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一滴流在心里的相思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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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背叛爱情(4)

他声泪俱下,也许,他被自己的谎言感动了,真的掉下一滴眼泪。

陈雅秋的眼圈红了。他忽然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是愧疚吗?他这样欺骗一个善良的女人,到底能带来什么好处?是不是太卑鄙了?不,不,反正是一场游戏,谁会真的在乎呢!

她沉默好久,一直喝闷酒,脸上渐生红晕。她说,我羡慕你有这么好的父亲。日子苦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否则,有再多的钱也买不来幸福。

吃完饭,他提议去外面走走,中秋之月不可不赏。她同意了,但因为喝酒的缘故,走路微晃。他问她可以吗?她说,没关系,到外面吹吹凉风会舒服一点。

他们走在湖边的小路上。皓月当空,湖区的景色完全不同于白天,统统抹上了月色。植物失去了本来的颜色。

她说,你知道哪些关于月亮的传说?

他说,广寒宫,玉兔,蟾蜍,还有吴刚捧出桂花酒,猪八戒调戏嫦娥。

她扑哧一笑说,以前,听妈妈讲嫦娥偷食仙药升天的故事,那是一段很凄美的悲剧。

他感慨地说,是啊,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他们止步湖前,她仰头望月,他侧身看她。月光在她的身前流淌。他真想牵住她的手,拥抱那柔软的身体。他要占有她的灵与肉,她的一切一切……

之后,他开始频繁地约她。看电影,吃饭,逛商场,跳舞。她好象并不反感,而且很开心。

欲望在无障碍状态下,迅速膨胀。他常常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独自冷笑与得意。

作为一个自由职业者,他不甘心过平凡的生活。俗话说“人穷志短”,没有钱,就会被人歧视。他需要金钱来改变贫穷的处境。打工的活不好干,薪水低不说,光是整天看老板的脸色就够呛了,在别人指手画脚下劳动,永远没有出息。要想出人头地,只有自己做老板,经营属于自己的产业。但空有雄心壮志,没有资金等于纸上谈兵。

世界上那么多人,蠢得象猪,脑满肠肥,生活奢靡,暴殄天物,可是金钱让他们高高在上,无论走到哪,他们都是焦点,是中心。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教他既恨又妒。金钱是万能的魔法师,它能改变一切,傻瓜变聪明,乞丐变国王。为什么老天偏偏把穷困加在他的身上?他有思想,有才华,有抱负,为什么命运如此残酷?难道真的象《俄底浦斯王》一样,命运是不可改变的?他不相信命运,所以他要抗争。至于采取什么手段达到目的,他不是很在乎,总之以实用为准。

世态炎凉,人情冷漠,“贫穷使男人潦倒,饥饿使女人堕落……”这就是现实。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陈雅秋是贪图享逸的女人吗?以前同他来往的女人,都是嫌贫爱富的寄生虫。有的做了有钱人的情妇,甘心充当****;有的嫁给干瘪老头,原因很简单,老头腰缠万贯,财大气粗。她们一个个离他而去。他没有伤心,反而坦然面对,任何人都有追逐幸福的权利,尽管每个人对幸福的认识和理解不尽相同。

如果他发财了,首先包装一个绝代佳人,搂着她招摇过市,陈雅秋当然是最好的人选;其次买房产,购轿车,让那些曾经歧视他的人来不及欣赏就眼红。哈哈,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快感呀!

但做生意没有本钱的事实,不时困扰着他。陈雅秋可能象其他好逸恶劳的女人一样,投入有钱人的怀抱。他不能再失去她,为了她,他可以不择手段。根据他的计划,他准备在春节的时候,向她表示爱意。节日里人的心情好,比较宽容。估计她不会拂他的意。

春节期间,到处洋溢着节日的美好气氛。他邀她陪同上街买衣服。男人在这方面天生有缺陷。女人则不同——心细,挑衣服就象挑伴侣,而且还会侃价。他着实地恭维她一番,她喜形于色,说,那有没有劳务费呀?

他眼珠一转,心想:傻丫头,还要劳务费呢,小心把你自己也赔进去。他说,当然有了,但没有现金,你喜欢什么,我可以送给你。

“真的?”她半信半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陈雅秋说,我喜欢一样东西,正愁没钱买呢。那我可不客气了。

他暗暗叫苦,装什么大方呀?用赞美的话赠人还可以,花钱他真心疼呀。但话已经说出来了,只好硬着头皮听她要什么了。

陈雅秋背着手,肩部微微扭动,象个顽皮的孩子,笑嘻嘻地说,我,我看见一块玉石,光华润泽,好漂亮呀。

玉石并不贵,她真的买不起吗?他看是存心讹他。他笑着说,是吗?很漂亮吗?我送你。

他们一起去商场,他把买衣服的标准一降再降,就想省点钱。平时生活节俭惯了,自己都舍不得花钱,为一个女人掏腰包,简直比割他的肉还疼。

陈雅秋显然是购物高手,她帮他挑选的衣服,不仅款式好,而且价格低。买完衣服以后,他们来到玉石专卖店,那里琳琅满目。陈雅秋指着一颗很普通的玉石说:“就是它,我早早就看中它了。”他看它很一般,但价钱便宜,只有100多块钱,他心里塌实了。腰杆一挺,“买了,就买它了。”他把玉石送给陈雅秋,她爱不释手,笑容灿烂。

回到家,他一直沾沾自喜,仅用100多块钱就博得一个女人的欢心,天才啊,我!上帝居然安排象聪明的男人和愚蠢的女人相遇,真是一出优美的滑稽剧。女人也许是聪明的,但她们的心一旦被爱情占据,智商便迅速下降为零。

陈雅秋来了,带来一个礼品盒,看样子很精美,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她说,我是无功不受禄,你送我礼物,我也送你一个,这叫‘礼尚往来’。

他接过一看,吓了一跳,是世界名牌的领带。这种领带起码要几百块钱,她说连一百块钱的玉石都买不起,怎么忽然出手如此阔绰?莫名其妙!

她说,你……不喜欢?

他赶紧收起心思,“我非常喜欢,但是不是太昂贵了?”

“只要你喜欢就行了。我记得中秋那天,你扎的那条领带和西服不是很相配。这条领带的颜色不错,尤其配你那件西服,你扎上它一定更潇洒,更……”说到最后,她的声音细微得几乎听不见,眼神慌乱,脸也羞红了。

原来如此,他鼓足勇气,拉她的手,深情地说,谢谢你。

她的脸羞得更红了,把手轻轻挣脱开,“哦,我还在煮饭,我回去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得意地笑了。距成功还有一步之遥,他决定在除夕之夜向她发起最猛烈的进攻。

除夕之夜,两个失意的人又聚在一起,他们一起下厨房,一起吃年夜饭,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午夜钟声敲响的时候,他们到湖西路上放烟花。湖西路已经涣然一新,街灯通明。远远近近,鞭炮声不绝于耳,天空上绽放眩目的烟花。陈雅秋只是催他放,自己却躲得远远的,捂着耳朵。他笑她是胆小鬼,拿一个大爆竹让她试着放,她不服气的说,放就放,我才不怕呢,刚才是让你先玩。

她嘴硬,点火的手却抖得厉害。他大声喊:“爆了!”吓得她“妈呀”跑开了,待回头看时,爆竹安然无恙立在地上,根本没点燃。

陈雅秋白了他一眼,娇嗔地说,坏蛋。

放完最后一支彩珠筒,我们意犹未尽。陈雅秋指着天空时时绽放的烟花,不停地说,你看,好美呀……

他知道,她的欢乐已经达到顶峰。机会可能稍纵即逝,他不再犹豫,单刀直入,一本正经地说,我有三件事要对你说。

“说啊,干吗那么严肃?”

“第一,考你一个问题,除夕之夜和中秋之夜有什么不同?”

陈雅秋眨着大眼睛,懵住了,“有什么不同?大概是一个在秋天,一个在冬天。”

“错,中秋之夜月圆,而除夕之夜没有月亮。”

“噢,我以前没注意过,原来真的没有月亮呀!”

他们相视一笑,他说,能和你共同度过这样美好的夜晚,我感到无比幸福。

她呵呵地笑说,你好夸张呀。

我趁热打铁,说,第二,自从见到你的那天起,我就被你优雅的气质深深地吸引,你知道吗?你的美丽不是因为容貌,而是源于气质。今夜虽然美,但今夜的你更美。

这是违心的话,如果她仅有气质,没有脸蛋,胸脯,屁股,他是不会欣赏他的。她避开他的眼光,默然不语。

“第三,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她局促不安,“对不起,我玩累了,要回去休息了。”说完,匆匆走了。

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陈雅秋人间蒸发。对于她的失踪,他一点也不奇怪。从前,在他追求女人的过程中,类似情况不胜枚举。女人之所以逃避,无外乎两种情况,一是讨厌对方,二是考验对方。前者是真正的逃避,后者是故作的矜持。凭他玉树临风的洒脱,尚无任何女人声明讨厌他,陈雅秋岂能例外?用不了几天,她一准回来。

果然,在消失一个月后,陈雅秋又出现了,精神疲惫,憔悴了许多。他以为她会继续吊他的胃口,没想到很快就来访,他热情地接待她,询问她去哪了?

“我回长春了。”

“去长春干什么?你家在那里?”

她神情凄然,“不,只是半个家。”

他不知道这个话题是否该说下去,尽管他想了解实情,但她必有难言之隐,他不忍追问,惟恐那也是一种伤害。

他怜惜她,关切地说,你好象很疲倦,要多休息,注意身体。

“谢谢。”她看着他,沉默一会,说,除夕那天,你对我说的话是真心的吗?

他信誓旦旦,象个圣徒。

“你能永远对我好吗?”

他斩钉截铁地说:“能!”

“我答应你。”她突然用手抚着前额,长发垂到面前,哭了。

他抓起她的胳臂,“怎么了,你?”

她把头顶在他的胸前,“我妈,她,她走了……太……太突然了,没有任何征兆,就……呜呜……”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呆了,原来她的“躲避”不是为了他,他怅然如若失,长久以来自以为是的积习,随着她悲痛欲绝的哭声而慢慢碎裂。甚至她的接纳,也不能让他欢喜片刻。

追求女人的快感被良心的谴责取代,当一个女人将终生托付给男人的时候,怎能不唤起男人的责任心?但他最初追求她的出发点是证明自己的魅力,目的是获得****的满足。他的思想是肮脏龌龊的,根本不配得到她纯真的爱情,于是他陷入了矛盾,要是她了解了真相,即使他真心付出,她也不会原谅他的,是的,任何人也不会原谅我的。就象现代人能以宽容对待某些特殊群体的****,却不能见容于劣迹人的真心忏悔。就象小资女人对摇尾乞怜的宠物呵护备至,而对街边的乞丐视而不见。

他和陈雅秋的母亲不认识。按理说,她的去世不会引起他的伤心,但他为什么哭了?他紧紧搂住陈雅秋,两行泪水不觉淌下,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流泪。

他说,雅秋,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陈雅秋情绪激动,越发哭得凶了。

他不再言语,哭吧,把满腹的愁绪都哭出来。失去亲人是痛苦的,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悲剧。

他们正式恋爱了,象所有恋爱的人一样,花前月下,如胶似漆。在初识一周年的那天,他们有了肌肤之亲,从此开始同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