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叶夫人对善婴的格外关爱,真的如善婴所言是因为与西界灵后相识?
沿廊道过一水榭,很快就到了前厅,那里正热闹着,年轻的男男女女说笑声远远地就听到了。
“家里姊妹多些,爱玩爱闹,你们多担待。”
叶夫人笑着朝光尘和善婴解释,光尘听那清脆欢快的笑声,猛地想起一事,月落呢?
善婴被光尘问倒,自醒来后,两人确然毫无月落的消息。
“娘,我和爹猎到了一只狼!你快来看!”
叶夫人的衣衫刚露出一角,儿子坦之就迫不及待地飞奔来,他额头一层薄汗亮晶晶的,叶夫人看了心疼,忙抽了手帕来为他擦拭。
“娘你快来——”叶展在母亲面前刚露出点孩子心性,一眼便看到母亲身后跟着两个男孩子,“娘,这就是沅妹说的两位客人吧?”
光尘和善婴将这位叶家少爷上下打量,他一身劲装,剑眉入鬓,双眼清亮有神,相貌十分英俊。光尘仔细瞧他衣摆发皱,隐隐有血渍,想起方才他说猎到了狼,更觉这位叶少爷意气风发。
“正是,这位是善婴,他比你小上几岁,你们多亲近亲近,这位是……”
叶夫人此时还不知晓光尘名字,善婴欲开口,却被光尘抢了先,“静明,我叫静明。”
善婴眉头微蹙,但很快就明白了光尘的谨慎。
“善婴,静明,家母一向好客,两位小兄弟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的,差人说一声,保管一切都办妥。”
叶展一副少主人的风范,叶夫人很是满意。
叶家老爷叶秋实大步跨到夫人身侧,叶夫人脸上的笑容更盛,“老爷,听说这一趟收获不小,我已备好了酒席,为你和坦之接风洗尘。你先到后面换身衣服洗把脸,待会儿就开席。”
“夫人想得周到,辛苦夫人操持上下了。”
叶秋实身材魁梧,声亮如雷,行走带风,看起来颇为豪爽,但在叶夫人面前独具柔情,夫妻二人鹣鲽情深,这画面令光尘再次想起生离死别的父母。
叶夫人陪叶老爷去换衣服,叶家少爷也由人服侍着到后面去了,光尘和善婴终于得以详谈。
“关于这叶家庄,南星嬷嬷还说了什么?”
“没有,她只说让我带你到叶家庄,至于其他的……卷轴!南星嬷嬷说卷轴一定不能丢,有了卷轴才能自由出入叶家庄。”
善婴苦思冥想,搜刮南星零落的话语,灵光一闪,连忙往怀中摸,却一无所获。
“没了?”
光尘急了,卷轴是自由出入叶家庄的信物,叶夫人若是在善婴身上见到了,那么她必然已知道他们的身份。
现在卷轴一定在叶夫人手上,没了卷轴,他们想走出叶家庄都成了大问题。
“……展哥哥一定是故意的,那姑娘长那么好看,他肯定故意射伤人家,然后带人家回来养伤,我猜得准没错!”
清脆的女声传来,光尘并未在意,反是善婴上了心。
“姑娘,你刚才说有位姑娘被射伤了,别是出人命了吧?”
善婴朝那说话的姑娘行了一礼,叶沅认出问话的是谁,她脸上一红垂了头,“我展哥哥有分寸的,那位姑娘只是受了伤,性命无忧。”
“叶姑娘可知道她现下在哪里?是这样的,舍妹同我们兄弟一起出门,但中途失散,我们四处找寻却始终无音讯,不知叶姑娘能否引我去瞧瞧?”
“当然……可以的。”
叶沅脱口而出,继而想到该表现出一点矜持。
“那就多谢叶姑娘了。”
善婴又行了一礼,叶沅羞赧一笑,转身带路,她的小丫鬟要跟来,被她一记眼刀杀回去了。
光尘自然已很快意会善婴的意思,两人跟在叶沅身后,出了前厅往东走,走过两个园子和练武场,叶沅回头道,“就到了。”
一片小楼建在水上,同光尘方才苏醒的地方很像,三人刚近了其中一栋,里面已窜出几个人来,嘴里喊着“狼来了”、“她一定是狼女”、“快去告诉老爷夫人”。
“发生什么事了?喊什么喊!”
叶沅伸手就抓住一个丫鬟,动作利落,她已然忘记了该死的矜持,“什么狼女,是展哥哥带回来的那匹狼?!”
“小、小姐,少爷带回来的那、那个姑娘醒了!她跟那匹狼睡在一起!”
叶沅听完一把甩开丫鬟,一马当先往楼里冲,熟门熟路地进了一间卧房,却立刻倒吸一口冷气,身子一转撞进了善婴怀里。
光尘和善婴也看到了,月落正从床上撑起身子,伸手抚着狼的脖颈。
那只狼身上带血,一路爬过来似乎很不容易,血迹自楼外逶迤至床榻侧,它此刻偎在月落身侧,前爪搭在她腿上,几次奋力想抬头却终究力不从心,只能勉强斜视月落。
月落脸颊有湿意,神情哀伤,一下一下地抚着已奄奄一息的狼,直到光尘喊出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