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看螃蟹上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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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幸福的马铃薯(1)

老师手里提着的篮子里,

盛满了马铃薯。

一开口,便说:“马铃薯和人一样,

也有着喜怒哀乐的。”

说着,举起一个马铃薯,

说:“这是个快乐的胖女孩。”

同学们一看,

便哄堂大笑……

非常喜欢小学一位姓梁的美术老师。年轻、胖、左边脸颊有个圆而大的酒窝,笑起来时,好像有个陀螺在脸上旋转,特好玩。

有一天,老师提了个篮子到班上来。篮子里,盛满了马铃薯。一开口,便说:“马铃薯和人一样,也有着喜怒哀乐的。”说着,举起一个马铃薯,说:“这是个快乐的胖女孩。”同学们一看,便哄堂大笑,原来她用彩色笔为那个肥肥的马铃薯绘上了大眼、红鼻头,还有一个笑成弯月形的嘴巴;接着,又举起了另一个椭圆形的马铃薯,说:“这个小男孩,刚刚被妈妈打了。”同学们一看,又笑得前仰后合,“小男孩”两道眉毛好像打架似的拧在一起,鼻子皱皱的,哇哇哭着的嘴巴,有两颗孤零零的门牙。

老师把马铃薯分给我们,每人一个。

我很专心地在马铃薯上面绘出了一张很美丽的娃娃脸。我一直很想拥有一个穿着纱裙的洋娃娃,可是,家里穷,我只能“画饼充饥”;然而,就算是以马铃薯充当洋娃娃的“画皮”,却也是偶尔为之的奢侈,因为马铃薯也得用钱去买呀!我把那个“马铃薯娃娃”放在床头,放了好久好久,直到它腐坏了,才依依不舍地丢掉。

梁老师这种通过寻常物品让学生创造艺术美感的做法,不但富于创意,而且,对于日后有志于从事教学的学生来说,是终生难忘的启迪。

从此,一看到马铃薯,便心驰神往,浮想联翩,一心想为马铃薯写部童话,书名就叫《马铃薯家族史》。然而,遗憾的是,在成长的过程里,写童话必备的那颗“赤子之心”由于蒙上了岁月的尘埃而遗失了,《马铃薯家族史》当然也就成了“永远的空中楼阁”。

在记忆里永不褪色的,是马铃薯煎饼的好滋味。

在学校摊子卖马铃薯煎饼的,是一位中年马来妇女。当时,零用钱不多,每次只能买两个。圆圆的马铃薯煎饼,灿烂的金黄色,捧在手上时,好似捧了一个特大号的金币。马铃薯有一种很特殊的香气,一小口一小口细细细细地咬着吃时,那若有若无的香气便在口腔里慢慢慢慢地兜转;有时,马铃薯煎饼刚刚煎好,还冒着热气,好吃得几乎要淌泪。

有了孩子之后,最想给他们做的,便是马铃薯煎饼了。然而,我知道孩子在物资不虞匮乏的年代里成长,对“内容单调”的马铃薯煎饼也许不感兴趣,于是,我因时制宜地作出了改动。

在捣成烂泥状的马铃薯里加入了切丁的火腿肉、切碎的大洋葱、切细的青葱,再掺入玉黍蜀粉,塑成扁圆形,放在油里,慢火煎它。万万想不到,入锅时圆圆美美的马铃薯饼,在我用铲子翻动时,竟然四分五裂,溃不成形,单看不吃,胃口已败。到底哪儿出了差错呢?百思不得其解。不死心,又试、再试,尽管翻动它时万分的小心,可是,它依然在“转身”时分崩离析。

敲锣打鼓,四处求询。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终于,有人传授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