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我的男人是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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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胡粼有点奇怪,但是并没有说出来,而是悠然自得站在大门内的白杨树旁等玫娘。

工棚里张毅在一小块木板上雕刻凤凰。

“大哥,这是做什么的?”胡粼问道。

张毅笑了:“首饰盒。村里大户张豁嘴家大女儿出阁要陪送的。”

这时候玫娘匆匆跑了出来,招呼胡粼“走吧”。

她经过胡粼的时候,胡粼闻到了一股甜腻腻的桂花香,他大步追上玫娘,状似无意地瞟了玫娘一眼,发现就这一会儿工夫,玫娘用桂花油抿了头发,柳叶眉描了描,粉嫩的唇上涂了一层桃红胭脂。

玫娘一边走,一边皱着眉头摸了摸耳垂——她忙中出乱,忘了带那对银耳环了!

两人一起往村西走去。

因为怕溅起地上的泥水,他们都走得很慢,不知不觉间胡粼握住了李玫的手。

李玫的手长期做活,手心里有一层茧子,摸着有些粗糙。

胡粼很想细细摸一摸,把她手里的茧子摸掉,可是又怕没了茧子,玫娘做活又重新磨出茧子,到时候更疼。

他对李玫的爹娘哥哥使用了摄魂术,让他们相信自己真的是千里寻亲的玫娘的未婚夫婿,可是对于玫娘,他不屑于使用那些不入流的幻术……

两人一起走到了道路的尽头,也就是村子的最西边。玫娘引着胡粼往左拐上了村子最西边的一条小路,向南走去。

小路的西边是一丛又一丛槐树,初夏的槐叶还没绿得那么深,而是一种嫩嫩的绿色。

胡粼握着玫娘的手,眼看着这满眼的绿色,心情轻松而愉快——他在青丘山闭关二百年,又在人间寻了玫娘两年,能够找到玫娘,并握着玫娘的手,真是做梦一般的幸福。

这时候已经是天黑苍苍时分了,小路东边的住户家家户户都开始做晚饭了,虽然一个个土坯房麦秸顶,可是炊烟袅袅,炒青菜辣椒土豆的味道不断随微风传来,构成了一幅乡村晚炊图。

又走了没多远,玫娘忽然松开他的手,开始理头发抹嘴唇整衣服,忙个不停。

胡粼奇怪地瞧着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排土坯房麦秸顶房子中,一座青砖蓝瓦的房子鹤立鸡群,在暮色苍茫中也很显眼。

他瞧了瞧玫娘,发现一直大大方方走路的玫娘突然变得扭扭捏捏起来。

胡粼的心一阵酸溜溜的。

胡粼心里酸溜溜的,瞟了玫娘一眼,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

玫娘一双秋水眼带了钩子一般,一眼又一眼,只顾看那个青砖蓝瓦的高门头,看得胡粼一肚子火。

正在这时候,一阵脚步声自青砖蓝瓦的高门头内传来过来,一个上身穿深蓝短衣腰束黑腰带,下穿黑色长裤的高挑青年走了出来,他看到玫娘,似乎也愣了愣,眼睛盯着玫娘一瞬不瞬。

胡粼认出这个青年就是白天的时候和玫娘在雨中两两相望的那个人,不由心头火起,衣袖里的两个拳头握了起来,狭长的狐狸眼幽暗不明。

玫娘先前还一眼又一眼地往张小四儿家看,待看到张小四儿本尊出来了,她倒不好意思看了,低着头红着脸慢慢走着。

张小四儿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自家门楼下也不说话,只管看玫娘。

虽然暮色苍茫,可是胡粼还是看出了玫娘的脸已经红透了。他睨了盯着玫娘看的张小四儿一眼,伸出左手,握住了玫娘的手,清泠泠的声音打破了暮色:“玫娘,回家去吧!”

玫娘顾不得脸红害羞了,抬头看着他,眉头微蹙:“不剃头了么?”

胡粼“嗯”了一声:“不想剃了!”

他不等玫娘说话,拉着玫娘转身往回走。

玫娘想要挣扎,可是胡粼的手却像有力地禁锢着她,她不由自主跟着胡粼走了。

路过张小四儿的时候,玫娘忍不住抬头去看张小四儿。

张小四儿也正看她,四目相对,玫娘有些贪婪地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张小四儿那修长好看的眉毛、双眼皮大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和浅褐色的皮肤,心脏怦怦直跳,都快要跳出胸膛来了!

还没等她看够,胡粼已经拉着她走过了张小四儿了。

张小四儿眼睁睁看着这个漂亮的陌生少年拉了玫娘过去,嘴唇动了动,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到院子里他爹张富强叫他进去铡喂牛的草:“小四儿,该铡牛草了!”

南阳这个地方自古产牛,南阳府的黄牛天下知名,而张家就是养牛发家的,张小四儿随他爹,不敢怠慢自己家的牛,顾不得询问玫娘,转身进了院子。

玫娘当着张小四儿的面,想着要保持温柔姑娘的假象,没有反抗胡粼。看到张小四儿进了院子,她开始发作。

她先是走得比胡粼还快,穿着旧草鞋的脚啪嗒啪嗒踩在稀泥地上,溅起了不少泥点子,她的裙子绣裤和胡粼腿上的白色粗布长裤都是密密的泥点子。

胡粼握着她的手不放开,被她拉着向前走。

玫娘一直扎着头往前走,待估计走出了张小四儿的听力范围了,这才停下了脚步。

她满脸通红,仰着脸瞪着胡粼,水汪汪的秋水眼里满是愤怒:“你凭什么管我?你是老几啊你!”

胡粼也生气了,玫娘是他的,生生世世都是他的,怎么能喜欢别人?

他眯着眼睛,盯着玫娘,冷冷道:“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能管你!我不只现在管你,我还要管你一辈子!到了下辈子我还管你!”

玫娘气得眼睛亮晶晶的,眼圈已经红了。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个人,一下子就变成了她的未婚夫,她真的接受不了。

她张开嘴喘着粗气,快要被气死了,可是嘴却有些笨,根本不知道怎么和胡粼吵架,她恨得着急,猛地抬起了胡粼的手,张口就咬了下去。

胡粼一下子呆住了。

他先是感觉到玫娘柔软温热的唇贴着了他的手背,接着就是一阵刺痛——玫娘把他的手咬破了!

玫娘急怒之下去咬胡粼,没想到胡粼完全没有反抗,而她自己当真是牙尖,尝到了咸咸的味道之后,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光啃了胡粼的手,还尝了胡粼的血。

她又急又气又害怕,抬头怯怯地望着比她高了大半头的胡粼,柔软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胡粼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可是他依旧看得很清楚——他白皙的手背上被玫娘留下了一个红红的胭脂唇印,唇印中间是四粒小牙印,中间两粒沁着血……

他白了玫娘一眼,没有说话。

玫娘最擅长倒打一耙,这时候心中害怕极了,可是为了占据上风,却死鸭子嘴硬道:“你……你小解后洗手没有?”

她记得她和胡粼出门前,胡粼是到她家厕内小解过的。

胡粼眯起的狐狸眼亮了起来,他似笑非笑看了玫娘一眼,老老实实说了实话:“没有!”

确实没有,玫娘家的水都是从井里打的,用起来不太方便。

胡粼这次没有急着追,他又闻了闻自己的右手,觉得玫娘嘴上胭脂的味道怪好闻的。

胡粼没有剃头发就回到了家里,可是李老大、张氏和张毅好像没有看到似的,都没说什么。

第二天用早饭的时候,按照双石碑这一带乡村的规矩,玫娘和张氏这些女眷是不能上桌的,只有李老大、张毅和胡粼坐在桌边。

玫娘把饭菜从灶屋端了出来,放到了堂屋的八仙桌上。

她早上去割草去了,早饭是她娘做的,无非是煮了五个咸鸭蛋和三个咸鹅蛋,馏了三个白面馒头和两个桃树面窝窝,又熬了一锅玉米粥罢了。

胡粼吃早饭的时候,玫娘帮她爹盛饭,过来时注意到了胡粼的头发——他没有像一般男子一样剃掉脑门上的头发,而是把乌黑顺滑的长发梳了起来,用一根白玉簪绾住了,看起来似乎很好看……呸,哪里好看了?!玫娘把觉得胡粼好看这个念头驱逐出了自己大脑。