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喜欢北方的金戈铁马,而太子朱高炽却一直梦想着能在南京陪着平海公主,不过他也知道父皇的决定自己是改变不了的,只有等着自己上台的那一天才能施展抱负,如今自己被朱高煦压得喘不过气来,自然也就没办法保护纤依了,只不过朱高炽如此一来就更加在朱瞻基心里投下了阴影,让这个未来的皇帝对平海公主有一种深深的恨意。
纪纲这些年更加无法无天,由于他掌管锦衣卫欺瞒皇上,底下大臣敢怒不敢言,倒是没人能撼动他的地位,加上不久前纪纲帮着汉王朱高煦打击了太子一系官员,更是目空一切,只不过朱高煦也有些得意忘形,竟然自比李世民,更把护卫改名天策,妄图取代朱高炽之位,此时朱棣也对这个宠爱的儿子有了一些厌倦,加上纪纲也跟朱高煦勾勾搭搭,更加让朱棣对朱高煦不满起来。
朱高煦一直对当初的事耿耿于怀,倒是又一次跟纪纲饮酒时提了出来,纪纲见汉王拿出那支从顾羽柔身上摘下的玉簪,就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这个东西还是自己在顾羽柔去了苏门答腊之后自己送给她的,现在竟然在汉王手里,难怪当初徐子明不言不语,竟然是顾羽柔代平海公主吃了亏。
纪纲自然不会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只不过此时他也对朱高煦有了戒心,既然自己清楚事情真相,那说明徐子明自然也知道,而他一直忍隐不说,怕的就是为了在自己背后来上一刀,这些年虽然柳吟风也没法跟他一争长短,可纪纲却仍然提防着他们,有时自己故意露出些破绽来,而柳吟风他们也当没有看到,本来纪纲都有些松懈了,不过此时汉王却有勾起了他的警觉。
朱高煦兀自不觉,依然跟纪纲絮絮叨叨,不过纪纲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里了,加上皇上最近也对朱高煦诸多不满,倒让纪纲暗下决心,要让朱高煦知道当初自己犯了多愚蠢的错误,而今又不知收敛,纪纲也知道,若是朱高煦知道当初顾羽柔耍了他,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在自己头上,为了自保,纪纲也要先发制人,消除这个隐患。
纪纲回去就叫来人吩咐道,
“顾羽柔可能没死,你马上派人去查,所有跟靖海侯有关的地方都不要放过,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如今皇上正忙着准备迁都,朝中一批反对的大臣已经被皇上斥责过了,不过那些顽固的还要自己使些手段,为皇上分忧,此时就算朱高煦对自己也要敬让三分,可纪纲一想起当初陈文静就冷汗直流,他不是没想过对付平海公主,不过她一不掌权,二不党争,而跟公主有关系的那些人也全都非常低调,马三保如今又出西洋了,纪纲用脚趾想也知道皇上打的什么主意,一定是为了探查朱允炆的下落,这就说明马三保比自己更受朱棣信任,自己是万万动不得他的,而姚广孝那里更是难以有什么作为,就算朱高煦知道姚广孝支持太子朱高炽都没有办法,更不用说自己了,而柳吟风如今虽然手中无权,却也不跟太子走得太近,皇上自然不会对这个最早有功于自己的人犯猜疑,而张辅那里也不在京城,况且连朱高煦都当他是自己人,自己若是先动了张辅,恐怕没等纤依动手,朱高煦就会跟自己翻脸,如今他也没必要去朱高煦那里多嘴多舌,自己观察过皇上的举动,恐怕汉王马上就要作茧自缚,被发配出去了,只要自己能在其中做出些贡献,太子朱高炽自然会重新信任自己的,那时也不怕汉王倒掉了。
纪纲认为顾羽柔还活着,是因为他深知公主脾气,想当初自己亲手鞭打了她,而当郭恒被灭门时公主还能救自己出来,就可见一斑,而顾羽柔在公主差点失身时挺身而出,凭此就一定不会被灭口,而此时府里见不到顾羽柔,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人被徐子明藏了起来,纪纲打算找到顾羽柔,问问她当初到底怎么回事,这些年他都当公主是畏惧汉王拿着她的把柄,才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如今一看竟然是对方故意隐瞒,这性质就不同了,没准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大圈套,正等着自己往里钻呢!
白喜和麻三省同时注意到了锦衣卫的异动,不过由于不清楚纪纲要干什么,倒也没有乱动,此时白喜早就知道当初自己是被纪纲害得差点死掉,自然恨他入骨,不过眼前纪纲势大,倒是没有给公子说起,不过他和白丫头一群人却知道了小姐和公子的秘密,白喜为了办事方便,倒是早就不在徐府露面了,有事都是派人给公子传递消息。
锦衣卫的人一出京师,就往苏杭、福州等地去找顾羽柔的下落了,不过毕竟沈万三以前的庄子都荒废了,倒是没有人注意,纪纲见陆上没有,想着也许是送到岛上去了,便派人去王水生那里,叫他识趣的就投靠自己,不然让他好看。
谁知纪纲派去的人一路上吃喝卡要,没等到福州就被浙江按察使周新拿住拷问一番,纪纲闻言大怒,顾不得找王水生的麻烦,便罗列罪名,在朱棣跟前说了一堆坏话,把周新拿到京城处死了,此事一出,更加深了群臣对纪纲的愤恨。
而朱高煦不就之后也被纪纲摆了一道,纪纲拿出汉王种种不法之事,指使宫中的太监不断在皇上跟前挑拨,而又指使投靠自己的御史上奏弹劾朱高煦,加上朱棣也越来越忍受不了朱高煦的无理取闹,倒是下旨让朱高煦去山东就藩,这样等到迁都北平,就能就近看着他这个不老实的儿子了,而朱高煦却还不知道这里竟然是纪纲搞的鬼,而让纪纲如此做的原因,就是自己当初误打误撞上错了纪纲的人。
朱高煦此时算是明白自己再无和平登上皇位的可能,既然如此,那就去山东吧,等到父皇死了,我再和你太子一争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