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门口,叶展迎面撞上一人,他身子一闪,看都不看来人,径直走开。
被叶展撞上的人正是叶秋实。
叶秋实看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回到屋内,妻子也是神色不豫。
“坦之与你闹脾气了?”
“哪有的事,他不过就是贪玩被我说了几句,心里头不乐意,明早就好了。”
叶夫人服侍丈夫更衣,一句话带过与儿子之间的不快。
“莫要苛求他,他还只是个孩子。”
“老爷,坦之眼看到了娶亲的年纪,老爷平日只想着带他骑马打猎,好歹也该对这事儿上点心。”
“他不还是个孩子么……”
叶秋实瞧夫人又唠叨起儿子的婚事,心知她一句两句是说不完的,“坦之若是心里有了人,他自己就急了,何须夫人张罗。”
“你也说了他还是个孩子,他晓得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正理,你我当初不也是如此?”
“夫人呐,当初你我可是私定终身在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后。”
叶秋实说的确是实话,叶夫人噎了噎,实在反驳不出,只好拿眼瞪他。
“夫人莫要气,坦之虽年纪不大,不过凡事皆有分寸。娶亲一事着实急不来,夫人不妨叫沅沅请庄上未出阁的小姐们来玩,你先替坦之把把关,如何?”
“这才是个像样儿的主意。”
叶夫人总算不再绷着脸,叶秋实也就能安稳睡觉了,睡下前,他嘴里提了那么一句,“听沅沅说,坦之对那位月落姑娘挺上心的……”
“老爷,你也知道那月落姑娘的来历,坦之万万不能娶她呀。”
“夫人啊,依我看,你真是多虑了,月落姑娘出身仙界,怎会嫁到凡间来?即便她自个儿愿意,她父亲母亲能愿意吗?”
叶秋实此话一出,叶夫人深以为是,也就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翌日一早,薄弱的晨光透窗洒落,月落在光尘怀里醒来。
月落忆起昨晚两人裸裎相对,绯红染上脸颊,忍不住偷偷瞧光尘睡颜,是异乎寻常的安逸恬适。
光尘也很快醒来,月落假睡被他识破,出言取笑几句,又是闹得月落大红脸。
“月落,天做证,地为媒,他日……我定以十里红妆迎你,你凤冠霞帔嫁我,咱们补上拜堂,好不好?”
他莫不是……要娶她?月落没敢吭声,心里头霎时上翻下腾。
“你不愿意?”
光尘声音冷了两分,月落吓坏了,“愿意的愿意的!我愿意!我只是不敢信……”
“怎么不敢信?是信不过我?”
“不是信不过你,是不信我有那么好运。”
月落声若蚊呐,但他二人亲密拥着,光尘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头不禁想,我如今有家回不得,漂泊人间,她却视我为好运。
“从今往后,我再不对你生疑。”
光尘轻吻在月落唇上,月落已羞到要冒火,她缩着脖子将头埋在他胸前,被喊了好几声都不愿再抬头。
“你再不起来,善婴就要来了,我倒是不怕他知道。”
月落听此话,腾地起身,却立刻又躺回去,只因身上未着寸缕。光尘就在月落身后眉眼弯弯地瞧着她折腾,待她终于装戴整齐,他这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