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马三保回去休息,自己便也躺在床上,想起家人来,心里竟有一丝想要跑回临安的冲动,看来自己是真想家了,八年了,不知那个假的徐子明对父母好不好,而且陈文静发现自己可能被周围人影响了,大家都当她是女孩子,所以有时自己竟然也会撒娇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被人当作奇怪的人,明天再去看看柳吟风,问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自己在这待得太久也是个问题,虽然隐藏身份不担心被人发现,可也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去找义父沈万三吧。
陈文静打定主意,便睡了过去,等到第二天起来,已是上午,马三保端了盘子过来,陈文静道,
“你怎么干上活了,快放下,我不习惯别人伺候,你也一起吃。”
马三保不好意思的笑笑,道,
“我看你没起来,就管婆婆要了稀饭和菜来,不过婆婆说你平时都是自己吃的。”
陈文静点头道,
“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亲人,你要愿意,走之前就过来陪我吃饭吧。”
说完把粥分给马三保,一起吃了起来,等吃完饭,马三保便收拾了,陈文静道,
“我要出去一下,你不用等我吃晚饭了,对了,北平那边很冷,我帮你买些御寒的衣服吧,你过来让我量量。”
马三保忙摆手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这样子就行。”
陈文静却没管他,过去抱着马三保比划了一阵,只把马三保弄得满脸通红,飞也似的跑了,陈文静嘀咕道,
“怕什么,我都没在乎呢!倒把你吓成这样。”
便收拾了包袱,翻墙出去,到了外面,看没有人,才往客栈行去。
柳吟风早上起来就赶紧跑到锦衣卫衙门,那指挥使见他果真来了,笑道,
“怎么样,考虑好了吧,咱们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那可是天子亲军,抓人都不用草稿,飞鱼服绣春刀,想多威风就多威风,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这就领了牌子去换上吧,任务稍候会有人通知你的。”
柳吟风见他一溜话说得顺畅,也不知道糊弄过多少人了,暗道要是你去做买卖吆喝倒是好手,哪天若是你失业了,我就把你收了。
柳吟风到后面领了牌子,就见很多都在那里换衣服,一个个还都美滋滋的,柳吟风不屑的瞟了一眼,领了一套就往外走,其中一个看到忙拉住他道,
“新来的?换了再出去吧,多威风,我叫罗俭,兄弟怎么称呼?”
柳吟风倒也不好得罪人,只能笑道,
“柳吟风,见过罗兄,我不太习惯在人多的地方换,还是回去换吧。”
罗俭看他一副尴尬的样子,心里也不由打鼓,这都什么人,难道连兔爷也招,换个衣服都扭扭捏捏的。
不过他们这批都是从商的,也没有看不起谁,只好道,
“那就不耽搁你了,有时间咱们聚聚。”
柳吟风忙道好,摆脱了罗俭便急忙退了出来,那里面的味道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对于像他这么爱干净的人来说简直不能忍受,想着陈文静肯定回来看自己办得怎么样了,便出了衙门往回走去。
一路上怕有人跟踪,还特意多绕了几圈,见确实没有人,才回到客栈,陈文静却早就换好了男装等在房里,见柳吟风拿着一套衣服进来,笑道,
“回来了,快换上给我瞧瞧。”
柳吟风见她盯着自己,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觉悟,便道,
“你是不是出去一下?”
陈文静不耐烦道,
“我又没有要你脱光,赶快换上,真啰嗦。”
柳吟风无奈,只好把外套拖了,把衣服套在外面,又系好刀,陈文静看了满意点头道,
“不错,好歹也是个官了,最近让你干什么?”
柳吟风道,
“不知道,还要听上面通知,我带来的马全都被锦衣卫低价收了,估计很快就要回去,你不跟我去塞外看看?”
陈文静道,
“既然你这么听话,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柳吟风好奇道,
“什么秘密,难道你是男的?”
陈文静怒道,
“信不信我揍你,不听算了。”
柳吟风哪里敢顶嘴,便不说话了,陈文静见了道,
“我打算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出海看看,顺便去找义父。”
柳吟风便道,
“不是朱棣吗?还有谁。”
陈文静道,
“沈万三!”
柳吟风听到这名字吓了一跳,不禁问道,
“你说的可是首富沈万三。”
陈文静不满道,
“你不相信?”
柳吟风忙道,
“不是不是,我相信,那你打算去多久,这里要是没有你在,我也不想来了。”
陈文静思考道,
“我也不知道,要是出海的话,少说也要一两年,既然你进了锦衣卫,我还有事要你去做。”
接着便把郭桓的事情说了,柳吟风听了便道,
“这个简单,只要有证据,我往上一递就完了,自有他们去抓人。”
陈文静却道,
“你还是把自己择出来好,咱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以后还有好事等着你呢!”
柳吟风叹气道,
“希望如此吧,若不是为了躲郭桓,你是不是就不用走了?”
陈文静认真道,
“也有这个打算,毕竟出门在外也好不到哪去,若是能安安静静在家待着,谁愿意出门。”
柳吟风点头道,
“好,那你等我消息,对了,那些东西都在谁手里,可以的话,就先给我。”
陈文静道,
“应该在义父那,不过沈老也应该知道在哪,我会让他们派人送过来的。”
柳吟风便笑道,
“好,那你安心等些时候吧,我一定不会让你走的,今天咱们是不是可以一起吃个饭?”
陈文静心情大好,便道,
“当然了,这么值得庆祝的事,我请你。”
柳吟风高兴道,
“那好,你可不能随便打发我,为了你我都穿成这样了,一定要找个好地方。”
陈文静想起杭州狮子楼来,便笑道,
“若柳兄有时间,我就请你去杭州狮子楼如何?”
柳吟风最远也只到京城,闻言忙道,
“好啊,那咱们这就出发,我去安排。”
陈文静也道,
“那我也回去交待一声,出来时还想晚上回去呢!”
于是两人便分头行动,准备去杭州庆祝一番。
陈文静回去跟马三保说要出门几天,叫他安心在府里等着,她回来就安排他们去北平王府,马三保却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犹豫了好久才道,
“我陪你一起去吧。”
陈文静讶异道,
“你不是怕被抓起来吗?怎么又想出去啦!”
马三保决然道,
“我不怕,你帮我找身衣服,我跟你一起走,我也学过功夫的,可以保护你。”
陈文静倒没想过那么多,不过她也想带他出去走走,便道,
“好,我房里就有,你跟我来。”
等到马三保换了衣服,陈文静笑道,
“若不是你是色目人,倒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我去跟婆婆说一声,免得他们以为你逃跑了报官。”
等陈文静回来,便拉着马三保道,
“走吧,咱们翻墙出去,免得走正门麻烦多多,你学过武功,这个难不倒你吧?”
马三保见陈文静伶俐的跳上墙头,便也一个旱地拔葱跃了上去,两人看外面没有什么人,才悄悄跳下去找柳吟风去了。
柳吟风只当是两人私会,便挑了好马,换了常服,把锦衣卫的牌子揣好,只等陈文静来,见她又带了一个人,还是色目人,不禁好奇问道,
“这个是谁?”
陈文静笑道,
“他就是王府的人,等你回去还要麻烦你照顾一下,他叫马三保,三保,这是柳吟风。”
两人见过礼,柳吟风道,
“他也一起去?”
马三保道,
“我是保护她的。”
柳吟风却暗道,
“她还用你保护,开玩笑。”
陈文静笑道,
“好了,咱们快走吧,这次不能坐船,骑马可要耽搁些功夫。”
柳吟风见状正合心意,能多待几天也是好的,便忙带二人下楼牵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