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婴知大事不妙,心中决然不敢令光尘有所闪失,身子抢先一步腾跃出去,落在此处禅房与隔壁屋子之间的梁柱,侧身而卧,险之又险,稍动分毫必然泄露踪迹。
光尘被善婴突来的举动惊得一颗心呼之欲出,一时松懈了要同那女子算账的心思,双眼紧盯善婴,唯恐他出了什么岔子,心中恨道,平日里善婴最最知心,怎么今时今地竟如此莽撞!然而光尘毕竟与善婴亲近,心神稍定即明了善婴的一番苦心,不禁欣慰,得善婴相伴左右,实乃一大幸事。
善婴蜷缩了身子,放柔了动作朝隔壁屋子窥探,不料看了一眼便身子一抖,着实把光尘吓了一跳。那梁柱勉强能遮掩一人身形,光尘趋近了也只得紧挨善婴,隔着善婴悄悄地探看,即使看得并不清明,却也同善婴一样,整个人都不自然起来。
“仙子说哪里话,天地之大,却再没有能与仙子媲美的美人儿了,反正,炅然我……”那男子的声音添了妩媚,“没有见过比你更美的。”
“就知道哄我开心!”
在月宫能被唤作仙子的惟有嫦娥了,光尘与善婴二人也亲眼见了嫦娥的真身,然而场面有些难堪——嫦娥仙子一·丝·不·挂侧卧香塌,轻纱帷帐内还有个同样赤·裸的男子,伏在嫦娥身侧,将她轻搂在怀,两人神色亲昵,不似头一次欢·好,想必时日已久。
善婴神色尴尬,脸颊晕染出粉红,他比光尘还要纯情,光尘至少亲过月落,体会过欲·望·涌·动,善婴尚不知情滋味。
“怎么是哄你开心?这是实话,你这身子香得很软得很,我一刻也离不了。”
自称炅然的男子一把将嫦娥按在身下,整个人倾覆在她身上,嫦娥娇嗔道,“被你尝过多少次了,你也不腻?”
“莫非仙子腻了?那么换个花样如何?”
“炅然变成那西界婊·子的男人,可好?那婊·子也算好福气,西界那位是有名的俊俏,方才开宴,我献舞一曲,竟无论如何不敢同他对望,可真是便宜了那婊·子!”
嫦娥将手脚一个劲儿往炅然身上缠,炅然妩媚更盛,搂紧了嫦娥滚在一起,“灵帝英姿潇洒,仙子想要,炅然便给。”
善婴与光尘耳听此话,顾不得尴尬,皆注视着那红粉罗帐,却见炅然埋头在嫦娥胸前啃咬,待他再抬头,竟已是灵帝的面目!
光尘不敢置信,将身子外探欲瞧得更清楚,岂料怀中陡然掉出个物什,善婴拦截不及,“咣当”一声,物什坠落在地。
“走!”
善婴一跃而起,紧攥光尘手腕,直奔通道口,两人相继跳下。光尘往下跳的过程中,手指在石壁一划,入口“砰”地闭合!
通道内黑魆魆的没有一丝光亮,光尘不敢闪出光来,手腕仍被善婴紧攥,两人紧贴着通道石壁,能听见对方压抑的喘气声,甚至仿佛听到了彼此紧凑的心跳声。
两个孩子隐隐明白这一趟不仅没有成事,反而坏了事,但他们不曾料到这之后的波云诡谲与悲欢离合,更没有料到,这是他们身为孩子的最后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