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自然地,便可与之同行。夜茗也曾想过,这“邂逅”是否真的如此天衣无缝?又或者这个臭丫头还是如从前一样那么的单纯,对世间的人和事都毫无戒备之心?可无论如何,他知道,自从知道了枫卿见到了街上的“茗王”,得知了他的身世,似乎对他少了些许戒备,至少不再那么陌生了。然而她什么时候才能记起自己呢?记起那个十年前曾对她怒吼离去,却在十年间念念不忘的自己呢?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是如何逃脱那场瘟疫,又是如何拜到青山老头门下的呢?十年,对于分别来讲,是一段漫长的时光了吧,她这些年过得可还好?想必青山老头不会亏待她的,那老头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夜茗知道。可是丫头,你生命中那段时光没有我的参与,着实是我的一段遗憾,可我不会让这遗憾再次重演,一定不会。
“想什么如此出神?”枫卿似乎不是要得到回答,她只是找个借口打断思考得出神的夜茗,“这是回嵚崟山路过的最后一个镇子,我需要找地方当了这玉佩换些银两,再买些食物,进山之后就鲜有人迹了,我们得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枫卿自顾自地说,转回头看见了夜茗阴气沉沉的俊脸。
意识到自己失言,枫卿立即回过脸试图避过夜茗满是怒气的双眼,却不料夜茗一手扳过枫卿双肩,夜茗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夜茗兄,你,你……”
看着枫卿紧张的面色,夜茗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于激动,于是挂满怒气的脸渐渐恢复往日的平静:臭丫头,看你还能装多久。
“枫卿兄”,夜茗左右巡视一番继续说道:“本王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要你去当玉佩换干粮,说出去岂不有损本王的形象?”
“你还有什么形象?”枫卿一时口快暗暗嘟囔着。
“本王就算没有好形象,也有坏形象,无论好坏本王也是个王爷啊?”
“你不是说你不是王爷吗?”
明知枫卿是在强词夺理,可内心却似有一股暖流流入,温暖它的寂寞。“好好好,那你记住,只要有我独孤夜茗在,就保你衣食无忧,这总行了吧?”
青垚在身后不禁小声嘟囔了一句,他觉得自己被王爷骗了,当年王爷就是拿这样一句骗了他的一辈子,如今他又用这话来骗别人。
枫卿有些不解地看了看青垚,夜茗随口一句“没事,他嫉妒你了。”说罢将“枫卿兄弟”搂在怀里,继续大步前进,只是枫卿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不仅是枫卿,就连青垚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讪讪退了很远,心想:王爷居然会读心术,这失传了几百年的绝世神术王爷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在镇里夜茗和枫卿各自神秘兮兮地买了些物品后便一路径直上山了,彼此都是不喜拖沓之人,在去往嵚崟山的路上倒是显得很合拍。
进山的路渐渐变得崎岖,枫卿虽亦是习武之人,可毕竟是女儿身,终是有些力不从心。
时至黄昏,山上的一切被夕阳笼罩,夜茗看着枫卿的脸,泛着金黄色,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灿烂的希望。那一刻夜茗突然以为,眼前的还是十年前那个天真单纯的少女,自己还是那个倔强单纯的少年,一切都未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