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在赵云背上用力拍了一下:“咦?你这臭小子怎么先知道了?”
赵云满面通红,喃喃无语。
好在赵李氏很快便转移了注意力,马上道:“我得去看看小玫!”
看着母亲离去,赵云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到快要同小玫成亲了,他心中是说不出的欢喜。
这天夜里,赵家东边的胡宅卧室里,正在胡粼感受到了元丹极其强烈的波动。
他隐起身形瞬间转移到了现场,正好看到了李玫翘起屁股让赵云“鉴赏”。
胡粼先是感觉到鼻子一热,他摸了一下,发现是血;接着,他听到李玫问赵云“哥哥,怎么办”,他正汹涌而出的鼻血顿时止住了,妒意填满胸臆。
姑姑离开之后,李玫躺在姑姑新帮她铺的床铺上,翻腾了几下,很快就睡着了。
李玫并不是聪明人,她的大脑总比身体反应要慢个一拍半拍的。
可是,她什么都没看到。
她的床上依旧只有她自己。
李玫原本热得难受的,如今全变作冷得难受,背上感觉到湿湿的,全是冷汗,她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恐惧。
在听到自己牙齿打颤发出的“咯咯”声之后,李玫毅然决然地飞速下床,拿起搭在床前衣架上的襦裙,提拉上鞋子就要冲出去。
门都打开了,李玫又回身到床边,把姑姑给自己准备的月经带拿了几条,这才跑了出去。
赵云还没有睡,他在房间里摆了个沙盘,正在灯下注视着沙盘凝神思考,心里比较着冀州的几路军阀孰强孰弱,就听到一阵急促脚步声,接着就是李玫刻意压低的声音:“哥哥,快开门!”
赵云忙起身打开了门。
李玫抱着一大团东西冲了进来,冲到赵云榻上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赵云关上门,走了过来,俯下身来,关切地问。
李玫在赵云的被窝里缩成一团,牙齿依旧在打颤:“子龙哥哥,我的屋子闹鬼了!”
赵云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他并不是彻底的无神论者,也不是绝对的有神论者,他觉得这个世界未知的东西太多,顺其自然好了。
李玫这个模样,他下意识的不相信,他认为这是李玫想让自己陪她才想出来的理由。
赵云并没有反驳或者揭穿李玫,而是拿着银烛台放在榻前小几上,然后在榻边坐了下来,抚了抚李玫披散在外面的如云乌发,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小腹疼了?要不要我给你揉一揉?”
母亲向李玫面授机宜的时候,他听到母亲告诉李玫,说女孩子癸水来了的话,那个地方就容易疼,而且身子发冷,等成了亲,就会好了。
他并不是故意听到的,只是母亲说话的嗓门有点大,他一不小心就听到了。
李玫的小腹一点都不疼。
她也觉得很奇怪,姑姑说女孩子癸水来了的话,小腹总是会绞疼的,而且会感觉到整个身子发冷,可是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反而感到自己小腹那里似乎有一个小太阳般的热源,向周身散发着无穷的热力,非常的舒服。
李玫原本想说实话的。她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正要说实话,却看到了赵云眼中的关切,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就变成了:“谢谢子龙哥哥……子龙哥哥你对我真好……。”
李玫实在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赵云扬眉看她,烛光给他轮廓明显的脸上打上了一层光晕,俊眼修眉,英俊得令人心悸。
李玫看着他,说不下去了,呢哝道:“你这里阳气重,我在这里窝一夜吧!”
赵云的脸有点红,他“嗯”了一声,帮李玫盖好被子,转身又去沙盘前坐了下来。
李玫隔了一会儿才问道:“子龙哥哥,你在忙什么呢?”
“如今天下战乱纷纷,各路豪强拥兵自重,也不知道谁对谁错,百姓随时都有失去家乡的危险,郡中吏民百姓因我是赵王之后,推举我为首领,摆脱我为大家寻找一个靠山,我得为大家考虑,纵观天下大势,冀州袁绍……。”
赵云滔滔不绝地说着,他对李玫说都是真心话,是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李玫静静听着。她一向知道自己的子龙哥哥心怀天下,深得郡中吏民爱戴,自己应该是骄傲的,可是她的心中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莫名的凄凉。
良久之后,她才问道:“你这些日子还要离开么?”
赵云一边摆弄着沙盘,一边“嗯”了一声。
李玫顿时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睛湿润了,她把脸埋进被子里,闻着被子上带着的子龙哥哥的味道,想起了坊间流传的一首曲子——“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她拉下被头,侧身向外,看着屋角竖着的子龙哥哥的龙胆亮银枪,眼中的泪水悄悄流了出来。
男人为民挣命征战天下,有谁担忧过他们留在家中的妻子……
李玫跑来的时候,胡粼也隐藏身形跟了过来——无论怎么说,他也不能让李玫跟赵云单独相处。
因为前世,胡粼总结经验教训,那就是时时刻刻都要守着李玫,看着李玫,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李玫钻进了赵云的被子里,胡粼不愿接触情敌的东西,因此站在赵云的窗外,守着李玫。
听着她的赵云的谈话,看着她默默流泪,胡粼感到心脏阵阵抽痛——他自觉能掌控一切,可是他的心却有了自己的意识,为她而疼。
从今往后,他一定世世陪着她,不再让她因为自己的离去流泪。
一大早,真定县县尉钱默明前来拜访赵云,赵云和父亲去前院见客去了。
赵李氏正指挥着家仆准备赵云和李玫成亲的事宜,忙得不亦乐乎。
相形之下,悠闲的只有李玫了。她本来想跟在姑母身后出点力的,可是姑母却舍不得她辛劳,把她摁在了正房的榻上:“你身子不便,给我在这里呆着!”
又叫侍女鸿恩:“去厨房看看给姑娘准备的红枣银耳莲子羹做好没有!”
赵李氏正指挥着家仆去村里订购猪羊,鸿恩就过来请她过去,说是姑娘叫她。
风风火火赶到正房,赵李氏一进门就被李玫请到了榻上坐下。
李玫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红枣银耳莲子羹奉给姑母,撒娇道:“姑姑,你先吃点东西再忙吧!”
赵李氏接过碗,慢慢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她看了一眼正挨着她坐着的李玫:“你吃没有呢?”
“吃了!”李玫依偎着赵李氏,爱娇地说:“姑姑你太疼我了……。”
赵李氏叹了口气道:“咱们李家这一辈,如今只剩下你一个了,姑姑娘家就你一个亲人,你又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我不疼你疼谁?!”
李玫皱着眉头:“姑姑讲话好粗俗!”
赵李氏又好气又好笑,腾了一个手在李玫背上敲了一下:“咦?我说的不是真的吗?你可是尿床尿到了六岁,我真的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
李玫发现姑姑又要痛说家史了,接下来就是自己到了八岁还缠着姑姑陪睡等丰功伟绩了,起身就走。
赵李氏看她悻悻然走了,还笑着在后面添了一句:“和赵云成亲之后,要多多生养,长孙就姓他们赵家的姓氏,次孙一定是要传我李家的胤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