闹,实是快哉呀!”
杨茗不由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一直希望有人可以陪自己玩,可以有很多人在一起热热闹闹,可惜青城门规太严,自己很少能有这样的机会和众人在一起。
他看上去外表一直有些忧郁,其实也和小时候的孤独有关系,如今,这们多兄弟聚在一起,不仅仅他们不再觉得孤单,自己也觉得心里踏实稳健了许多。
是呀,这样一个环境,这样的一个心境,很多人都以为自己的人生,也许就要这样结束,一切都失去了信心,可现在,又重新燃起了他们心中的希望。
而这当年的青城杨茗,是那种能够为了一个承诺,为了正义和理想,而反生死置之度外之人,跟着他,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踏实,充满了信心。
他们也想回到曾经的生活中去,可这个江湖和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不是他们可以决定的,为了今后的人们可以更多的享受到那种公平,那种和谐,今天的团结和努力,定也会有取得成效的一天。
外面的雨下着,却丝毫没有影响众人的心情,“将那些喝得差不多的兄弟们扶在一起,让他们休息一下,也把地方给我们空出来,兄弟们,动手吧!”
这个人说话时,脸上带着调皮的笑,这笑很难得,他们心中一定也藏着许多的事情,今日一下放开,自是恢复了不少昔日的英雄本色。
外面的雨小了一些,有几位微醺的兄弟们相互扶着,“我们去外面聊一会,淋淋雨,也说说心里话,其他兄弟可不要介意呀!”
他们几人哼着小曲,歪歪扭扭的走着,和那些醉汉没有什么两样,可他们脸上的表情却又极为不同,一时笑,一时大声的说着什么,偶尔还会有人痛哭几声。
何月看看杨茗,见他在沉思,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教主,我看今日也差不多了,不如下令让兄弟们回房吧!”
杨茗摇了摇头,“今日就任由他们吧,有的时候,他们也需要释放一下,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心里也一定很累了,有的话,他们不能说,这样压在心里的滋味我理解,何兄弟,我们不仅仅是一个门派,更应该让他们把这里当成家,把每一个都当成自己的亲人,有时,对他们不能太过严格了。”
何月点了点头,“好的,今日就暂且不管他们了,我们兄弟再喝几杯,如何?”
“确实看不出来,平时里,我只觉得你做事稳重,心思细密,没想到你酒量如此之好,来吧,我们再痛饮几杯!”
二人直接拿直酒坛喝了起来,杨茗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喝了,感觉确实心里很舒畅。
外面的雨小了一些,那些人便慢慢的将战场移了出去,一些酒量稍小之人,也都慢慢的被扶了回去,场中只剩下十余个还能坚持之人。
“教主,我丹义门成立了以后,我们又该去做些什么事情呢?这些兄弟们将来又会走向何处呢?还是我们在此打下基业,图谋更大的计划呢?”
何月有了些酒意,不由感概起来,其实这些问题也在杨茗心中。
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些故事,如果说,丹义门是一个家的话,他们也都是外来之人,这些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深厚的基础,只是因为一些同样的目的聚在了一起。
如果日后有什么变动的话,难保不会出现意外的状况,杨茗虽然有颗天下无双的江湖丹心,可在这方面,他却远远不如何月会思量。
“教主,你也勿须担心,一些事情,我心中自有盘算,我们兄弟在此相聚,一切是天意,我定会帮你分担这里的一切,不会让兄弟们迷失,也不会让他们做出大逆之事!”
杨茗轻轻点了点头,“何兄弟,如论武功,虽然我没有见过你的身手,不敢妄下结论,可想必你的武功定也不会太强,可你的计谋和大局观,方向感,确实世间少有,其实这丹义门的教主,应该你做才对!”
何月急忙起身,“教主怎能如此说?自古以来,有德之人,方可号令天下群雄,我一介书生,只懂些毛皮的道理,做一些琐碎的小事,怎敢和教主侠义天下相提并论,你这样说,真是羞煞了小弟了,此话以后切不可再提,否则,小弟怎有脸面对这些兄弟们!”
“不必这样,我也只是有感而发,目前自然不能这样,但日后也就说不定了,在此成立丹义门,一切都是巧合,而我心中还有许多事情放不下,所以,今后,这丹义门如何发展,其实也都要靠你了!”
他看着何月,眼中透着深意,心里在盘算着,也许,杨茗此时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决定,只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告之天下。
这个世上,有许多事情,真的说不清楚,当你不想要的时候,它却来得很快,有时候,是幸运,有时候却也可能是考验,而杨茗只想要的是一种宁静的生活,可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江湖丹心,让他又不能完全平静的面对。
他牵挂着自己的夫人,牵挂着远儿,更牵挂着就要出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