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围不住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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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各显神通

两堂写作课后,学生们纷纷上交作文。燕逐硬着头皮递上了那篇半成品,心底遗憾好不容易有些真情实感被挖掘,苦于时间有限、水平有限,容不得他继续悲天悯人。

大学的课堂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没有固定居所。自幼踏入校园以来,每一间教室便如一个家,同班的学生安稳驻扎,班级特色和凝聚力便在其中萌发。部分女生更是用书籍、课本与零食、生活用品把教室打造成了温馨小窝。

到了高等院校,这种模式被打破,不同的课程有不同的教室。并且因为选修的因素,常有陌生面孔出现。第二门课程是郑雨芬老师带来的现代汉语,教室挪到了隔壁一间。

“郑雨芬?”燕逐诧异地望了一眼坐在第一排的韩雨芬。这位官大一级的正班长竟和老师有着同样的名字,两人皆是一头干练的短发,谈吐从容大方,颇有好姐妹的架势。

写作课神驰物外尚能抢救,现代汉语稍有不慎则一窍不通。正在燕逐因名字相同的师生莞尔一笑时,课堂紧凑的节奏已然开展到师生问答环节。这一堂课内容听似简单,仅是介绍了一些概念性的知识点,但学识之专业、内容之细致,却是燕逐闻所未闻。

郑雨芬没有用刻意点名提问,只是采用随意性的提问来集中学生们的注意力。在她心中,也未指望所问之事能有对答者。哪知芸芸众“生”间,竟有一人如鹤立鸡群,知识点信手拈来、对答如流。燕逐望向那只仙鹤,“杨扬?”

杨扬,这名字相当低调,开学以来的表现亦是平平无奇,却因饱读诗书而显得奢华洋气——学术上的洋气。杨扬的学识可谓渊博,有一份远超同龄人的成熟,郑雨芬大赞其拥有“中文系男生的气质”。

对此,燕逐心中不服,专注精神,也妄图回答几问,提升自己的格调。怎知,郑雨芬所问,句句围绕于现代汉语较深层次的领域,像燕逐之类皮毛尚未触及者,一概不晓。

燕逐卷起袖子,恼羞成怒,心中大喝:

“我不服!”

郑雨芬:“我们的汉语方言,分10个区,有官语……”

杨扬:“吴语、湘语、赣语……”

“无论怎样都不服!”

郑雨芬:“客家话、粤语……”

杨扬:“闽语、晋语……”

“你再怎么回答我也不服!”

郑雨芬:“徽语和……”

杨扬:“平话。”

“我服!杨扬真乃神人也!”

这一堂课,杨扬锋芒毕露,名镇全班南北。

下午仅有一门现代文学课程,教师是传说中的四大杀手兼万人迷吴风。对于这位传说级角色,燕逐、徐航的心情皆是期待与忐忑并存。一般说来,除了写作独树一帜,大多学问的第一课时,都是老师的自我介绍、师生互动,以及知识点的绪论概述。吴风也没有脱离此节,总述了一番现代文学的状况。

这些内容似乎入不了杨扬法眼,他自顾自看着图书馆觅来的书本,遨游在浩瀚的学问海洋。

女生方异军突起,班长韩雨芬、十佳歌神萧潇、燕逐早就熟识的李蓉蓉等人,各显神通,同吴风屡屡互动。虽然老师神色平静、语气淡然,课堂气氛却异常活跃。课间休息时,吴风播放了俄国歌手海豚音王子维塔斯的曲目,更是将气氛推向了顶峰。

“唉,你们看,吴风和维塔斯像不像?”黄承宗拖着那张娃娃脸扭过头来,和燕逐畅谈。

“嗯,肤白人帅气质佳,像!”徐航也参与进来。

燕逐也是暗暗好笑,难怪吴风会成为万人迷,沉着冷静中带着一股和善,面目清秀帅气。讲授时语言虽然平淡,却时不时参入一些个人思考作为调味剂。燕逐甚至感受到他和张耀的风格如出一辙。

只不过张耀是高中老师,考试的枷锁绑在他和学生身上,导致师生关系恶化以至决裂。而吴风却可以慢节奏地将现代文学中的名家名篇娓娓道来。学生少了压力,喝着饮料听着课,偷偷嚼些零食,又没有听写之类手段的压迫,课堂自然显得有滋有味。

不过,上课一条虫,下课一条龙是校园的不变定理。以黑板为前方参照物,课堂的座位右前三分之二部分由女生掌控,左边一列、后方两排则落在男生手中。上课时,那三分之二区域要显得积极许多,而左、后两列却是一片死寂,经历了上午的课程,耐心被消磨了一部分,疲倦与困意爬升。男生或是掏出手机怡然自乐,或是昏昏欲睡约会周公,唯有少数几人如神人杨扬和高个杨晨者,仍沉浸在学海中。

吴风有一种冷幽默,没有用哗众取宠的言语吸引注意力,却在细节上点到即止。通过这种人格魅力,他一点点将心不在焉的男生们拉回了课堂。

教师见过不少,在学术上有了成就,在学生心中有了形象,往往都会抨击现状,进一步树立思想。这一点几乎是男教师的通病。当然,大部分教师言之有理,一些现状因为国人的新症顽疾也确实不堪。但这种抨击反客为主,激发学生的愤青思想,导致教学变为卖弄和泄欲便有些不伦不类了。

具有丰富教学经验的吴风善于把握尺度,将现代文学界故事背后不为人知的背景铺展开来。这种知人论世的法门,不仅满足了学生“八卦”的心理需求,也避开了政治禁区,让学术显得更加纯粹。

这第一日的课堂,学生在课堂各显神通,教师们又何尝不是?一天下来,同学们的心中便隐隐有了一些比较。谁也无法猜透别人的想法,但从大部分学生上课的专注与下课的笑容来看,似乎对这一天都较为满意。

最让燕逐满意的是下课时收到了一条讯息:09级的亲们,恭喜各位通过了静涛科院学生会的笔试,请于本周二晚6:30到行政楼二楼多媒体教室参加面试。

“唉?我过了!哈哈哈!”燕逐心中猖狂大笑,脸上却不动声色,故作冷酷地把背包向右肩一搭,火急火燎地赶回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