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妖色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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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妖变

回到灵堂,我也不想就刚才的事多想了,只把它归结为我这两天没睡好觉,兼在这种鬼地方造成的神经敏感。

昨天得知消息后我便动身开车尾随展亦心的保姆车,夜晚住宿的时候生怕跟丢,一晚上也没睡个安稳觉,今天这一晚上我又在这熬夜打牌,此时神经一放松下来,顿时觉得一阵困意上涌,恨不得立马找张床躺上去埋头就睡。

小楠看我坐在那里上下眼皮不住的打架,头一低一低的在那打盹,就说让我趴在矮桌上小睡会儿,她来盯着。

我也顾不上和她客气什么,微微一点头,便把头枕在胳膊上趴在桌子上眯了起来。

说实话,我的确是很困,要是搁往常,我头碰到枕头立马就能睡着。可是今天脑子里想着太多事,譬如展亦心父亲去世,怎么白天都没在灵堂出现,这太不合常理了;还有她父亲的离奇死因,虽然我嘴上说着不相信怪力乱神,要用科学的眼光看待一切问题,可还是让那个瘦猴说的心里毛毛的,特别是灵堂中间还摆着那口棺材,一想起里面躺着一个面带笑容的死老头,我就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竭力想赶紧入睡,好尽快恢复精力来应付第二天的调查,但是大脑潜意识的思考加上趴在桌子上实在是很不舒服,我始终不能进入深层次的睡眠,整个人一直处于浑浑噩噩,半梦半醒的状态。

恍惚间,我隐约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初时我还迷迷糊糊的没有在意,但是慢慢地窸窸窣窣的动静越来越大,还伴有吧唧吧唧的声音。我好不容易酝酿好的睡意被这阵声音吵得烟消云散,稍微抬起了一点头,想看看是哪发出的动静。

这一看不要紧,给我吓了一跳,仅有的一丝睡意也没有了,因为我看到小楠背对着我,半跪在棺材的一头,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干嘛。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朦胧看到小楠的背影,看不清她的脸,只感觉她似乎是在依着那口黑棺,似低语,似呢喃,但是细听又都不像。

这下我有点毛了,深更半夜的,一个小姑娘抱着棺材在那有什么好说的,难不成他们认识?小楠是这糟老头的私生女?不会不会的,这老头看起来有七八十了,做她爷爷也足够了。也不对,展亦心年纪比小楠还要小,怎么会是这个老头的女儿?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看来这里面也有隐情可挖,可是这时候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在我看来,现在我面前的小楠太怪异了,必须弄清楚她在搞什么飞机。

我轻轻的站起来,尽量放慢脚步走向小楠,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山寨机,准备在必要时刻用来自卫,给予一切牛鬼蛇神以重击。

离得越来越近了,我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可就在这时,院里一阵怪风吹过,棺材前面供桌上摆放的长生烛呼的一下就灭掉了,长明灯由于有块月牙形的瓦片挡住一边,虽没有熄灭,但也忽闪忽闪的,灯影婆娑。

“嘶……”

头顶的日光灯管发出一阵电流声,紧接着仿佛电压不稳一样,一时熄灭,又乍然点亮。

我此刻神经正处于绷紧状态,突然遭此变故,我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只听“咣啷”一声,我不知踢到了什么,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是那么的刺耳,吓得我嗷的一声就坐在地上了。

“你干嘛呢!”

我揉着摔疼的屁股惊愕的看着小楠,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她的脸被光影打的阴影很深,显得有一丝诡异,有那么一瞬,我似乎看到了她的眼中闪出了绿色的光。

我赶紧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再定睛一看,面前的小楠一切如旧,只是嘴角有些油腻,手上抓着半扇猪头,一脸警惕的看着我。

这时我才看到小楠身后的供桌上一片狼藉,供奉的糕点吃食被糟蹋的一团乱麻,看来这些都是小楠做的“好事”了。

“你……你你在干嘛!?”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是又惊又怒,我实在是想不通小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在我看来,小楠是挺明白事理的女孩,而且胆子也不大,怎么也不像会做出偷吃死者贡品这种事的人。

“……我,我饿了。”小楠诺诺地说。

“那你也不能吃那些东西啊!那是给死者的!”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就吃一点,反正死人也吃不了,别浪费了。”

我正待要说些什么,头顶的日光灯管忽闪了几下,突然就灭掉了。大厅中一下子便几乎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中,只剩下地上长明灯那豆粒般的灯火还在摇曳。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只见小楠轻啊了一声,甩掉手上那半扇猪头肉,跳在我身后,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我瞧见她这幅德行,刚才的怒火一下就烟消云散了,也懒得再跟这个胆小的家伙计较什么了。

“停电而已,用得着这么害怕嘛!”我安慰道。

借着微弱的烛火,我来到开关前,拉了几下灯绳,没有任何反应,看来灯管报废了,于是我转身朝着棺木拜了拜,将供桌上摆放的长生烛借着长明灯点燃,然后拿了一只放到了我刚才趴着的矮桌上。

虽然也知道这么做不妥,但是比起用死人蜡烛的晦气来比,我觉得在幽暗的大厅中看着在灯火映照下的棺木更为渗人,有点光亮起码我的心也就不那么慌了。

“小楠,去帮我倒杯水吧。”

“嗯。”

小楠乖巧的起身向里屋走去,走到门前的时候,她却突然愣了一下,放在门帘上的手始终没能将门帘掀开。

“你在那发什么楞呢?”我奇怪的问道。

“甄哥,我有点不舒服,你自己去倒水吧,帮我也倒一杯。”小楠说着就又退了回来,在我身边坐下。

我看着这小丫头片子,心里一阵发懵,这小丫头搞什么飞机,竟敢使唤师傅去干这种粗活。心里这么想,我却没有发作出来,毕竟小楠这两天一样累的够呛,我心里这么安慰着我自己。

到了里屋,茶壶里还有大半壶凉茶,我给我和小楠一人倒了一大杯,端起茶水我正要往出走,眼神冷不丁的瞥到了壁龛上摆着的一尊神像。

那是一尊关老爷的神像,高约一尺,用不知名的木材雕刻而成,雕工浑然天成,将关老爷威风凛凛的神态表现的栩栩如生,远远的借着屋外的光亮就能感觉出一股正气从神像上油然而生。

“好俊的雕工!”我默默的赞叹道。

转身正要离去,突然一个激灵让我愣在了当场,因为我为小楠种种怪异行为想到了一种可能……

中邪。

对,就是中邪,小楠之前一直蛮正常的,可自从上了那趟厕所之后,举止就有些怪异,我在厕所里闻到的那么浓郁的臭气她竟然说没有闻到,还有在我睡觉的时候偷吃供桌上的食物,刚刚让她倒水又推脱不去,我看着关老爷的神像,心想莫不是附身小楠的邪物惧怕关老爷这凛凛神威?

可是怎么才能驱散那股邪气呢?我又犯难了,难道要我抱着关老爷的神像冲出去?别别别,这些还都只是我的猜测,如果我就这么冒冒失的抱着神像出去驱邪,万一小楠没被妖邪附体,那回公司我就成全公司的笑柄了,那也太遭人小看了。

我默默盯着关老爷的神像,突然有了主意,甭管有用没用,姑且一试!

“小楠,喝茶吧~”

“谢谢甄哥~”小楠接过茶水,对我嫣然一笑,不知怎的,把我看得眼睛都直了,愣楞的盯着小楠的侧脸。

“这小丫头怎么搞的,怎么笑笑就赶紧这么狐媚呢,哎呀哎呀,我的小心脏啊,把持住啊甄自在!”我边暗暗给自己打气,边注意着小楠的神情。

就在刚刚,我在倒茶水的时候,将供奉关老爷的香灰取了一些倒在了给小楠的茶水中,我也记不清这是哪位朋友在跟我讲志怪小说时说的方法,也没有时间验证是否有效,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看疗效’了。

可仔细盯了半天,小楠似乎没有什么不适,我本来在脑中拟好战术就等小楠抱着肚子痛苦不堪丧失战力躺在地上来回打滚的关头跳出来说一声‘孽畜还不现出原形!’亦或是‘本自在散人在此,妖物退却’之类的场面话,看来一切都是我想的太多了。

“小楠这么可爱的女孩怎么会被邪物附身嘛,邪物哪能这么可爱。”看着小楠的侧脸,我不禁有些痴迷,“好完美的侧脸,以前怎么就没发觉她这么有魅力呢,特别是鼻子,这么挺,好像混血儿一样,下巴也这么尖,耳朵也这么尖,身材还……额,耳朵怎么会这么尖!”

我突然意识到,小楠的鼻子往外挺得有些过分了,下巴也尖的有些怪异,特别是耳朵完全不是人的耳朵,她似乎正在进行简单而漫长的形变,整个五官都在慢慢的变着模样,可奇怪地是,虽然都长成这样了,可是冷不丁瞅到她的侧脸,还是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惊心动魄的美浮现。

“甄哥,你老盯着人家看干嘛?”小楠,不,应该是妖怪小楠,太绕口了还是叫小楠吧,发觉我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竟然还冲我羞涩起来。

我脸色铁青的看着一个‘怪物’冲着我羞涩,一刹那时间竟然还决的蛮幸福的,我想我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